魅力領袖:政治的盗火者?
死心塌地追隨魅力領袖
死心塌地追隨魅力領袖
回歸二十五週年,究竟當初承諾的所謂「一國兩制、高度自治、港人治港、現有的資本主義生活方式五十年不變」有沒有走樣,是思想香港將會怎樣走下去的重要基礎。其實,所謂五十年不變本來就是不可能的,否則香港早已成為一個落後的第三世界城市,問題重點是甚麼會變、甚麼不變,香港人最不想變的是過往很自由的生活方式,在言論、思想和創作上的充份自由,只要法律沒有明文禁止的都可以大膽討論,以及可以自由行使應有的公民權利去爭取和表達個人在政治和社會問題上的看法。而最想改變的包括居住空間過份狹窄、樓價高不可攀,以及貧富懸殊、社會不公的現象,並希望在制定社會政策時有更大的發言和參與的權利,落實真正的港人治港。但過去幾年,在愈來愈偏重一國,放輕兩制的新常態之下,不少香港人感到不安的不單是過往不少生活方式正漸漸消失,而更令人憂慮的是一些國內的做法正愈來愈多出現。
90高齡的天主教香港教區榮休主教陳日君樞機被拘捕,不僅對宗教界、對整個社會都是一件十分重大的事件,雖然梵蒂岡和香港天主教教區的反應較低調,但在全球的政界和傳媒所引起的關注卻不容小覷,因為宗教領袖與一般從政者並不相同,當然不是說他們在法律面前有特權,而是他們會受到信眾和社會人士的額外關注,若果他們只因踐行信仰而面對檢控、定罪、甚至入獄、為義受逼迫的話,會引起的反響必然更大。在歷史上、國際上不少宗教領袖都是人民在面對社會紛亂、天災人禍、肉身和心靈困境時,能燃亮他們心靈、鼓勵他們繼續奮鬥的一盞明燈。
雖然,今時今日仍然有人會質疑神職人員、甚至教會應否介入政治和社會問題,強調要政教分離,不過,政教分離是一個十分有趣的問題,多年以來,不少香港的教牧在政教問題上受到過往教會的負面經驗影響而成為驚弓之鳥,甚至對政治和社會問題有雙重標準。有些教會迴避所有與政治有關的議題,不願意發表任何意見,但卻十分樂意與官員、議員和權貴打交道,邀請他們主領或出席聚會、講見證。有些教會和弟兄姊妹很關心社會政策和政府施政,卻不願意與政見不同的基督徒會面和溝通,甚至認為對方不配稱為基督徒,彷彿只有和自己政治立場相同的人在信仰問題上才能溝通。其實,何謂政、何謂教,不同信徒心中的理解可能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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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人愈來愈明白何謂平行時空,在同一天空之下,面對同一樣的處境,不同的人可以有完全不同的反應和感受,令人莫名奇妙,甚至懷疑自己或者對方精神出現問題,明明是少了卻可以說成增加;明明是破壞卻可以說成是完善;明明袋中沒有的卻可以說成已是囊中之物!作為一個基督徒,在一個令人迷茫的世代,應該更多思想《聖經》的寶貴教導,更多了解世界和世人的本來面目,才能避免自己隨波逐流,加入指鹿為馬的行列。日光之下並無新事,傳道書一章14至15節說:「我見日光之下所做的一切事,都是虛空,都是捕風。彎曲的,不能變直;缺少的,不能足數。」是非黑白有時並非真的那麼困難去分辨的,只要我們願意暫時放下自己一些先入為主的想法;放下個人的利益關係;放下令人憤怒和悲傷的情緒,用最簡單直接的邏輯去分析,不要墮入語言「偽術」的陷阱,用常識去思考就可以。
受苦節對基督徒來說是一個令人十分矛盾的日子,因為受苦本來就一點也不容易,對於長期生於太平盛世、自由自在的人來說更是難上加難。就連耶穌基督在面對自己將要被門徒出賣以及被釘死,馬太福音二十六章描寫祂「心裡甚是憂傷,幾乎要死……禱告說:『我父啊,倘若可行,求你叫這杯離開我。然而,不要照我的意思,只要照你的意思。』」
幸好受苦節之後是復活節,提醒我們耶穌受苦之後會復活,祂之前所面對的一切痛苦是值得的和有意義的,否則我們記念的不過是一場悲劇,就是惡人會一直當道,好人不會有好下場。但耶穌的復活賦予我們信仰真正的意義,證明上帝才是最終的掌權者,是我們終極的答案,讓我們在面對一切困難的時候能有力量堅持下去。當然,話雖如此,很多時就算我們已預知結果,明白為了達成目標而必須付代價,但當真正面對苦難的時候,想趨吉避凶,不想喝下苦杯是人之常情,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因為耶穌在面對祂自己的苦杯的時候,其實亦很想天父能夠將它拿走,何況我們不過是一個平凡的信徒。
任何人要做一些別人眼中看為不好的事,首先要為自己冠上冠冕堂皇的理由。正如普京要發動侵略烏克蘭的戰爭,也要為自己出兵加上一些自我感覺良好的藉口,說甚麼俄羅斯的計劃「不包括佔領烏克蘭」,而是要將烏克蘭「非軍事化」與「去納粹化」,彷彿對方才是野心勃勃,威脅其他國家安全的獨裁者,而當面對批評的時候,就將這些言論視為假新聞,惡人先告狀似乎都是一些人幹壞事時喜歡用的法寶,因為對方是壞人,所以我可以不擇手段來對付他,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結果,假借正義之名而做不義之事的例子比比皆是。
而一些旁觀者有時只執著受害人或受害國家某些做得不好的小節,便無限放大,掩蓋了他們本身被無理侵害的事實,甚至對他們的不幸處境幸災樂禍。雖然普京的侵略行為令俄羅斯在國際上已成為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情況,甚至俄羅斯國內也有不少人冒著很大的風險,勇敢地站出來反對不義的戰爭,但是,很不幸的在網上仍然有一些人,包括一些中國人,為普京搖旗吶喊,將他視為英雄,雖然公道一些說,他們不能代表所有中國人,大家亦不要一竹篙打一船人,以為所有中國人都有這種冷血地看待他人不幸的心態,不過,要避免其他人都以為中國人支持這種侵略行為,就要有更多人站出來向戰爭說不、向侵略說不。
明明看到的是鹿,硬要說成是馬,那種內心掙扎和感覺究竟是怎樣的呢?當然,世上總有一些人是天賦異稟或久經訓練,講大話是可以完全面不改容的,不過,對於大部份人來說,要說出一些自己本來亦不太相信的說話,首先要說服、甚至欺騙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因為要欺人,必先自欺。
在穩定壓倒一切的全新政治形勢下,有中國特色的選委會選舉塵埃落定,不少席位根本不用選舉,而剩下的無論是需要投票選舉的議席和有資格投票的選民都大幅下降,從管治的角度看,當然可以避免出現任何無法控制的選舉結果,維持行政主導的政府運作模式,以及確保由愛國者治港。不過,從市民和選民的角度看,大家無論參選和投票的機會和程度都大幅下降,許多人都只能成為旁觀者,之後的行政長官和立法會選舉,選民的一票已今非昔比。
現實就是大家以前憧憬的港人治港、高度自治,已經驟變成愛國者治港,而何謂愛國者,就像何謂國家安全一樣,都是由管治者的主觀角度來決定,就算自問愛國也沒有用,因為愛國者的標準不是由市民大眾決定的,是由長官意志加上形勢需要而決定的。只要看看近期大批新舊的從政者都主動辭職或被DQ可見一斑,現實就是與管治者抱不合作態度的異見人士,都難以符合愛國者的標準。
政教關係一直以來都是一個十分具爭議的話題,有時亦像鐘擺一樣,受到社會環境和氣氛的影響,會由一個極端擺去另一個極端。一直以來,不少教會和機構在關心社會的行動上都不會走在最前線,對政治問題都敬而遠之,很少會以教會的名義去支持或反對某個政治方案或某個政黨的建議,更極少以教會或牧者名義去支持某位立法會或區議會候選人,亦很少參與遊行集會,對於一些受人關注的社會議題,最多只是辦個講座或研討會,而聯署是其中一個最容易凝聚較多不同團體和個人參與的方式。
一些教牧在過去幾年,由於關心香港社會的發展、以及關心很多在前線追求社會公義和改變的弟兄姊妹,因此會較多發聲,包括參與不同的聯署和網絡、在自己的臉書和不同的社交平台,公開或私下表達意見,少部份在社會運動期間會走到前線去關心和牧養一些年青人。當然,大部份教牧對社會的關心,主要都是出於赤子之心,他們對政治和社會問題的了解往往都不是專業、也不是權威,因此,大家毋須將他們的意見看得太政治化,應重視他們從信仰和牧養角度對生命的反思和實踐,不要糾纏於他們對政治問題的個人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