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注生命倫理 正視社會歪風

2018生命倫理對談 《基督宗教尋珍之旅》

詩篇中的敬拜
講員:高銘謙博士;整理:歐陽家和   |   高銘謙博士(建道神學院聖經系助理教授);歐陽家和(明光社項目主任通識教育及流行文化)
14/01/2019
明光社

詩篇整整150篇,是一個由悲哀到讚美的人生故事。不過我們選讀詩歌書的篇章時,往往只讀帶有正面訊息的讚美詩、感恩詩,但對於描述悲傷,甚至會對上帝發出咒罵的詩歌,會因著不同的原因,輕輕帶過,以為它們並不重要。建道神學院聖經系助理教授高銘謙博士表示,哀歌的傳統對於苦難的解釋是一個很寶貴的資源,它能盛載著我們苦難的人生。

高博士指出在舊約的詩歌中,學術界有很多分類,但當中最基本的離不開哀歌、感恩詩和讚美詩。以詩篇為例,當中哀歌在前面的部份(卷一至卷二)比較多,後面(卷四至卷五)則讚美詩比較多,這正好帶出了一個從悲哀到讚美的方向,中間有感恩詩作為過渡。他指出三種詩篇體裁會展現出三種與上帝相遇的不同感受。

在處理哀歌前,高博士先澄清:哀歌(lament)不是輓歌(dirge)。在聖經中,大衛曾為掃羅和約拿單作《英雄何竟滅亡》,這是輓歌。而詩篇的詩人只唱哀歌,不唱輓歌,也就是說輓歌不能納入在150篇的詩篇中。因為輓歌雖能唱出哀傷,但只是向著自己或死人唱,唱的歌是完全的絕望。哀歌則是一首聖歌,因為這些歌是向著上帝唱的,詩人將自己的悲傷傾倒給上帝。高博士指出兩者的分別只差一線,就是對象不同。

哀歌會將對上帝的埋怨,質問,投訴,悲情,用文字和歌曲表達。唱的人因著自身遭遇,不留情面地和上帝對質,也不會受神學框架規範而有所避諱。而哀歌是一種禱告,它的場景是敬拜。詩人會在上帝面前咒詛敵人,甚至咒罵上帝,但最後他仍然相信上帝,未有放棄上帝,否則他就不會選擇將悲情傾倒給上帝了。

高博士用詩篇十三篇做例子,這詩是最短的一篇哀歌,它的結構亦是讀者最容易分析。首先是迫切的呼喚(invocation),之後是投訴(complaint)、迫切的懇求(petition),最後是結論(conclusion)。詩歌在第5節來了一個大逆轉,詩人轉悲為喜,高博士說:「所以我覺得它有點性格分裂的狀態,上面非常負面,下面非常正面的這種反差……九成九的哀歌,都會有這種反差。」

高博士又指在詩篇十三篇中,我們看到詩人身處在張力之中,他的張力是來自於他經驗到的事和他相信的事有很大的落差。他說:「他相信上帝愛他,但他經驗到上帝忘記他,他見到仇敵欺壓他,但他又相信上帝會救他,是一個完全矛盾的狀態。」

這種張力,根據高博士的說法,是重要的屬靈經歷。他再以詩篇二十二篇為例,詩人竟在第6節悲鳴:「我是蟲,不是人」,他解釋這是受苦者的心聲,一個感到自己活得不像人(less than human)的信仰經驗,但詩人轉念間又說自己在未出生以先便有倚靠上帝的心,並且在他出生之時,上帝就像收生婆那樣親手接著他。這個出生的圖像對照著活得不像人的哀嘆,張力再度彰顯。

高博士指出眼下哀歌中的矛盾,彷彿也反照出信徒面對苦難時的困境。他說:「我們會想上帝是看顧我、醫治我的那位上帝,一向在經歷的是詩篇二十三篇的上帝,但現在轉一下頭就變了詩篇二十二篇,在那裡你會發現經歷的苦難,那個悲情,跟你一直相信的詩篇二十三篇顯得格格不入,而這種格格不入是信徒面對苦難時最痛苦的地方。」

他表示信徒在苦難中覺得痛苦,有時是因為未能在教會中坦白地表達負面的情緒,因為有些時候,肢體會用很多屬靈的術語來打壓這些感受,甚至連受苦者自己也會用信仰的理論打壓負面情緒。例如叫自己凡事謝恩,常常喜樂,不住禱告。為苦難賦予正面的意義,如操練信心,學習忍耐。又或者為苦難設定限期,如這一刻「追女仔」失敗了,但未來定會遇上更好的人,這樣,眼前的苦楚便變得短暫和有價值了。

可是,企圖用理性處理負面情緒,不是人人可以接受。高博士就分享到自己牧會時,曾遇上一位姊妹向他投訴遭另一位姊妹欺負,他說:「因為她剛剛小產……身旁的姊妹『安慰』她,我都覺得是出於好的動機……方法有少少商榷,因為她鼓勵姊妹『不要哭,凡事謝恩,你要為今次失去了BB感謝上帝』……類似的話打壓了真實的感受。」

不過,高博士亦提醒,假若我們走到另一極端,一味強調負面感受並且放棄相信上帝,這同樣無法令我們在苦難中找到出路。他認為最好的做法就是將兩種格格不入的狀態放在心裡,容許它們彼此不和諧,彼此不解釋,彼此不打壓,彼此不分開,他稱之為「雙重整全性」(Double Integrity)。他坦言將兩種狀態放在心裡是辛苦的,但他說:「原來所有唱哀歌的詩人都是跟你一般的辛苦,他走過的心路歷程,我們看到他的堅持……看到他毫無保留將哀聲和投訴獻給上帝的時候,我們就更加能夠在他的哀歌中找到受苦的智慧。」

哀歌沒有為人生的苦難提供答案,它只能提供詩人在苦難當中發出的禱告。在苦難中,詩人往往向上帝發出迫切的呼求,祈求上帝伸手介入。高博士鼓勵大家學習詩人發出類似的祈求,他說:「我自己陪伴一些癌症病人,我也是這樣祈求,『上帝你醫治他吧!很慘,你救他吧!』我不會說:『上帝你的旨意是如何,不論你醫治還是不醫治,我們尊重你的心意』你祈求這些……不是錯……但我現在最迫切,我心底入面是『上帝你救我』,這些祈禱不是不屬靈。」

此外,受苦者更有被聆聽的訴求,高博士指教會應學習聆聽這些哀求。他說:「有時我們會選擇地聽,有時我們會假裝聽,有時我們會充耳不聽……一個人受苦的聲音被聆聽,其實就醫治了一半。」

最後,他強調苦難和哀歌不是詩篇的終點站,讚美才是終點站,所以詩篇最後的10篇全是讚美詩,而感恩詩則是中途站。這樣的編排是要宣認,哀歌是會成為過去,最後全部都是讚美。他說:「這個心路歷程,給予我們有一種盼望在背後。」

關注範疇: 
生命倫理
宗教

相關文章

信仰反思 (選秀節目與粉絲經濟)

吳慧華 | 生命及倫理研究中心高級研究員
05/08/2022

活著為要敬拜祢,活著為要全心來愛祢,永遠住在祢殿中,昔在今在永在的主,我愛祢。
(詩歌《活著為要敬拜祢》的歌詞)

神悅納人甘心樂意送上的禮物,祂居住的聖所,其實是一處神與其子民一起打造的地方,無論是金、銀、銅、紅瑪瑙、藍色紫色朱紅色線、細麻、山羊毛、皂莢木、膏油及香料等,不但是以色列民甘心獻上,亦是由子民中有靈巧手藝的人去完成。一切都是出於甘心樂意,並且眾人全情投入製作(出三十五4 - 三十六7),可以說,聖所即使未完成,大家已經開始敬拜神。其實,神喜悅人愛祂、甘心樂意聽從祂的話,多於禮物或獻祭本身(撒上十五22),耶穌明白父神的心意,因此祂憤然潔淨聖殿,驅逐一切商業活動(太二十一12-13)。

人們支持偶像,連帶對他代言的東西都想去支持,在追星的世界,粉絲甚少顧此失彼,只愛偶像周邊的事物而不愛偶像,但人對神卻可能沒有那麼忠心,稍不留神,可能只看中教會有潛在的客戶、有託兒的服務、有連結成功人士的機會,把敬拜神變得商品化而不自知。

人心的空洞只有神的靈才能填滿

吳慧華 | 生命及倫理研究中心高級研究員
04/08/2022
專欄:生命倫理錦囊 (*所有文章只屬作者個人意見,不代表本社立場)
國家:

起初,不同民族都相信有超越人類的神祇存在。他們自然地為不同的神祇高歌獻祭,中國第一部詩歌總集《詩經》,其中「頌」有某些部份便是關乎神明及祭祀的樂歌;[1] 1929至1937年間出土的烏加列文獻,亦記載了歌頌迦南神祇的相關資料。[2] 古時候,讚頌及向神明獻祭,是正常不過的事情,每個民族都有自己膜拜的家神。到了14世紀開始的文藝復興,人文主義抬頭,不再主張以神為中心,而是強調以人為中心,肯定人的價值、尊嚴和幸福,除此之外,人民的教育上開始注重邏輯和理性,學習、哲學、歷史及詩詞等學科,這些都有助人民破除宗教中迷信的思想。[3]

人文主義擴闊了人類的思想及眼界,破除迷信是好事,但過度地依賴理性與科學去解釋世上一切發生的事情,這種由人文主義而衍生出來的世俗主義,仔細想一想,其實並非真的理性。[4] 人若真的理性,便會知道理性並非絕對,也並非萬能,還有很多事情其實不是單靠理性便能解決,而是通過其他方式去處理,例如當人不知如何是好之時,心理學家會建議:「拋開理性分析跟邏輯思考」,讓情緒告訴人該如何走下去。[5] 又例如夫妻吵架,在「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有理說不清」的時候,夫妻若想收拾殘局,唱唱情歌可能比「講道理」更具威力。

如果堅信只有理性才是一件放諸四海皆準的量器,這信念某程度上與確信唯物論相似,後者主張只有物質才是真實的,所謂精神、靈魂、意識並不存在,當然,神及其他超自然實體也不存在。[6]

人類在遠古時敬拜神祇,到後來轉移信奉科學及其他學說,似乎擺脫了宗教信仰,殊不知,事情並非如此簡單,人被造,本來便不滿足於眼前所見的事物,人類有「一種根深柢固的渴望,一種強迫性的衝動……了解世界的性質、構成和意義……並辨別其目的和命運。」[7] 因為神「把永恆的意識放在人的心裡」(傳三11《新譯本》),於是乎世間便出現了有趣的現象,即使有人不信奉任何宗教,深信這些皆為迷信或無稽之談,卻仍以恍如「宗教」的情懷去「信奉」不同的學說理論:例如進化論、唯物論、外星人等,甚至到了牢不可破的階段。

有趣之處更見於文藝復興高舉理性與科學,卻還有不少科學家相信神,包括天文學家刻卜勒和科學家牛頓,日後愛因斯坦評論到二人在科學範疇可以獲得偉大的成就,是基於他們的基督信仰。[8] 還有,文藝復興啟發人運用理性及以人為中心的角度去審視宗教,宗教非但沒有被消失,反而發展出更多不同宗教體系或宗教。根據2022年位於麻省的戈登-康威爾神學院全球基督教研究中心收集的數據,生命之路研究公司(Lifeway Research)的《2022年全球基督教現狀報告》(2022 Status of Global Christianity)顯示,「宗教信仰的增長速度快於非宗教信仰」。[9]

人類對於神及信仰的追尋,幾乎沒有停止過,人不單想要探索宇宙及人類起源,對於靈魂之說、死後世界、神秘或靈異之事,都是充滿著好奇心,人對信仰有一份深深的渴求,這份渴求有心理學家稱之為「信仰本能」。[10]

人天生便有一種「信仰本能」,《聖經》提到神把生氣吹進人的鼻孔裡,人就成了有生命的活人(創二7《新譯本》),成了有靈的個體(亞十二1下),人類的生命源於神,連於神,人雖然有限,卻渴望了解無限,只是,人惟有找到「使人活的靈」,即耶穌基督(林前十五45《新譯本》),藉著這位生命之主,人們才能到父神那裡去(約十四6),並且領受祂所賜的聖靈(約七37-39),這時人的心靈才能得到真正的快樂及滿足,神學家巴斯卡指出,只有當(人裡面)那個無限的空洞由無限和永恆的對象來填滿,人們才會真正的快樂,這個無限的空洞,只有神自己可以填滿。[11]

雖然凡接受耶穌,就是信耶穌的名的人,耶穌就會賜人權利,成為神的兒女(約一12《新譯本》),但老實說,有些人信主已有一段時間,心靈還是難以得到滿足。耶穌明明說祂來是要使人得生命,並且得的更豐盛(約十10下),但現實中,為何仍有信徒感受不到耶穌所說的豐盛生命?總感受不到生命是完滿的?[12]

人口乾會渴,內裡得不到滿足也會渴。若想經歷真正的滿足,填補內心的空洞,人必須經常到耶穌那裡,問祂拿水喝。耶穌想要給人的水並不是普通的水,而是「活水」(約四10)。「活水」,在原文希臘文中,「水」是名詞,「活」是分詞,可以表達出「水」能夠「產生生命、給予生命」。[13] 這水為何可以產生生命,給予生命,因為這「活水」指到神自己,也指到祂的靈,亦即是聖靈。[14]

活水在《聖經》中可指向神自己:「因為我的子民作了兩件惡事,就是離棄了我這活水的泉源,為自己鑿了池子,是破裂不能存水的池子。」(耶二13《新譯本》);「耶和華以色列的盼望啊!離棄你的,都必蒙羞;偏離你的,他們的名字必寫在沙土上,因為他們離棄了耶和華這活水的源頭。」(耶十七13《新譯本》)猶太人明白活水的意思,耶穌也不例外。相信耶穌與撒馬利亞婦女對話時,心裡所想的更可能是以賽亞書的經文:「但現在,我的僕人雅各,我所揀選的以色列啊!你要聽。那創造你,從母胎裡就塑造了你,又要幫助你的耶和華這樣說:我的僕人雅各啊!我所揀選的耶書崙啊!你不要懼怕。因為我要把澆灌乾渴之處,把河澆灌乾旱之地;我必把我的靈澆灌你的後裔,把我的福降給你的子孫。」(賽四十四1-3《新譯本》)

耶穌向撒馬利亞婦人說「活水」的地點是雅各井旁(約四6),祂向婦人保證,喝過井裡的水必會再渴,但喝過祂所賜的活水,便永遠不渴(約四13-14),關於雅各、關於水,關於渴這些關鍵字,以賽亞書出現過:雖然這裡只提「水」,而不是「活水」,但顯然經文中的「水」是指到「神的靈」,根據希臘文《七十士譯本》,以賽亞書中的「乾渴」,這名詞亦有口喝之意。[15] 撒馬利亞人只信奉摩西五經,未必認識以賽亞書的經文,但這無阻耶穌想要實踐神在以賽亞書中的應許,神的活水/神的靈/聖靈要澆灌雅各的後裔。

日後耶穌面對其他群眾,重返「渴」、「活水」這些主題:「耶穌站著高聲說:『人若渴了,到我這裡來喝吧!相信我的人,就像經上所說的,從他腹中要流出活水的江河來。』耶穌這話所指的聖靈,就是相信他的人所將要領受的;那時聖靈還未降臨,因為耶穌還未得榮耀。」(約七37下-39《新譯本》)顯然,聖靈是活水江河,可以讓口渴的人得以止渴。

正如上文提及,神創造人是有靈的活人,人有永恆的意識,人有尋求信仰的本能,人心靈的空洞只有神的靈可以填滿,才能活出豐盛的生命。當人不認識神,又如何藉著耶穌領受聖靈?為要填平心裡的空洞,可能通過「拜」不同的東西,或是其他宗教、或是其他論說、或是瑪門、或是娛樂……

撒馬利亞婦女尊重先祖雅各,被教導在基利心山敬拜父神(約四20),[16] 現實生活中,她並不見得過得豐盛,她不得不頂著大太陽到井旁打水(約四6),有可能,她害怕被人嘲諷侮辱,畢竟,以前她有五個丈夫,現在的男人並不是她的丈夫(約四16-18)。幸好這位婦人遇見耶穌,耶穌恩待她,主動在她面前承認自己是彌賽亞的身份之餘(約四25-26),亦讓她認識到何謂真正的「敬拜父神」,耶穌提到「時候將到,你們敬拜父,不會在這山上,也不會在耶路撒冷……但時候將到,現在就是了,真誠敬拜的人要以靈以真理敬拜父,因為父正尋找這樣敬拜他的人。神是靈,敬拜的人必須以靈以真理來敬拜。」(約四21、23-24《新漢語譯本》)。

經文中的「以真理」可以指向耶穌,因為耶穌就是「真理」(約十四6),也可以指向聖靈,因為耶穌稱聖靈為真理的靈(約十六13),不相信耶穌又如何敬拜父呢?[17] 不過,在敬拜父神方面,聖靈亦非常重要,因此經文先說「以靈」以真理敬拜父。可能在希臘原文中,「靈」之前沒有冠詞,因此有些譯本譯作「心靈」(《呂振中》、《和合本》),但即使沒有冠詞,「靈」也可以指到聖靈。首先,「神是靈,必須是在聖靈裡的人才能進到神面前」敬拜祂。[18] 加上上文下理,「靈」可以指到聖靈,前文提到「從肉身生的是肉身,從靈生的是靈」(約三6《新漢語譯本》),這裡「靈」在原文也沒有冠詞,但很明顯「靈生」指的是「聖靈生」。另外,上文提到,耶穌日後提及活水時,明明的指向聖靈(約七37-39)。因此,《新譯本》真接了當把約翰福音四章23至24節譯作:「然而時候將到,現在就是了,那靠著聖靈按著真理敬拜父的,才是真正敬拜的人;因為父在尋找這樣敬拜他的人。神是靈,敬拜他的必須靠著聖靈按著真理敬拜他。」是切合經文原意的。

相信耶穌真正的目的不是反對神的子民在某個特定地方敬拜神,人們也不能用此經文說服自己不用上教會,耶穌的重點是要道出人想要止渴,需要到祂那裡領受聖靈(約四10,七37),在祂及聖靈裡,不受時間及空間限制去敬拜神,這樣生命才能湧出活水,感到滿足。如果信徒只是循例每週用口去敬拜神一次,難怪享受不到耶穌所說的豐盛生命。

現代人「敬拜」不同的東西填補內心的空洞:或追求知識、或追逐名利、或求神問卜、或通靈……這些都無法讓人的心靈得到真正的滿足,惟有靠著聖靈按著真理敬拜神,空虛的心靈才能被神的靈/聖靈填滿(約四23)。


[1] 〈頌(詩經的組成部分),〉,百度百科,https://baike.baidu.hk/item/%E9%A0%8C/20121717(最後參閱日期:2022年8月2日);〈周頌〉,百科知識,https://www.easyatm.com.tw/wiki/%E5%91%A8%E9%A0%8C(最後參閱日期:2022年8月2日)。

[2] 區應毓:《歷代志下》,(卷一),(香港:天道書樓,2020年)。

[3] 參〈文藝復興簡介 文藝復興有什麼意義及影響〉,歷史趣聞網,2020年7月17日,網站:https://www.lsqww.com/zh-tw/lishimishi/shijieshi/257072.html; Elias Beck, “Renaissance Humanism,” History Crunch, last modified August 18, 2018, https://www.historycrunch.com/renaissance-humanism.html#/

[4] 徐宗林、張春申:〈世俗化〉,國家教育研究院,2000年12月,網站: https://terms.naer.edu.tw/detail/1303459/(最後參閱日期:2022年8月2日)。

[5] 劉佩萱:〈不知道人生下一步怎麼走?心理師:拋開理性分析跟邏輯思考,「情緒」會告訴你…〉,風傳媒,2018年5月9日,網站: https://www.storm.mg/lifestyle/434958?page=1

[6] 楊龍立:〈唯物論〉,國家教育研究院,2000年12月,網站: https://terms.naer.edu.tw/detail/1309211/(最後參閱日期:2022年8月2日)。

[7] Tremper Longman III, The Book of Ecclesiastes, The New International Commentary on the Old Testament (Grand Rapids: William B. Eerdmans, 1998), 121.

[8] 關啟文:〈愛因斯坦如何看宗教與科學〉,《香港01》,2017年5月4日,網站:https://www.hk01.com/哲學/65963/愛因斯坦如何看宗教與科學(最後參閱日期:2022年8月2日)。

[9] “Global Growth of Christianity Outpaces Atheists, Charismatic Churches Lead the Way,” CBN News, last modified February 4, 2022, https://www1.cbn.com/cbnnews/cwn/2022/february/global-growth-of-christianity-outpaces-atheists-charismatic-churches-lead-the-way; “Status of Global Christianity, 2022, in the Context of 1900–2050,” Centre for the Study of Global Christianity, accessed August 3, 2022, https://www.gordonconwell.edu/center-for-global-christianity/wp-content/uploads/sites/13/2022/01/Status-of-Global-Christianity-2022.pdf.

[10] 傑西.貝林〔J. Bering〕著、朱怡康譯:《信仰本能:關於靈魂、命運和生命意義的心理機制》(The Belief Instinct: The Psychology of Souls, Destiny, and the Meaning of Life)(台北:啟示出版,2011)。

[11] Blaise Pascal, Auguste Molinier and C. Kegan Paul, The Thoughts of Blaise Pascal / Translated from the Text of M. Auguste Molinier by C. Kegan Paul (New York: Thomas Whittaker, 1888), 95–96.

[12] 參Johannes Beutler, Translated by Michael Tait, A Commentary on the Gospel of John (Grand Rapids: William B. Eerdmans, 2017), 280.

[13] BDAG(中譯本):652。

[14] Beauford H. Bryant and Mark S. Krause, John, The College Press NIV Commentary (Joplin: College Press, 2003), 118.

[15] BDAG (中譯本):387。

[16] Craig S. Keener, The IVP Bible Background Commentary, New Testament, (Downers Grove: IVP Academic, 1993), 273.

[17] 《新漢語譯本》約四23註。

[18] 同上。

疫情是教會的一次模擬試

蔡志森 | 明光社總幹事
25/04/2022

羅馬書八章35節說:誰能使我們與基督的愛隔絕呢?難道是患難嗎?是困苦嗎?是逼迫嗎……」在今時今日的處境,更貼切的應說難道是新冠病毒嗎?是防疫措施嗎?是恐懼嗎?是執事同工嗎?是因循怠惰嗎?

經過了兩年多的疫情,教會的「正常」運作已經受到很大的影響,教會領袖在面對種種新的形勢和挑戰的時候,實在必須不斷反思如何繼續履行教會應有的使命,而不是只著眼於如何遵從政府的防疫措施、避免觸犯法例以及避免同工受感染,不是說這些不重要,但與這些相比,教會的使命更為重要。除了繼續視像崇拜、提醒弟兄姊妹可以透過不同途徑奉獻之外,在疫情之下,我們必須認清甚麼是教會必須做、甚麼是權宜之計、甚麼是與時並進、未雨綢繆。

1. 教會是敬拜上帝培育信徒的地方

A. 同心抗疫不忘教會自主

教會的使命最主要就是敬拜上帝、牧養和裝備弟兄姊妹、傳福音、服侍鄰舍和關心社會,理論上不應有太大的爭議,問題是如何平衡和取捨。在過去兩年,一些教會由起初十分抗拒停止現場聚會,到後來不敢在教會內有任何聚會;由不情願地暫停某些教會活動以減低風險,變成不情願舉辦任何具有風險的活動;由教會自決變成事事以政府的指示為依歸,當中的轉變令人憂慮。

當然,教會作為負責任的公民社會一份子,盡量做好防疫的措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活動是應有之義,教會亦不是特權機構,並非不用理會市民大眾都要共同遵守的規定,問題是教會有其獨特的使命和信仰生活方式,當政府推出一些不符合信仰原則、以及不明白教會日常運作的政策的時候,教會領袖必須據理力爭而不是盲從附和。

以政府要求所有進入宗教場所的人要安裝安心出行流動應用程式,以及必須接種疫苗才能進入為例,教會的門應該是向所有人敞開的,耶穌願意尋找被世人忽略、被罪綑綁的迷羊,因此,要教會因為非宗教的理由,拒絕任何真誠地想參與聚會的人入內是不合理的,政府若規定不接種疫苗就不能進入教會是嚴重干犯了宗教自由,是越俎代庖為教會定立了有違信仰原則的規定。

事實上香港大部份教會跟黃大仙及車公廟等接待大量公眾人士的宗教場所截然不同,大部份教會主要只是中小型堂會,出席者經常都是同一批人,聚會人數都不過幾十至二、三百人,弟兄姊妹之間都十分熟識,任何陌生人一進內便會被發現,萬一有人染疫要追蹤同場出席的人並不太難。加上教會的辦公室和聚會的地方很多都是混合使用,若連個別有需要的弟兄姊妹和求助者在平日亦禁止進入教會辦公室尋求信仰和心靈上的幫助,是更不合情理的。

香港有這麼多不同類型的宗教場所和不同的信仰生活模式,若果只用同一條例一刀切地處理,根本就是不切實際,削足就履。退一步說, 強制使用安心出行和接種疫苗,在疫情十分嚴峻時為加快追蹤而短期強制實施尚可以理解,絕不應長期執行,但 問題是很多時政府的防疫政策都是易緊難鬆,由臨時變成長期執行,大家不能掉以輕心。就像四人限聚令一樣,就算疫情曾經幾度放緩,政府亦絕不放寬,教會不應對這些不合理的措施照單全收,噤若寒蟬。

B. 崇拜聚會不能徒具形式

為了避免或減少人群聚集,政府其中一項措施是關閉宗教場所或限制聚會的人數,而大部份教會無論疫情有多嚴重,都會盡量維持現場或網上的崇拜聚會。從政府的角度看,宗教集會和一般同鄉會、聯誼會和朋友之間的社交活動可能差不多,都是非必要和可以隨時暫停的,最重要的是盡量維持醫療、公共服務及商業活動等,後來才認同回校上課對學生的重要性。政府不重視心理和精神的健康,更遑論靈性生活了。

但對於香港一千三百多間教會來說,大部份都認為崇拜是最重要的信仰生活之一,當談到不可停止聚會的時候,主要考慮的幾乎一定是崇拜,既然崇拜這麼重要,當只能透過網上進行的時候,盡一切力量去維持一個有質素的網上崇拜便成為了重中之重。

不少教會只准受薪同工參與崇拜的直播,由於同工人數有限,恩賜不同,如欠缺具備帶領敬拜恩賜的同工在中間,就會令效果未如理想,嚴重影響弟兄姊妹的投入感。有些同工亦不願意學習和嘗試應用不同的器材和應用程式去提高崇拜直播的質素,這種只抱著人有我有,但求有聲有畫便等如向神和弟兄姊妹交了賬的態度是不負責任的。其實,政府關閉宗教場所,並沒有關閉教會的辦公室,由於大部份教會同樣也是註冊公司,而教會執事作為公司董事,對監督公司的運作有重大的法律責任,若禁止他們進入辦公室是匪夷所思的,執事絕對有權利和責任參與完善崇拜的直播。

另外,只要教會的辦公室(亦可能同時是禮堂),於崇拜直播時不向公眾人士和會友開放,只讓參與網上崇拜製作的工作人員參與,與其他影音製作公司和基督教機構的運作沒有太大分別,而當中講員的角色和在婚禮及喪禮擔任訓勉、慰勉的牧者一樣,在崇拜禮儀中是神職人員,在現場參與名正言順。至於其他領唱、司琴、音響和電腦技術的工作人員亦有其難以取代的角色,若對規例的灰色地帶仍有憂慮,可以聘請他們擔任兼職同工,給予適量的工資。為了同心抗疫,可以盡量減少參與的人數,但毋須矯枉過正,除了同工以外禁止所有人士參與崇拜直播的製作。

當然,崇拜其實不只是一個宗教節目,更是信徒集體向上帝呈獻的祭,應盡力獻上我們擁有的最好的祭物。對信徒來說,集體敬拜有其難以取代的重要性,網上直播只是權宜的方法,並非可以長期取代弟兄姊妹之間一起向神獻上讚美的祭的。在過去兩年的直播經驗之中,相信大家已深切體會到集體的敬拜,與只聽到主席和伴唱的歌聲是截然不同的,在家中對崇拜的專注和投入程度是沒法和在教會內相比的。因此,維護一同集體敬拜的權利,但在有需要時善用網上直播崇拜,應是我們長遠的策略。

C. 崇拜不應只以講道為中心

此外,我們對崇拜最大的誤解就是以講道為中心,以為聽了一篇好的道就等如參與了崇拜,因此,在崇拜時四處尋找「好聽」的道,而忽略了崇拜時的集體敬拜、讀經、祈禱、默想、以至彼此問安的重要性。過去兩年,在不用出外講道的時候,若沒有現場崇拜,我只會參與自己教會的網上崇拜,因為我相信教會是一個我們可以參與的屬靈群體,而不是一個我們只是星期日路過,想聽一篇「好道」的地方。其實,在網上資源無比豐富的今天,大家在任何時候上網都可以找到許多有份量的講道、課程、見證和靈修材料,不用在崇拜這個時段才四出尋找「好道」,我們必須問自己:參與崇拜所為何事?

 許多教會受限聚令影響,一直很頭痛如何讓更多弟兄姊妹可以現場參與崇拜,但又不想或不願將崇拜化整為零,因為我們認為崇拜一定要有一篇有份量的道(通常是用長度而不是內容來衡量的),最好有敬拜隊或者詩班,因為事奉人員有限,因此不能開太多場。其實,弟兄姊姊需要的不只是一篇道,還有自己可以和其他弟兄姊妹一起向神唱詩、讚美、祈禱,領受祝福和彼此問安的機會,我們是崇拜的參與者而不是旁觀者。

若果教會空間有限,受限聚令影響或者因為防疫考慮要避免太多人一起聚集的話,何不將崇拜次數增加一倍、兩倍、甚至三倍?並分散於平日晚上和星期六、日全天,由不同的同工或長執負責,只要輪流預備一篇幾分鐘回應近期處境的短講,透過唱詩、讀經、祈禱和見證,親身安慰和鼓勵一些感到憂慮和不安的弟兄姊妹,一起將憂慮交託給神,這樣精簡的崇拜不見得一定比長篇的講道或冗長的敬拜讚美差。而教會領袖在困難的時候必須為弟兄姊妹多行幾步而不是期望零風險,醫護有責任守護大家的健康,教牧有責任守護會眾的心靈。

D. 教會是培育信徒生命的訓練營

教會生活除了聽道之外,還有肢體之間的彼此守望、關心和支持,並且一起去服侍有需要的鄰舍和傳福音。有些教牧同工和長執很擔心萬一教會出現感染群組會影響教會的名聲。若果在所有學校都只上網課、食肆只提供外賣、大部份市民在家工作的嚴峻情況下,這想法當然可以理解,但若果我們可以繼續返工返學,為甚麼不可以返教會?只要做好防疫措施,聚會中不安排聚餐、不會除口罩和保持適當距離,實在看不到一起崇拜為何比起返工返學、看電影、上餐廳和逼巴士更危險?我們又不是為了吃喝玩樂,萬一為了持守信仰而受感染亦無愧於心。網上崇拜好像解決了不可停止聚會的內疚感覺,卻會令人誤以為這就等如滿足了最重要的教會生活,小心,不要掉進這陷阱。

其實,疫情下教會的同工和領袖應該比平時更忙。例如為了保持社交距離,可能要多開幾場崇拜,另外,亦可鼓勵兩三個家庭或三數個弟兄姊妹,在許可情況下,星期日到其中一個家庭的家中,一起參與網上崇拜;以前的團契可能變成小組,小組有需要的時候更可能要化為兩三個人的小小組;同工可能要花更多的時間去弟兄姊妹工作地方附近和他們吃午餐;透過視像電話彼此問候和祝福;上長者家裡為他們祈禱、甚至施聖餐;約大家去行山、逛公園、行海濱長廊,順便分享和祈禱;為失業的會友提供緊急的援助;安排弟兄姊妹為獨居或行動不便的肢體或街坊大掃除;派送防疫物資和食物給附近有困難的基層家庭等等。現場聚會可以暫停,教會的使命卻絕對不能暫停。

在疫情期間,教牧和長執除了有責任盡力為大家維持一起敬拜、祈禱、交通和彼此守望的機會之外,更要留意一些容易被忽略的長者、弱勢群體、傷殘人士和單親家庭等等。其實,疫情下教會的同工和領袖應該比平時更忙,但我們花了大部份時間開會討論的究竟是防疫策略、是否停現場聚會、如何維持奉獻收入、還是如何關心和協助有困難的弟兄姊妹呢?

 

2. 教會是關心鄰舍廣傳福音的基地

A. 教會追求的不是零感染

疫情之下不少市民最擔心的可能是自己和家中的老少會不會染疫,就算沒有染疫,但身邊有人確診、所住大廈需要圍封強檢、甚至要入住隔離中心、排隊等檢測、檢測完等結果、等結果時不敢隨便外出都令人十分煩惱。此外,兩年前要四處「撲」口罩,第五波疫情嚴重,在初期又要「撲」快速檢測套裝和退燒藥物,時不時又出現廁紙缺貨、白米來源不穩、蔬菜肉類未能到港等新聞及謠言滿天飛,再加上禁足封城的傳聞,疑幻疑真,實在疲於奔命。 

面對這種種令人擔憂、恐懼、氣憤和覺得荒謬的現象,其實也是我們最需要稍為停一停、想一想,學習交託給上帝的時候。疫情持續了兩年,經過了心情的不斷起跌,大家應該細心回望一下,便會知道自己最重視的是甚麼,了解甚麼事必須把握機會做,知道甚麼事其實可做可不做、甚至可以考慮放棄,知道哪些人是你最掛念以及哪些人心裡真的掛念你,學習分辨甚麼是可以改變的以及甚麼是根本完全無法靠自己的力量改變的。作為教會的同工和長執,疫情其中一個重要的功課就是讓大家更清楚認識教會和自己的強項和弱點,是改善教會和自己的一個重要契機,究竟教會最重視的是追求零感染、不會誤墮法網、還是要努力實踐大使命? 

B. 明光社的嘗試和體會

機構是翼鋒教會,在疫情之中面對的困難絕對不比堂會少,但在過去兩年多的觀察,當很多日常工作和原有事奉被迫暫停,但只要願意努力嘗試去開拓新的事奉模式,以及在看到別人的需要時,願意憑信心、按感動行前一步,上帝是會很奇妙地在曠野開道路,在沙漠開江河,並且會供應一切所需。

以明光社為例,作為一個一直並非以前線服務為主的機構,在兩年前開始,因為原有的事奉,特別是到學校主領講座的數目大幅受影響而取消,同工多了一點空間,看到基層市民在疫情下的需要很大,而他們又不了解可以從何處獲得幫助,於是我們毅然加入了服侍劏房戶的行列,由我們申請不同的基金,然後與深水埗區一些有服侍基層的前線機構和教會合作,由機構和教會轉介一些有需要的個案給我們,加上不少新接觸的個案,至今我們已為二百多個劏房戶申請了關愛基金去改善家居環境,例如購買雪櫃、洗衣機、傢俬、電器和雜物等。 

不過,我們不會因為基金要求的任務完成了便完結我們的服侍,我們特別關注一些有小朋友的家庭、長期病患、失業人士、獨居長者的需要,會繼續跟進當中有持續需要的家庭,作一些定期的關心,例如在農曆年前後派年糕、福袋和盆菜。此外,有一些個案有特殊需要,例如前陣子氣溫急降有家庭沒有棉被、有家庭沒有嬰兒奶粉、沒有快速檢測套裝、沒有一些基本的消毒用品和常用的傷風感冒藥物,我們便立即在一些緊急基金撥款,給他們買有關物資。若他們需要長期支援或有興趣了解信仰,亦會在徵得當事人同意之後,轉介給這一區的教會跟進。

這兩年來我和幾間前線機構的總幹事幾乎每兩個星期都會在網上開會,既有互相關心和鼓勵,亦不斷合作,彼此分享一些有心人奉獻的物資,盡快送到一些有需要的人手上,大家的團契和合作精神令人十分感動,在困難之中可以看到的是許多有心的好撒馬利亞人,以及等待我們幫助的家庭,疫情其實是對信仰的一場操練,肯面對操練的會變得更強壯、信心更堅定,還有的就是心情更開朗。

在疫情愈嚴峻的時候,是教會愈需要服侍貧窮人和鄰舍的時候,大家應考慮為有需要的鄰舍送上一些急需的物資,許多基層、甚至個別行業的人士在疫情下收入大減,那怕是一個飯盒、一個盆菜、一張超市禮券、一聲關心和問候,對他們來說都是十分重要的支持和鼓勵。而在人心不安的時候,也是人最願意思想人生問題的時候,也是傳福音的好機會。當人人都擔心染疫,正是基督徒更需要站出來服侍的時候,當醫護和前線的清潔員工、大廈管理員工和售貨員都謹守崗位,教牧同工和長執又豈能只顧自己的人身安全,單單跟從政府的防疫措施便當作履行了我們應有的職務呢?

小心,防疫固然重要,但萬一因為繼續服侍而帶來一些麻煩,甚至染疫亦不是世界末日,平常心看待就可以。農曆年期間,明光社曾協助派發盆菜給預約了到辦公室樓下到取的劏房居民,一名全日協助我們的義工在一個星期六的中午曾進入辦公室並進食,接著的星期一中午我們知悉他初步確診,結果在星期六曾與他接觸和星期一在辦公室的同工,為安全計都自行去檢測,並在有結果前在家工作,星期一放工前我們找到清潔公司來為全公司消毒及噴灑光觸媒,星期二由其他本來在家工作的同工繼續回辦公室工作,讓我們的服侍得以不受影響。我們會繼續小心防疫,但不會忘記我們一向關心的群體以及香港社會的需要,深信疫情不能攔阻基督的愛,亦不能改變教會的使命。 

C. 教會和機構有無盡的事奉機遇

就算疫情下大家怕出街,也絕對可以透過奉獻金錢和物資去祝福別人。其實在疫情較嚴峻的期間,不少前線機構的同工已累積了不少應變的經驗,例如只將禮物送到受助者的樓下或門口,不入大廈或者不入屋,亦可以電話預約他們分批到教會或機構的樓下或門外領取。若果疫情緩和了,也可以「傾多幾句 」,只要做好防疫措施,其實和一般商舖的店員和顧客接觸的情形差不多,也不是甚麼高危的行為,毋須過度憂慮。 
 
有時小學及幼稚園停止面授課堂,只能網課,令不少家長很頭痛,因為屋企地方淺窄,又沒有寬頻,又不是住在學校附近,小朋友根本很難上網課,幸而有些教會、機構願意開放地方給這些學生上網課,更提供Wi-Fi,甚至借出電腦,其實許多教會星期一至五都是丟空的,何不用來服侍這些有需要的家庭呢?教會究竟應怕有同工感染多些,還是怕沒為有需要的人送上一杯涼水多些呢?若果好撒馬利亞人生活在今日的香港,在疫情之下究竟他會怎樣對待那些他見到並且很有需要的人呢?

疫情至今已兩年多的時間,若果仍然有教會的牧者、同工、長執和組長覺得很多事因為停了現場崇拜和聚會而做不到的,我相信不是疫情的問題,是我們自己的問題。疫情是教會的一次模擬試,讓教會可以作一次全身檢查,及早固本培元,才能鞏固教會的根基,有能力迎接將來可能出現的更大挑戰。

音樂.敬拜.事奉……我有話說

吳慧華 | 受訪者:黃愛恩博士(在不同大專院校教授世界音樂)||撰文:吳慧華(生命及倫理研究中心高級研究員)
01/06/2020

《聖經》多次邀請神的子民用不同樂器及歌聲敬拜神(詩三十三2-3,七十一22-23,九十八5-6,一百四十九1、3)。奧古斯丁(Augustine of Hippo)在《懺悔錄》Confession第四卷提到「讚美詩和頌歌帶來虔誠的力量,當這些歌曲的聲音流進他的耳朵,真理注入他的心,心中湧現虔誠之潮水,眼淚流下。」除了奧古斯丁,其他早期教父亦肯定敬拜詩歌的價值,亞他拿修(Athanasius of Alexandria)提出以旋律呈現文字的方式,必然讓人盡一切所能去愛神。可見,音樂是極具能力的,敬拜不是崇拜中可有可無的環節,敬拜音樂或詩歌絕對有能力讓人與神更親近,行出神的旨意。

今次「我有話說」邀請了在不同大專院校教授世界音樂的黃愛恩博士(Connie)與大家一起談談音樂、敬拜及事奉。

Connie出生時只有三隻完整的手指,卻可以入讀香港中文大學主修鋼琴演奏,其後,更在美國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取得民族音樂博士學位。

提起Connie,大多令人想到她是著名的香港三指鋼琴家、十大傑出青年,但Connie其實對民族音樂有深入的研究,她的博士論文題目,便是不同地域華人敬拜讚美音樂與它們互動的關係。Connie分享到學習民族音樂的過程讓她更了解自己、突破自己,亦讓她對音樂有更深的體會,並且反思敬拜到底是怎麼的一回事。

西方音樂著重音準、拍子準、音樂表達及技巧要完美。用西方這一把音樂之尺來量度的話,民族音樂大部份是音不準、拍子不準,合唱不齊聲。Connie認為錯的其實不是民族音樂,而是我們放錯了尺,我們並不能用西方定出來的美學準則來衡量民族音樂,民族音樂的重點並不在「準」,而在於透過音樂的活動去表達自己的身分。當大家走在一起「夾音樂」,在乎大家有沒有民族精神,那管他人有沒有走音,那管他人只是拿著做飯工具,走在一起便是自己人,表達出大家的一體性。民族音樂的一體性在於同一群體,西方音樂的一體性在於音樂的呈現:同一拍子、同一音符,並且演奏者通過演奏來肯定個人身份。這讓她反思,帶領敬拜的人,是否只求在敬拜中表現自己的才能?還是要放下自己的驕傲,知道自己用音樂帶領群眾來到神面前。同樣,作為神的子民,我們在敬拜時會否變得因循,只求音準,只喜歡唱熟悉的詩歌?忘記了敬拜的重點在於我們是同一個群體,正在向神敬拜。

音樂可以有不同的尺,不同的標準,民族音樂開闊了Connie的眼界,教她明白當她認為某一事物是一個蘋果的時候,原來對方可能覺得它是一個橙。Connie自言要學習放下西方音樂的框框,開始時覺得很困難,但之後卻覺得是好事,因為這幫助她避免急於下判斷,或單純去批評一首作品是否動聽,歌詞與音樂是否配合,反而讓她多思想創作人背後的動機及他們的心思。另外,這亦讓她不斷反思自己敬拜神的時候,她要用甚麼音樂去敬拜,她以為悅耳的音樂,在神的眼中是否同樣動聽?是否蒙祂悅納?還是她與神其實並不在同一條頻道上。面對教會的敬拜,Connie反思教會是否一定只可以接受某種風格?某些教會認為老人家一定只唱傳統詩歌、年青人一定只唱流行詩歌,殊不知,其實年青人也可以被傳統詩歌吸引。教會不時出現舊曲新唱的情況,其實傳統聖詩的歌詞蘊藏著豐富的神學觀,教會可藉此教導及提升信徒的靈性。

敬拜需要專業的演奏者,也需要對詩歌背後的神學觀有充分的認識,但Connie認為敬拜者,甚至帶領敬拜的人,最需要預備的是自己心靈及態度,敬拜者是否看到敬拜很有力量,他們的心是否對準神?Connie觀察到其他異教徒非常投入敬拜他們的神祇,基督徒敬拜的是永活的真神,為甚麼不能在敬拜時段更投入,反而感到不耐煩或昏昏入睡?Connie欣賞黑人靈歌及在囚人士的敬拜,因為他們那種發自內心的敬拜非常感人,足以讓人掉淚。這一種發自內心向神呼喊的敬拜,可能是內斂的香港信徒需要學習的地方。

Connie提到演奏者的特質是在台上表現自己,贏取大家的掌聲,是演奏者的魅力所在,但這無疑與他們在台上,需要引導會眾將焦點從他們的身上轉向神是有衝突的。Connie認為對付驕傲是每一個帶領敬拜者需要不時反省及操練的功課。即使他們理性上努力告訴自己避免驕傲,若心未到,彈奏樂曲時仍會不自覺地把「真性情」流露出來,讓台下的會眾知道他們想要表現自己多於敬拜神。有需要時,Connie建議牧者可以對演奏者作出一些提點,讓他們有所改善,配合他們屬靈生命的發展,事奉崗位作出一些轉變,例如從幕前退下來,做一些幕後的工作:擺放譜架、樂譜或收拾電線等,讓他們操練成為一個會眾看不見的服侍者,把焦點從自己身上轉到神身上,當經歷過這些,演奏者重回台上的服侍便會變得不一樣。

Connie再三強調帶領敬拜的人的心要對準神,她亦透過自己一個真實的見證鼓勵事奉者千萬不要因循,因為在你想不到的時候,神會介入及參與你自以為很平常,很不起眼的服侍。

有一次Connie在一間中學分享人生故事,為了避免學生感到沉悶,她如常一樣在台上隨口叫喚某一班及其中一個班號,邀請被「抽中」的同學上台回答問題。講座完畢,有一位老師問Connie是否事前與這位同學串通,Connie感到奇怪,老師為何如此詢問,細問之下才知道原來全間學校只有這位被「抽中」的同學,他的手指與Connie一樣有問題,這實在太巧合了,難怪老師以為Connie與同學是串通的。當時,大家都被神的作為深受打動,因為這位被「抽中」的同學,事後大受激勵。Connie在感動的當時,亦聽到聖靈跟她說:「你今天所做的事情是神與你一起做,你不要因循。」

在不同的場合,Connie分享過許多次見證,不論對象是否信徒,每一次她都會向神祈禱,求問神的心意,想透過她向受眾傳遞甚麼訊息,她亦求神更新她,讓她可以活潑地分享一再重複敘述的見證。因為她不想因循事奉,她希望自己的心能對準神。

敬拜也好,事奉也好,其實並不是只發生在崇拜或教會中,真正的敬拜者或事奉者是生命的流露,他們知道與神的關係非常重要,他們讓每一日的生活都成為敬拜神及事奉神的生活。Connie見證了神的大能彰顯在她軟弱的身上,她認為她的軟弱在於她那一雙手,是外顯的,但有一些人,他們的軟弱是在內心的、又或是過去痛苦的遭遇。無論是怎麼樣的軟弱,但願所有渴望敬拜神或事奉神的信徒,都可以明白神的心意,讓神使用自己的軟弱,盡情地投入事奉,以生命敬拜神及事奉神。

VR、敬拜與教會生活……我有話說

吳慧華 | 生命及倫理研究中心 高級研究員
24/01/2018

受訪者:關浩然牧師 (基督教中國佈道會尖沙咀迦南堂堂主任)

VR是英文virtual reality的縮寫,意指虛擬實境。用家只須戴上VR頭盔或眼鏡,配合電腦或手機,使用相關的應用程式,甚至簡單如搜尋YouTube中特定的VR影片,便可以藉著視覺等感官進入恍如實境的虛擬世界。

 

一提到VR大家可能會馬上想到過山車、3D電影,又或者歷奇等遊戲娛樂,但VR為人帶來的不單是恍如親歷其境的娛樂刺激,VR也可以成為十分有用的教學工具。愛畫畫的朋友可以透過VR以空氣作畫布,創作出3D作品。培養專業人事方面,醫生們可以藉著虛擬現實的技術,在3D空間進行模擬手術。美國的教師們也可以在虛擬實境中學習如何應付校園搶擊的突發恐怖事件。

 

現實中,VR可以應用到的層面實在太多,近年愈來愈多基督教教會開始藉著VR幫助推展教會的事工。Mission: VR、VR Church:The Bible、VR Church: Psalms Experience、VR Church: Beatitudes等不同的事工或應用程式相繼出現。早在2015年,佛羅理達州羅德岱堡長老會的牧者Christopher Benek 指出透過VR,信徒無論身在何處,都可以「聚集」在一起。這對於嚴重病患者、又或是需要照顧病患的信徒來說,都是非常好的,因為他們不必離家也可以透過VR參與主日崇拜。2017年,台灣的新生命小組教會同樣認為那些無法參加實體教會聚會的弟兄姊妹,可以透過VR參與敬拜。而他們亦相信在不久的將來,「虛擬實境教會」可以成為跨越時間及空間限制的佈道、成為傳福音的利器。未來VR Church可提供「聖經故事情景模擬」,讓聖經故事活現眼前,吸引慕道者對信仰產生興趣。

 

有了智能手機後,信徒不必再隨身帶上實體《聖經》,背誦聖經目錄這項活動或許已經變得不再重要,因為,即使不會背誦經文目錄,也不妨礙信徒從智能手機中點取需要的書目。科技確實會影響信徒的崇拜生活,VR只是繼互聯網及智能手機之後的另一科技。先不討論它能否成為傳講福音的利器,可以不必步出家門便能「身歷其境」參與崇拜,已會令不少信徒感到十分有趣及吸引。然而,這一種安坐家中卻又恍如親歷其境的敬拜,真的與親臨教會現場崇拜沒有分別嗎?

 

關浩然牧師指出在舊約時期,神的子民可以藉著獻祭敬拜神,而大祭司每一年也代表人們去到神的面前。到了新約時期,不再集中在一個中間人身上,而是群體一起生活,一起敬拜神。現代信徒即使不再是一同生活,但敬拜神與教會的團契生活對信徒仍然十分重要。教會的聚會是建立關係的場景,也是貢獻自己的場景。

 

運用VR技術來崇拜究竟為信徒帶來甚麼影響?這視乎信徒如何想像「教會生活」。如果信徒的教會生活只是集中在觀望講壇的敬拜,崇拜一結束便馬上消失,沒有留下來與其他會友作任何交流的話,即這是一種劇院式的敬拜,那麼透過在家戴VR眼鏡,又或是看YouTube的直播,對這些信徒來說影響不大,沒有太大的問題。

 

然而,真實的講壇敬拜其實並不是恍如幻影說的基督論,敬拜時肉身不必在實體的教會群眾中存在。耶穌是道成肉身住在我們中間,並不是透過VR「出現」於信徒的眼前。信徒一起敬拜非常重要,敬拜結束後的教會生活也非常重要,當信徒生活在一個真實的群體中,他可以去關心其他人,又或是貢獻他的同在。例如當人在你面前突然激動流淚,你可以去安慰,當有人發生爭執時,你可以去調解,甚至可以一同參與社區活動、一起面對異教社會,彼此服事。VR的環境太多控制,也太過安全。

 

那麼,不是身在家中,而是在教會中使用VR崇拜,又是否比較可取?關牧師認為在敬拜時使用VR,有機會幫助其中一些人更投入敬拜當中,情況便如現今一些牧者也會在台上使用powerpoint一樣。只是有時太過豐富的視覺享受會否反而讓人失去焦點,變得只追求VR的刺激而不是當中的信息,情況便如一個人吃多了味精反而失去欣賞食物原來味道的能力一樣。

 

有些外國教會希望藉著VR這「味精」來豐富崇拜,關牧師認為他們需要回答到底想要增加甚麼樣的「崇拜效果」?關牧師指到當教會引進一些新科技的時候,要想想這種科技可以為教會帶來甚麼?VR對一般信徒來說可能增加了不少視覺效果,但對於眼睛或耳朵有缺憾的信徒,是否反而成為他們參與崇拜的絆腳石?VR又會否成為信徒經濟上的負擔,有沒有一些群體因為用不起VR而不參加聚會的。我們要思想,VR會否成為一個篩選的工具,無意中提高了群眾參加崇拜的條件?

 

至於有些外國教會認為VR可以幫助教會復興,關牧師質疑VR可否把人訓練成為門徒,他認為VR只是一種手段、一樣工具,甚至可以成為市場行銷的工具,它或會成為一個吸引人走入教會的「噱頭」,也可以變成一項篩選工具,恍如一些俱樂部一樣,吸引了一些志同道合,愛以VR敬拜的信徒,卻但不能靠VR把人訓練成門徒。

 

參考資料:

Benek, Christopher. “Virtual Reality Will Enable the Next Large Revival in the Global Church.” The Christian Post, 10 July 2015. https://www.christianpost.com/news/virtual-reality-will-enable-the-next-... 最後瀏覽日期:2018年1月19日。

 

“Virtual Reality: Should Christmas Adopt or Avoid it?” Intersect, 18 Aug 2016. http://intersectproject.org/faith-and-culture/virtual-reality-cause-anti...最後瀏覽日期:2018年1月19日。

 

梁敬彥:〈VR Church、智慧教會的新可能 四大主題館 體驗新媒體傳播影響力〉。《基督教論壇報》,2016年7月20日。https://www.ct.org.tw/1288395#ixzz54bndbTsA 最後瀏覽日期:2018年1月19日。

你正在唱哀歌嗎?

高銘謙博士 | 建道神學院聖經研究系助理教授
17/07/2014

「我的心哪,你為何憂悶?為何在我裡面煩躁?應當仰望神,因我還要稱讚他。他是我臉上的光榮,是我的神。」(詩四十二11)

詩篇四十二至四十三篇是哀歌,詩人形容自己的心如一隻口渴的鹿渴望尋找溪水,但無論他的心如何努力尋找也不能得著。神對他來說曾是近處的神,現在卻離他很遠;神曾是那位尋找便能尋見的神,現在卻在約但地、黑門嶺、米薩山(四十二6)也不能尋見。當詩人不停地聽見敵人說:「你的神在哪裡呢?」(四十二3、10),他可能也問同樣的問題,感受上帝是隱藏的上帝,在苦難當中,上帝是一位離棄他的上帝(詩二十二1)。另一方面,他卻在詩中認定他的信仰:「白晝,耶和華必向我施慈愛;黑夜,我要歌頌禱告賜我生命的神。」(詩四十二8),他認定神是他的磐石,雖面對苦難的黑暗,但卻在苦難當中沒有放棄自己的信仰,這樣,詩人正經歷一種理論與經驗的張力,他經驗的上帝與他相信的上帝格格不入。

詩人藉詩篇四十二章11節說明自己憂悶(原文作下沉)及煩躁(原文作吼叫)的心情,卻有點「性格分裂」地在低谷中還宣認他的信仰,相信要仰望神,這是經驗與信仰的巨大張力。他一方面不會因為自己的負面經驗而否定信仰,另一方面也不會因為信仰的阿Q精神而壓下自己的經驗,他兩方面的整全性(integrity)都是真的,他也不須要用理論把經驗和諧化,也不須要因經驗而作出信仰上的妥協,讓這張力存在罷了!在學術界,這稱為雙重整全性(double integrity)。

面對苦難,我們通常有兩個出路:要麼便放棄信仰,要麼便否定經驗。但詩人卻把兩樣似乎不能並存的東西放在一起,活在張力當中,堅持到底,這是舊約哀歌常有的格式,也是舊約有關苦難的神學。人生面對的苦難十常八九,苦難是人生的寫照,甚至對一些人來說,苦難等同人生。在苦難當中的人常常會問:「為甚麼?」為甚麼苦難會臨到我這幸福的家庭當中?為甚麼我的丈夫或妻子會死得這樣的痛苦?甚至在質問上帝為何容許在世上有苦難的出現,可不可以造一個世界是沒有苦難的?我們千萬不要以為問這些問題的人是錯的,更加不要認為他們不屬靈,因為作哀歌的詩人也常常問「為甚麼」的問題:「我的神,我的神!為甚麼離棄我﹖為甚麼遠離不救我﹖不聽我唉哼的言語﹖」(詩二十二1)、「為何憂悶?為何在我裡面煩躁?」(詩四十三5)

而這樣的問題連耶穌基督也問,詩篇二十二篇1節便是耶穌基督十架七言的其中一言,主承接了舊約哀歌的傳統,把舊約的苦難觀集中在十字架上談。神對苦難的出路不是要取去苦難,而是差遣耶穌基督來與我們一起問:「為甚麼?」

當我們明白連耶穌基督本身都無法免去苦難,我們更加不要以為當成為基督徒便可免去苦難。作為基督徒,甚至成為更敬虔的基督徒,都沒有「苦難豁免權」,因為連最敬虔的主都沒有豁免權,為何我們可以?或許耶穌基督受苦,正正是我們面對苦難的出路,因為我們在祂身上找到一份對天父的倚靠及堅持,我們在祂身上找到信仰與希望,我們在祂身上找到面對苦難的能力,以致我們可靠著祂得到能力面對最黑暗的苦難。主也面對經驗與信仰的張力,卻堅持那種雙重整全性(double integrity),當祂經過這棄絕感後,便能戰勝死亡與最危險的苦難,最終能戰勝死亡,進入永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