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如意的人生好好活下去
2022年結束了,嚴謹的防疫措施,特別是令人疏遠的社交距離;以及無法旅遊探親、令人容易沮喪的障礙好像要告別了,但由2019年的社會撕裂、2020年的疫情爆發、由此而引起的移民潮和一些親友及熟悉面孔的離世,都在不少人心中揮之不去,2022年留下的唏噓,常常提醒我們人生就是在得失之間盪來盪去的鐘擺,很多時都身不由己,我們無法令一些事物停擺,只能學習享受打韆鞦的樂趣。
2022年有幾個曾經一同打拼的同工和前同工移民,再加上一些年輕的親友遠走他方,多次踏足已經久違的機場,雖然沒有抱頭痛哭,但心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鬱悶,就像搬離自小長大的舊居、或是離開服務多年的機構、甚至好像要退休,那種不捨可以陪伴自己一段很長的時間。幸好現今的科技進步了不少,即使遠在天邊,亦很容易近在眼前,透過社交媒體仍然可以經常了解他們的近況、亦可以互傳訊息及通話,和在香港一些不會經常見面的朋友差不多,現代移民真的再沒有甚麼國界,與英國、加拿大的親友聯絡,其實和與澳門、甚至大澳門的朋友聯絡沒有太大的分別,大家要考慮的可能不再是投資移民,而是投資在穩定的通訊工具和網絡。其實在香港也有很多親友不是經常可以見面,偶然碰到面說要約食飯,隨時三年又三年都未能兌現承諾,有時就算同住的家人若不刻意抽時間溝通和彼此關心,和路人甲的分別可能亦不會太大,倒不如「扚起心肝」通下電話、傳些近照或者幾句問候的說話,其實要維持關係比以前容易了,只需多行一步,而這一步甚至可以足不出戶。
政治環境的轉變和疫情對我們最大的影響是覺得自己身處險境,隨時有機會「中伏」,不過,對於許多平日並不關心政治的弟兄姊妹來說,有些擔憂和恐懼其實是不必要和過慮的,當然,不少人是因為不喜歡活在好像難以暢所欲言的社會環境,以及對一些不公義的事憤憤不平,因此決定移民,這是個人的選擇而不是因為具體的安全問題,多年以來大家往國內、俄羅斯和一些伊斯蘭教國家旅遊並不會戰戰兢兢,因為大家明白入境要問禁,知道有些話不要隨便說,只要心裡安寧,以及有心理準備去接受一些和自己一直以來的習慣不同的轉變,就不會輕易因為情緒的緣故而觸及紅線。就像宣教士要學習適應不同的環境一樣,明白自己的限制,專注一些眼前仍能夠做,對其他人的生命仍然十分有意義的事,我們就不要再被那種無力感所綑綁。
許多人的沮喪、甚至抑鬱,其中一個重要原因是很想看到環境可以轉變、很想自己能夠改變卻又苦無對策、無能為力,不斷糾纏、掙扎,最後反而像死結一樣愈拉愈緊,令自己窒息。香港的民主制度的確遇上了嚴峻的關卡,並且出現了倒退,而言論自由的空間亦大為收窄,令一直以來爭取更多民主參與的市民極其失望,不過,我們的處境其實和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的英國殖民管治時期差不多,但我們在六、七十年代的日子亦不見得經常活得很痛苦,當然,曾經享受過較大的自由和民主之後被削弱,大家當然會比之前更難受,亦會很不習慣。不過,現時好像鐘擺一樣擺了回去,並不代表鐘擺不會重新擺回來,2019年社會運動和2020年疫情開始的時候,有誰能預計事情會發展到今日的地步呢?承認自己的能力和判斷力皆有限,明白世事很多時都不是我們想得那麼簡單是我們應該學會的功課。不要再自視過高、口出狂言,以為自己做了某些事,便一定會見到某些結果。
不過,承認自己能力有限,並不代表以後就只能躺平、過一些無欲無求、清淡如水的生活,當我們遇上重大挫折的時候,不要只將眼光放在我們未能應付的事,而是要問究竟有甚麼事是我們仍然能夠做的。正如尼布爾的禱文提醒我們「神呀!請賜我寧靜,去接受我無法改變的事;請賜我勇氣,去改變我能改變的事;請賜我智慧,以分辨二者的不同。」過去幾年有太多事未能盡如人意,不少人受到的不公平對待;不少人為了自己和下一代,無奈地離開香港;許多人因為防疫政策被迫與親人分隔兩地、三地,何時能再聚難以預測;第五波落幕,第六波就一定不會來嗎?防疫政策放寬了就不會再收緊嗎?大家新春的旅行一定能夠成行嗎?人生本來就充滿變數,許多事根本不到我們控制,也許我們最應學會控制的是我們的情緒,不要太過受外界不能控制的因素所影響,在不如意的人生好好活下去,相信無論在風平浪靜,還是洪水氾濫的時候,神仍然坐著為王,是祂掌管世界,不是我們,我們不能反轉世界,也不要讓世界反轉我們的人生,祝大家2023年可以盡心盡性盡意盡力愛我們的神,並且愛人如己,是的,不要忘記要好好愛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