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注生命倫理 正視社會歪風

GAME中藏禍

郭麗明   |   明光社 督導主任
19/03/2009

早前一名9歲的女孩子盜用別人的戶口玩網上遊戲,結果被一名14歲的男孩子發現;他表示已掌握有關IP地址。於是,這名男孩子以『報警』來要脅她提供「私人部位」的相片。女孩子因為怕被『拉』,終於以MSN方法把照片傳送給這位男孩子。(2009/03/18,明報,A09港聞,《盜遊戲戶口遭恐嚇女童拍裸照送少年》)為人父母的本來只希望子女透過互聯網增進知識;與時並進,又怎會想到有這樣的網上陷阱?究竟怎樣預防同類事件再發生呢?
 

認清誤解

很多青少年人,甚或父母也誤以為可以隨心所欲地使用互聯網。他們都以為在互聯網上『吹吓水』,或只是『玩吓啫』;並沒什麼大不了。總沒想到在網上犯案的刑事責任與現實社會的相同。故此,我們必須須合法及負責任地使用互聯網,否則有機會被刑事檢控。  
 
另一方面,很多人都不知道憑追查IP(即電腦位址)可輕易找出使用者的資料。因為,每一位申請互聯網服務的用戶均需要出示住宅及身份證明。警方可循網絡供應商追查有關使用者的資料。換句話說,即使使用者臨時登記一個新MSN戶口用作收發犯罪照片或資訊,甚或借用公共圖書館的電腦,仍有機會被追查出得到。  
 
其實,若在香港境外犯案,同樣有機會被追查得到;並且有可能同時要面對香港及境外的法律起訴。

預防陷阱

一直以來,網上遊戲均深受網民歡迎,而且容易認識很多不同的人。可是,若一不小心,卻很容易接觸損友。小孩子心智未成熟,一但過份投入虛擬的網絡世界;亳無戒心地相信素未謀面的人,便很容易成為受害者。  
 
故此,所謂防患未然,家長宜以互聯網的新聞作教材,與子女分享和分析,提高他們的危機意識;並學懂保護自己及應有的網上操守。再者,家長亦可以就一些子女有興趣了解的話題,一起上網找答案;既可獲得豐富知識,又可增進學習樂趣。  
 
此外,家長可多陪同子女使用電腦,了解子女上網習慣和喜好;從旁指導及監察。故此,在技術上若能把電腦放置在多人出入的大廳,讓子女保持警覺,避免太投入上網。  
 
家長一旦發現子女不慎誤墮法網(無論是犯案人或受害人),亦不用驚慌,應盡快尋求警方的協助。當然,家長亦不宜怪責犯錯或受害的子女,這都是無濟於事,最重要的乃是接納、鼓勵和引導他們面對問題;希望他們汲取教訓,經一事長一智;日後能正確及安全地享用互聯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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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會分辨也就學會生存

蔡志森 | 明光社總幹事
14/09/2022

《難為正邪定分界》是40年前的流行曲,但當中包含的矛盾歷久常新,這個世界太複雜,人心狡詐、資訊氾濫、再加上我們自己的情緒和經歷、以及種種似是而非的邏輯,往往很容易令我們墮入迷宮,被其他人、甚至被自己所欺騙,因此,學會分辨、學會分析,才能夠令自己不會那麼容易變成糊塗人,更不會輕易被人愚弄。但無論我們多謹慎,有時亦無可避免會犯錯,不過,錯了一次、兩次尚情有可原,倘若一錯再錯,別人不取笑、甚至不指責我們,恐怕自己亦無地自容。當然,若果你覺得錯是自然不過、甚至「理曲氣壯」、享受「執迷不悟」的話,今期《燭光》對你恐怕並無幫助!

在互聯網已成為我們生活的中心,沒有手機出門舉步維艱的年代,要學習分析和分辨,必須先從社交平台開始,特別是網上一些「不能不看」、「又爆又吸睛」,令人按捺不住要盡快昭告天下的訊息和新聞,不改掉「不想執輸」的心態,恐怕以訛傳訛只會是我們的宿命。要令自己學習停一停、想一想,靈修和靜觀會是一個不錯的入門,能夠「靜」就有更大的空間、更多的時間讓自己「觀」。惟有學會觀察自己、觀察別人,我們才不會單單被自己和別人的表面所蒙蔽,正如人與人之間的愛和感情有很多不同的種類和層次,從小學會分辨便能建立更健康的人際關係。而作為信徒,當我們學會觀察世情,我們才有能力去回應繁複的世情,對社會問題表達意見的時候有理有節,而不會令人覺得我們閉門造車、自言自語,有能力在紛亂的世情之中站立得穩,不會那麼容易沒頂。

社交媒體造就了仇恨言論

郭卓靈 | 明光社項目主任(傳媒及生命教育)
14/09/2022

互聯網發展至今,無可否認在傳播訊息、互動交流方面,它是十分有威力的工具。然而,當發佈者惡意地利用它去發佈虛假的資訊,而接收者又沒有戒心,未對訊息加以查證就相信,並於社交媒體分享時,這會令虛假資訊廣傳,並造成巨大的負面影響。

具破壞力的言論

聯合國大會在2021年曾表示對「仇恨言論在世界範圍內呈指數級傳播和擴散」(“the exponential spread and proliferation of hate speech” around the world)的擔憂,議決了要打擊「歧視、仇外行為和仇恨言論」,並宣佈2022年6月18日為首個「打擊仇恨言論國際日」,[1] 而在2022年聯合國亦為此召集了一次非正式高級別會議。聯合國秘書長古特雷斯(António Guterres)就曾公開呼籲:「仇恨言論煽動暴力,破壞多樣性和社會凝聚力,威脅國際社會渴望加強團結的共同價值觀和原則。互聯網和社交媒體助長仇恨言論,使其跨越國界傳播。在新冠疫情期間,針對少數群體仇恨言論的傳播進一步證明,許多社會極易受到仇恨言論所宣揚的污名化、歧視和陰謀的影響。」[2]

社交媒體如facebook、Instagram、YouTube、WhatsApp等……人們總會自行結集很多不同的群體,網絡就便利了各有不同喜好的網民,各自組成交流意見及觀點的平台,自行創作內容,並且在平台上發佈。因著社交媒體「演算法」的發展,它把社交媒體的用戶喜好計算出來,把他們喜歡看的內容推送給他們,也就慢慢令用戶一味接收單一立場訊息,這亦成為了人們缺乏機會接觸和接納多元意見內容的其中一個重要原因。網民長時間待在社交媒體中,只接收與自己價值觀相近的訊息,形成了「迴聲室效應」(echo chamber effect)。社交媒體的演算法依據用戶的偏好提供個人化新聞,造成更大的迴聲室效應。[3] 這令社會的意見走向兩極化,「非友即敵」的氣氛也容易形成。

異類容易遭圍

這種「同聲同氣」的氛圍,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一起不喜歡,而在「迴聲室」裡會比較容易出現對同一目標群起指責、謾罵或欺凌的情況。網絡上的欺凌者由於可以隱藏自己的真實身份,也可能因為本身與被欺凌者沒有真實地接觸過,他們或會因為誤信錯誤的資訊,而肆無忌憚地在網絡上羞辱別人。有別於昔日報刊上的猛烈抨擊文章,網上的一篇仇恨言論文章往往可以長久留存,更可被瘋傳,這對當事人的傷害可以是很大和很長久的。

為甚麼會有「仇恨言論」的出現?其一大可能是人們想抬高自己,再針對與「自己」不同的人給予負面的評價。因此,在種族、性別、性傾向、膚色、信仰、出身等不同的背景下,都有可能出現區分「自己人」與「他人」的情況,人們會透過文字、照片或符號來貶低與自己不同的人。而仇恨言論亦容易因個別的事件被推論到該人士所屬的群體,當事件進一步發酵,該族群就會被抹黑,若有人再加鹽加醋,事件就會在網上流傳,形成網絡上的「仇恨言論」。[4]

如上文所言,社交媒體中的「迴聲室」和「演算法」就是很好的養份去滋養這種「排外」的心態,人們亦樂於逗留其中,並且進一步令自己更少機會去接觸不同的聲音。那麼,我們可以如何對抗「仇恨言論」?其實「仇恨言論」是一種「斷言」,很多時都不是基於事實,只要我們客觀的從多角度去觀察事情,理性地找出理據(如歷史或數據分析等資料),就能反駁這些「斷言」。

別待在新聞孤島

如何能避免在不知不覺中成為了「斷言者」?我們要避免身處於「新聞孤島」中,即避免只從社交媒體中獲得極端、片段式的媒體內容,因為這些群體所傳的資訊,很可能早已經過篩選,刪除了一些「自己人」不喜歡的新聞來源和報道,就像剔除政治觀點不同的網友一樣,群體只是「一言堂」,說來說去都只是一些和應自己的言論。

就如聯合國所提及:無論是國家、公司、媒體、信仰領袖、教育工作者、文明社會中的行動者(actors of civil society)、仇恨言論的受害者、青少年或者是任何一個人,我們在道德上都有責任去反對、打擊仇恨言論。然而,我們在行動之先,首先要習慣小心辨別和查證資訊,亦要了解資訊的影響力,並擴闊自己的視野,以免我們在社交媒體及網絡上誤傳訊息。若凡事只認為自己才是對的,以自己的立場為先而不願意看其他的資訊,就容易在網絡上誤信流言,並出言傷害了別人也不自知。

資料庫

新冠疫情引爆仇恨言論

「2019冠狀病毒病不會理會我們是誰,我們住在哪裡、相信甚麼,或者有甚麼區別……然而大流行卻持續地引發仇恨、仇外、找代罪羔羊與散佈恐慌行為的海嘯。」聯合國秘書長古特雷斯在2020年5月曾公開表示,新冠疫情引發仇恨行為。他指出反外地人的情緒在網上和街上升溫;新移民和難民被歸咎為病毒源頭,甚至被拒絕而無法接受治療;有可恥的網絡迷因提出長者是無關重要、可有可無的;有記者、醫療人員等因他們的工作而成為眾矢之的。他呼籲國際社會抵制仇恨言論。[5]

 

(本文原載於第146期〔2022年9月〕《燭光》,其後曾作修訂。)


 

[1] “International Day for Countering Hate Speech,” United Nations, last modified June 18, 2022, https://www.un.org/en/observances/countering-hate-speech.

[2] 〈古特雷斯呼籲警惕互聯網和社交媒體助長污名化和歧視〉,香港電台、yahoo!體育,2022年6月19日,網站:https://hk.sports.yahoo.com/news/古特雷斯呼籲警惕互聯網和社交媒體助長污名化和歧視-195923216.html(最後參閱日期:2023年2月3日)。

[3] 張昕之:〈張昕之博士:信息混亂時代的溝通之道〉,香港浸會大學,2021年6月3日,網站:https://research.hkbu.edu.hk/tc/news/zhang-xinzhi-communication-in-the-age-of-information-disorder(最後參閱日期:2023年2月3日)。

[4] 泰森〔M. Theisen〕:《向下扎根!德國教育的公民思辨課7——過濾氣泡、假新聞與說謊媒體──我們如何避免被操弄?有自覺使用媒體的第一步》(Nachgefragt: Medienkompetenz in Zeiten von Fake News: Basiswissen zum Mitreden),王榮輝譯(台北,麥田出版,2019)。

[5] António Guterres, “We must act now to strengthen the immunity of our societies against the virus of hate,” accessed February 3, 2023, https://www.un.org/en/coronavirus/we-must-act-now-strengthen-immunity-our-societies-against-virus-hate; “UN chief says coronavirus is unleashing ‘tsunami of hate’,” Middle East Online, last modified May 8, 2020, https://middle-east-online.com/en/un-chief-says-coronavirus-unleashing-tsunami-hate.

我們與星的距離——從遙不可及到觸手可及

郭卓靈 | 明光社項目主任(傳媒及生命教育)
03/09/2021

最後更新日期:2022年8月19日

本地歌星、歌唱組合等偶像近來又開始紅了起來,人們瘋狂的去追星、炒賣演唱會門票、凌晨到商場「霸個好位」等第二天偶像的出現……這些情況彷彿在香港已很久沒出現了。但為何現在又會再次出現?現在的「星」與以往又有甚麼不同?他們是如何被捧出來的?時代的轉變,我們可以留意兩方面的演化:媒體與文化,它們的改變令造星文化的「主動權」也改變了。

從遠在天際到近在咫尺

以往,在未有互聯網或互聯網的互動發展沒現在那麼強的年代,偶像的塑造過程可以說是由各大唱片公司、經理人公司所控制,它們與大眾傳媒機構的關係,影響著藝人們的形象及星途。藝人們的形象、歌曲,經由公司設計,再由大眾傳媒報道出來,這也是觀眾對藝人們所認知的訊息,觀眾對藝人的認識,也只限於收看這些媒體資訊。最多,也只是通過一些偶像同樂會,可以比較近距離與偶像互動,偶像也能透過這些聚會和粉絲交流。但,這些距離還是有點「遠」。

不過,透過互聯網社交網絡的逐漸發展,大家都有了發放訊息和互相交流的平台。偶像的生活,他自己可以每天發放;作為粉絲,可以在社交平台加入偶像的專頁、討論區,又可以在Instagram追蹤偶像。偶像每天可以主動發放訊息(當然不少專頁背後也可能有專業人員計算、設計發放的內容),回應社會及抒發感受。而「偶像」——這些以往是遙不可及的「天王」、「天后」、「巨星」,現可以天天見到他/她的分享:工人姐姐煮早餐仍是煮得很不堪、做gym(健身)做到「爆汗」為了瘦身……我們可以看到歌神吃甚麼早餐,天后自拍大汗淋漓的相片,作為粉絲可以留言鼓勵他們,或者給一些「心心」,來個「讚」……最重要的是,曾是有很遠距離的偶像,像「神」一般,現在卻讓人感到他們是「人」,有情緒、有好惡。

「真誠」的感覺才是最重要

明光社

美國女創作歌手Taylor Swift,亦是當今影響力巨大的歌手,在2008年甚至更早的時間,她已經開始用社交媒體直接與歌迷交流,[1] 更曾親自安慰被欺凌的粉絲。[2] 她曾說:「未來,藝人能拿到唱片合約是因為有粉絲——不是有唱片才有粉絲。」她洞悉了一個在網絡世代中的要訣,她的音樂帝國力量是來自於網絡粉絲大軍,她與這些粉絲的關係,不是高高在上,而是如「朋友」般的交流,她把自己的名氣「結合親密感與坦誠感」。[3] 亦因為這樣,有部份現時的「星」,也是在網絡上以自己的才華,吸引網民追蹤,再引起傳媒關注,這顛覆了以往由唱片公司招攬及宣傳新星的程序。

「主動權」流向觀眾

早年,韓國開始了Produce 101Super Star K節目,前者似香港的選秀節目《全民造星》,參賽者透過不同類型的歌舞比試,成績優異者可以獲選然後組成組合出道,而後者則似香港的《聲夢傳奇》,透過歌曲比拼以獲得經理人公司的合約。[4] 這種造星節目加入了觀眾可在互聯網評分的元素,觀眾看著自己支持的少男少女本來不太起眼,但透過節目的比拼及地獄式特訓環節,慢慢蛻變走上成功之路,對他們的寵愛自然有增無減!對有關節目來說,觀眾的寵愛是收視率和點擊率的保證,而他們出道後的歌曲、電視劇及廣告都會有一定的支持度。這些情況,我們可以從兩隊男子組合MIRROR及ERROR(成員均來自《全民造星》)出席於屯門市廣場舉行的電視台奧運宣傳活動可見一斑。[5]

造星機制是否公平?

明光社

然而,將參賽者能夠升級的重任交給擁有雪亮眼睛的觀眾,「公平」便變得十分重要,正正因為觀眾相信自己追捧的小鮮肉和小女神的星途是在自己手中,所以就會特別投入,為他們付出的,也可能特別多。內地選秀綜藝節目《青春有你》的投票機制與奶製品飲料掛鈎,粉絲需要購買該飲料,掃瓶蓋內的QR Code才可以投票,於是就有支持者斥巨資購入大量飲料,僱人開蓋掃碼,並把喝不完的奶直接倒掉,這剛好觸犯了中國的《反食品浪費法》。這種行為引起了輿論批評聲音:「把牛奶倒溝裡」、「別把青年人帶溝裡」。節目也在一片批評聲音下暫停播放。[6]

明光社

而韓國方面,2019年也爆出了Produce 101系列節目曾偽造數據,影響了「練習生」(參賽者)的淘汰名單,製作人更被判有期徒刑。[7] 我們可見這些造星節目背後的利益和商業瓜葛都可謂千絲萬縷,背後投票機制亦可能與商業營銷模式掛鈎,粉絲盲目追捧偶像的情況也可以極之瘋狂。

節目有令人動容的一面

從正面來看,透過互聯網,我們與這些有才華的藝人、造星節目參賽者的距離真的拉近了很多,可以支持對方,甚至可互動溝通,透過這些機會,我們看到平凡的人能有機會透過磨練,一步一步發掘其潛能,當中付出不少汗與淚,衝破了恐懼與困阻,勇敢地踏上進步的階梯,能有機會被關注和發揮所長。那些無論是比賽片段或是真人show的片段被拍攝下來後,使觀眾看到後被感動。這不單使彼此的距離拉近了很多,相信也鼓勵了不少人,知道向著目標努力進發,平凡人也會有發光發亮的機會,令自己向星的距離邁進了一步。

(本文原載於第140期〔2021年9月〕《燭光》,其後曾作修訂。)


[1] 〈泰勒絲〉,維基百科,自由的百科全書,2022年7月25日,網站:https://zh.wikipedia.org/wiki/泰勒·斯威夫特(最後參閱日期:2022年8月1日)。

[2] Erin Strecker, “Read Taylor Swift’s Sweet Message to Bullied Fan,” Billboard, last modified January 27, 2015, https://www.billboard.com/articles/news/6451041/taylor-swift-sweet-message-bullied-fan-tumblr.

[3] P.W.辛格〔P. W. Singer〕、艾默生.T.布魯金〔E. T. Brooking〕:《讚爭:「按讚」已成為武器,中國、俄羅斯、川普、恐怖組織、帶風向者、內容農場,如何操縱社群媒體,甚至……不知不覺統治了你》(LikeWar: The Weaponization of Social Media),林淑鈴譯(台北:任性出版,2019),頁258–259。

[4] 伍麒匡:《韓流是這樣煉成的!》(香港:天窗出版社,2020)。

[5] 〈MIRROR+ERROR今現身屯市 粉絲提早霸位被趕 姜濤Ian出席活動 逾千鏡粉迫爆商場〉,《明報》,2021年7月23日,網站:https://news.mingpao.com/pns/娛樂/article/20210723/s00016/1626977980896/mirror-error今現身屯市-粉絲提早霸位被趕-姜濤ian出席活動-逾千鏡粉迫爆商場(最後參閱日期:2022年8月1日)。

[6] 孫聖然:〈青春有你3|粉絲為支持偶像大量牛奶倒溝渠 節目捱轟後責令暫停〉,《香港01》,2021年5月8日,網站:https://www.hk01.com/大國小事/622184/青春有你3-粉絲為支持偶像大量牛奶倒溝渠-節目捱轟後責令暫停(最後參閱日期:2022年8月1日)。

[7] CHI:〈《PD》系列受偽造數據遭淘汰的練習生名單公佈!〉,Kpopn,2020年11月19日,網站:https://www.kpopn.com/2020/11/19/produce-101-series-contestants-who-were-eliminated-due-to-voting-manipulation(最後參閱日期:2022年8月1日)。

視像會議禮儀

歐陽家和 | 明光社項目主任(通識教育及流行文化)
06/03/2020

新冠肺炎疫情下,最多人關心的除了防疫裝備外,更多人關注的是通訊工具,由於在家工作情況普遍,網絡會議工具、軟件突然大行其道,開一個會動輒用上半小時,隨著免費工具加長了開會時間,可以用得更久,因此過程中也常鬧出趣事(瘀事),以下是一些例子,大家可以想想應怎樣處理:

  1. 如廁時或只穿內衣參與會議

有人參加網絡會議時,竟然一邊開會一邊去洗手間,即使關閉鏡頭,與會者看不到他的樣子,但沒想到沖廁聲會傳到其他人耳中;也有人在參加網上會議時,只穿內衣或如廁時將鏡頭對著自己的臉,以為這樣就很安全,但有時手機鏡頭一轉,所有人都知道他穿甚麼或在洗手間內。對這些事的觀點言人人殊:有些人以為不出影像就可以接受;有人認為去洗手間前向與會者發個訊息就可以,不用帶手機入洗手間內。其實除了從衛生角度出發,更要考慮觀感,應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聯想。

  1. 隨意分享畫面

有些人在使用分享畫面功能時,未有小心收好不該給他人看的內容,如網上購物版面、網上八卦新聞版面、甚至與其他人的對話,分享出來之後才慢慢在所有人面前挑選要分享的內容,其他與會者看到這些內容,不免會感到尷尬、突兀,也令人覺得分享畫面的人事前沒有好好準備、不夠專注和專業。

  1. 家人亂入亂說

有時候在家工作,孩子、配偶或者父母穿著睡衣、內衣在鏡頭前面出現,也會帶來一些尷尬,特別是在開工作會議時,可能家人並不知道素來自由自在的家突然變成了會議室,隨便說話、甚或講別人壞話、又或者孩子的出現會引來一陣喧鬧,打亂了整個會議。因此,使用網絡會議工具之前,最好和與會者及家人預先說明一下,讓大家有心理準備,也減少有關情況出現。小朋友相對比較難控制,可能開會時就要預先騰出一個空間來,給他們一些小任務去忙碌一下,以及拜託其他人照顧他們,之後才去開會。

  1. 不斷「疊聲」斷線

網上會議,某個程度像電台節目,不能像現實生活中可以即時回應,有時必須照顧不同與會者家中網絡的速度。發言時要留意,減少「疊聲」的情況,別人說話時就得忍耐一下,待對方說完才說。為了令與會者聽得清楚,講話不能太快,要放慢一點語速,又或者將部份講話內容改為用文字、圖片表達,減少因為網絡限制而出現的表達障礙。另外,網上會議因著不同的人在不同空間,有時要接受一些限制,部份人如受限於家中網絡速度,一出鏡聲音就難以順利傳送,為了節省數據流量令聲音傳送更加流暢,應該讓他們可以不出影像。

  1. 忽略私隱保障

開會和會議的內容未必與所有在同一空間內的人有關,例如在家中參加公司的網上會議,家人自然無需要知道會議的內容,因此開揚聲器實在不太好。有老師也坦言不太想出鏡,因為孩子的父母可能陪伴著他們一起「上課」,會有無形的壓力,也有與會者坦言不知道對方確實的位置,因為顯示的畫面只看到與會者的樣子,背景則轉換成圖畫。其實,不論是學習或開會,當使用網絡會議工具時,某程度也假設我們清楚知道與會者是誰,而參加會議者不應偷偷讓其他不相干的人加入。同理,與會者和老師拍的短片、發表的言論,理論上是給其他與會者和同學的,也不應截圖和錄影後放在別處。

網絡禮儀,不外乎尊重和包容,雖然不是在現實世界中見面,會令人遺忘了一些與人相處的規則,惟尊重不應分線上線下,也不應該因著對方不在你的眼前而有所改變。


參考文章:

網絡禮儀〉。《燭光》,第130期(2020年1月),頁8–9。

 

(原文於2020年3月6日刊於本社網站,其後曾作修訂。)

曾經刊載於:

香港獨立媒體,2020年3月6日

真相往往不能靠表面

蔡志森 | 明光社總幹事
21/01/2019

不要輕易相信眼前見到的事,特別在這「互聯網過敏症」大行其道的世代。正所謂知人口面不知心,何況可能是經過美圖秀秀、甚或是移花接木造成的人面。

網上交友不一定有問題,但和與任何陌生人交往一樣,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而有關金錢和性的要求,莫說陌生人,就算提出的是朋友亦不能輕易答應,因為你/妳根本沒有把握了解他/她的真心,路遙才能知馬力,日久才有機會見人心,愈是重要的事愈需要耐性。

網上欺凌和網上情緣一樣,不要太快下判斷是十分重要的,互聯網的極速傳遞訊息和可以匿名是一個很大的引誘,令人以為毋須負責任和可以炫耀自己的觸角敏銳或辭鋒尖銳。但誰是真正的欺凌者、誰是受害人,靠表面的觀察往往會誤將馮京作馬涼。

民意有時原來也是像霧又像花,當某些政黨和團體受傳媒寵愛,讓它們的意見不斷受吹捧,卻原來不一定是真相,台灣去年底有關同性婚姻的公投,讓大家都上了寶貴的一課,大多數人的心聲往往竟無法傳開!

回到教會群體,作為強調愛心,重視公義的一群,我們在實踐信仰的時候究竟有沒有按真理辦事;我們重視的價值究竟有沒有在我們的日常生活實踐出來;我們對待我們的同工究竟有沒有盡力做得更好?今期《燭光》想和大家探討的正是在待人接物上如何求真,而求真是要付代價的,真理不是用來對付別人,而是用來改變自己的。

自拍、直播者的自我形象與感覺

郭卓靈 | 明光社項目主任(傳媒及生命教育)
23/07/2018

大家是否喜歡自拍呢?在自拍及分享的過程中,你的感覺如何呢?當中的開心和滿足是來自覺得自己將相片拍得很好?還是來自別人按讚或文字回應?這些網絡互動又能否滿足人與人之間溝通的需要呢?

英語selfie(自拍)一詞早在2002年已在網絡出現,在2012年其「人氣」愈見高企,[1] 在2013年更成為了牛津詞典的年度詞語(Word of the Year 2013)。[2] 因著社交媒體的興起,selfie被媒體、普羅大眾廣泛使用。

就算閣下不是自拍愛好者,相信身邊總有一、兩位常常在不同的環境都喜歡自拍一番的親人、朋友吧。他們總是會偶爾拿出手機,甚至「自拍神棍」進行自拍,之後就會以「P圖」(用修圖程式)為相中人美肌、美顏,再放上社交媒體分享,盼望得到友好的回應及稱讚。

男男女女都有自戀的一面

Selfie一族似乎以女性居多,有調查數據顯示,女性在各種社交媒體上發佈自拍照的平均頻率差不多是男性的兩倍,這是否表示自拍、發佈的頻率愈高就是更加自戀呢?根據美國一份在2015年於學術期刊出版、有關兩性自戀情況的研究顯示,一般而言,男性比女性自戀,[3] 男性的自戀主要體現在壓榨他人和對權力渴求的行為上,而在虛榮心、自我炫耀方面,兩性之間沒有甚麼明顯的差異。[4] 而女性之所以更喜愛拍照分享,是因為它能強化外貌吸引力這種對女性重要的特質。

以往,我們的照片,多是由攝影師或別人拍攝,無論是角度還是效果,都不是自己所能控制。但現在,通過手機自拍高質素的前置鏡頭及修圖應用程式等硬件和軟件人們可以在社交媒體分享自己認為最美的一面,自由掌控自己的形象,有人稱之為印象管理[5] 如上文提到,男、女為求提升自己的外貌與吸引力,他們可以用美圖工具甚至改圖工具,令自己看起來更美,因為當中的美肌、縮小、放大等功能,令人的皮膚、身形、面貌等都可以虛擬地「改善」了許多,[6] 筆者會稱之為「虛擬整容」。

是印管理還是喬裝騙局?

當然每個人都有自由於網上分享自己的相片,可以是感性的、性感的、神秘的、美豔的、冷酷的……更重要是透過分享照片,得到別人認同的感覺,希望別人按自己的期望來認識自己、回應自己、也有不少人會在當中建立形象。眼見眾多友人的社交媒體相片都充滿「仙氣」,欲在芸芸眾生中被人關注、讚賞,有些人自覺外表比其他人優勝,所以發放出來的相片必然要有一定水平,起碼也不能比別人的差,更不能將自己醜化,為了「生存」,不少人會P圖修改自己的相片。

這種「理想形象」在面對面見到當事人之前,或許還可以令人充滿幻想及期盼;但當你真的看到了當事人,無論是外表、談吐、性格等等,這一切都呈現在人前時,以往的幻想也可能隨之破滅。所以這種「喬裝」也只限於網絡當中出現。

互動中的寂寞

網上直播也是現今社會流行的現象,除了部份人想以此來建立知名度、賺取金錢,實在亦有不少人是沒有太多計劃,喜歡用直播分享自己即時的心情、所處的地方及場景,以及自己的想法及一舉一動。電影《圓美圈套》(The Circle)中社交媒體公司Circle有句口號是:“Sharing is caring”(分享就是關心)。直播能令觀看者有一種參與其中的感覺,直播者亦可以一邊分享,一邊看到別人的回應,這種虛擬交流亦是一種互動,觀看者的反應,也可能會影響著直播者的行動。

社會學家Robert S. Weiss於“The Fund of Sociability”一文指出:「與他人的關係是不可或缺的,如失去它們會令人感到痛苦。」[7] 當我們於網絡互動中體驗過互相關心、讚賞、分享心事……我們大多都不想失去當中的親密感或信任,雖然我們在理智上知道網絡的關係是虛擬的,並不穩固。而我們想緊虛擬關係的背後原因,可能是源於我們在真實生活中感到寂寞:缺乏分享的對象,生活中缺少被關心的感覺。

當一些家長批評子女經常留連在網絡世界中,寧願與陌生人溝通也不願與家人傾談的時候,不知道這些家長有沒有真誠地關心子女,耐心聆聽、接納他們的想法,用愛去擁抱他們呢?

明光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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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原載於第121期〔2018年7月〕《燭光》,其後曾作修訂。)


[1] “‘Selfie’ Named Word of the Year,” VOA News, last modified November 19, 2013,

https://www.voanews.com/a/selfie-named-word-of-the-year/1793416.html.

[2] “Selfie named word of the year for 2013,” CNN, last modified November 20, 2013, https://edition.cnn.com/2013/11/19/living/selfie-word-of-the-year/index.html.

[3] Emily Grijalva et al., “Gender differences in narcissism: A meta-analytic review,” Psychological Bulletin 141, no.2 (March 2015): 261–310, https://doi.org/10.1037/a0038231.

[4] 同上。

[5] Placing Individuals & Brands in the Digital World , “I Made Me: A Look At Online Impression Management” Medium, last modified January 20, 2021, https://dyi9.medium.com/i-made-me-a-look-at-online-impression-management-f1dbfb4c2ad5.

[6] 何樂高:〈【超多圖】P圖前後的絕望真相 網民:超越喬裝,完全是詐騙〉,《香港01》,2017年6月24日,網站:https://www.hk01.com/熱爆話題/100009/超多圖- p圖前後的絕望真相-網民-超越喬裝-完全是詐騙(最後參閱日期:2024年2月9日)。

[7] Robert S. Weiss, “The fund of sociability: Relationships with other people are essential and their loss can be traumatic,” Trans-action 6 (July 1969): 36–43, https://doi.org/10.1007/BF02819883.

 

影響力強大的#MeToo運動

郭卓靈 | 項目主任(傳媒教育及行動)
15/12/2017

「#MeToo 」這標籤源於本年10月於美國幾十名女性指控一名電影公司創辦人及製作人Harvey Weinstein 性騷擾或性侵的事件,其後荷里活其他曾有相同遭遇的女星也相繼說出類似的經歷。在「Harvey Weinstein 性騷擾事件」後,在社交媒體上廣泛傳播這個「#MeToo 」標籤,女演員Alyssa Milano鼓勵女性在社交媒體上公開被性侵犯的經歷,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原來有不少人,包括知名人士、男性,都曾遭受過性侵犯或性騷擾的傷害。

 

這標籤牽起的漣漪更是國際性的,不少各地名人、政黨議員也相繼被揭發曾性騷擾拍檔、下屬,侵犯者因此要道歉、甚至失去名譽及群眾的支持,可謂「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當曾被性侵犯的受害者見到其他的受害者都能勇敢站出來,自己都可以打破沉默站出來指出罪行,並放到社交平台上發佈,其影響力真的一發不可收拾。

 

對於被侵犯者,或目擊案件者,我們一向都認為不要啞忍,要告訴可信靠的人,甚至報警。而對學生來說,他們可能還年幼,未必會有膽量去揭發事件或說出來,家長、老師、社工或朋友當察覺受害者的情緒、行為有異,都可以關心他們,鼓勵他們把發生的事件說出來,並將侵犯者繩之於法。

 

能夠站出來說自己曾受傷害,是一種勇敢的表現,但究竟要在哪裡說出這些經歷?說多少?面對著可以信任的人或執法者,我們當然建議可以勇敢地直說一切,讓自己的傷害、不快、被侵犯經過,可以被了解、記錄,令侵犯者得到相應的懲處,自己的傷口不用自己獨自承受,這當然最理想。

 

勇敢站出來抵制性騷擾及性侵犯的事件,阻止這些令人髮指的事情繼續在社會發生是值得欣賞的。但互聯網、社交媒體,在這個公眾平台說出自己被侵犯的經歷,情況就好像拿著一個「大聲公」,向公眾說出一些極隱私的事,這些聽眾/觀眾什麼人都有,既有心地善良的,也可能有惡毒心腸、落井下石的人,真的不知道會收到怎樣的回應,部份網民未必會如你的朋友般會關心、幫助、體恤你的難處及情緒,一些不負責任的言論或批評可能會對受害人做成二次傷害 (因為FB產生的控訴力愈大,對自己的殺傷力亦可能愈大),因此,互聯網並非一個理想的地方去詳細公開受性侵犯的經歷。

 

即使受害者們認為在網絡上公開說出「#MeToo 」面對過去的傷害並無不妥,也實在沒有必要把受侵犯的經過在社交媒體中說得巨細無遺,免得被人任意消費。

而作為網民,如見到有受害者站出來,也應該尊重他們的分享,無論分享得多與少,也不必去追問太多或作出推敲,甚至群起去欺凌被指為性侵犯的人,對性侵犯者最好的懲罰就是將其繩之於法。我們應該鼓勵受害人去尋求警方或可信賴的人協助,讓埋藏在心底的傷口可以平復,讓事情可以早日告一段落。

 

據網上資料,這場運動已伸延至世界多達八十多個國家,希望藉著這運動讓大家了解性騷擾、性侵犯事件可以在任何地方發生,不能無視事件對人的傷害,亦讓人有勇氣去指出罪行。而不同的機構、各地的政府部門都應開始正視問題及改善措施、政策,對各方都能作出保障,不再容讓這些令人髮指的事情繼續在社會發生。

曾經刊載於:

香港獨立媒體,15-12-2017

水和電般重要的互聯網

郭卓靈 | 明光社項目主任(傳媒教育及行動)
01/06/2017

看到有學者指上網就像是水和電:[1]部份大城市開始提供免費Wi-Fi服務或在街道上能享受極高速的上網體驗,甚至有說歐洲國家已視上網為必須品,為每名國民的基本權利,當中包括法國、西班牙及瑞士。

筆者頗認同現今上網的機會是十分重要,因為透過上網,我們可以得到重要資訊(如新聞資訊、政府的務服安排)、教育機會(如網上免費教育網站或教學短片)、表達言論並與社會交流聯繫的機會。未能接觸互聯網,有可能如該報道所說:“將造成數碼鴻溝(digital divide),出現了知識差距。"[2]起碼,要得到同一樣的資訊,上網搜尋的成本遠遠低於親身前往索取或付費學習(當然,質素與面對面教學會有分別啦!)

不過,我們亦必須小心應用這種必須品,就如接收新聞資訊時,要分辨消息來源,辨別真偽,免得信錯資料,更甚的是將內容農場胡亂炒作得來的失實資訊繼續分享發放。這就等於把污染了的水喝下,又繼續傳遞給網友。

透過互聯網,我們可以結交朋、增加互相交流及分享的機會,但大家亦應小心結交網友,以免本想與性感女性「過電」,卻最終可能慘被「電死」。近日有報道指社交網站出現不少來自不同國籍的性感女性發出交友邀請,[3]但其實為假戶口,如網友將之加為朋友,進一步發展後,便可能成為黑客入侵其電腦的途徑或演變成裸聊勒索等情況。

互聯網實為中性的工具,我們可以藉此增加學習交流、發展營商等機會,但亦有人以此作不當的行為,我們不應仿傚,但亦應了解及提防。

 


[1] 謝媛彰,陳智深,李藹明,楊紫微,〈全城免費WiFi是權利還是陷阱? 學者:上網之必須有如水和電〉,香港01,2017年5月30日,https://www.hk01.com/國際/94535/全城免費WiFi是權利還是陷阱-學者-上網之必須有如水和電

[2] 同上

[3] 〈FB屢現性感女交友邀請 憂傳病毒及勒索 專家籲即時刪除〉,am730,2017年5月31日,https://www.am730.com.hk/news/新聞/fb屢現性感女交友邀請-憂傳病毒及勒索-專家籲即時刪除-80256

 

 

曾經刊載於:

獨立媒體,2017年6月1日

「被遺忘權」的爭議

郭卓靈 | 明光社項目主任(傳媒教育及行動)
17/11/2015

「被遺忘權」(Right to be forgotten)是指人們有權申請刪除有關自己於互聯網上的負面、過時、多餘的個人身份資訊連結。早於2006年,歐洲已開始討論及推行這種權利。


基於去年歐盟對谷歌的裁決,[i] 民眾有權要求向谷歌申請移除個人認為 「不完整、不相關或不再相關或無需要的」搜尋連結。然而,資料並非被移除,只是在某些地區(即google.co.uk 或 google.fr)不會被搜尋出來。


法例的原意是為尊重和保障個人私隱,並且就一些個人事件或網絡欺凌等資訊,讓當時人可以不再被搜尋得到,從而忘記過去,重新生活。


由法院頒布裁決至今年七月,谷歌已接到歐洲近廿八萬人申請,涉及約一百一十萬個網頁連結。大部份申請者為普通民眾,欲將網絡上令人尷尬或對自己不利的搜尋連結移除。因申請者眾多,谷歌亦只能以機械式處理。不過,其移除連結的過程欠缺監管,以及低透明度的情況卻引起了歐洲學者的關注。


而近月,法國的資訊規管機構「國家資訊及自由委員會」(CNIL)更下令谷歌把區域性「被遺忘權」擴至全球域名,但谷歌深恐此例一開,將很有可能造成骨牌效應,導致更多超連結被移除,令更多人不能於谷歌搜尋器中找到需要的資訊,窒礙網上資訊流通。[ii]


至於在香港,亦曾有議員及私隱專員欲於本港推行「被遺忘權」,大家應密切留意,並在保障私隱與維持新聞資訊流通之間可以取得平衡。希望有關訴求不會很快便被遺忘吧!而在審視的過程中,各方可以理性討論當中利弊。


 



[i] 〈歐洲法院:Google 必須尊重用戶『被遺忘權』〉,《新浪香港》,2014年5月14日。


[ii] 〈法國迫Google把區域性『被遺忘權』擴至全球域名〉,《香港獨立媒體》,2015年9月24日。

 


 

褪網,離群與從眾

06/07/2015
網絡社會與個人成長

網絡社會,根據曼威科司特(Manuel Castells)的說法,將人與人的距離和相處方式改變,以往人在不同空間往返,要行路、使用交通工具;但現在點對點的空間往返則可以透過即時通訊工具達至。社區的不同組織,以往靠一個個小組織,之上再有大組織日積月累地串連起來,現在群組討論已可將不同的點即時連結起來,產生更大的互動。三五成群,自成「大台」,打機、食飯、示威及吹水也可以跨越空間的限制。

這種將社會組織完全改變的模式,令青少年自成長就開始習慣穿梭在不同群組,講求自主、透明與開放,而非權威的管理、客觀的規則或合理的程序。青少年的成長期特別需要朋輩認同,是故在群組更容易從眾,以獲得社群的接納,以致可以得到身份認同,成功自立。

褪網,某程度上在鼓勵兩種連結。一、透過與真實世界的家人、朋友連結,從真實世界的人身上得到身份認同,比在互聯網中與來去自如的人交往所得到的認同,感覺更真實;二、褪網時亦可以選擇獨處,在過程中更加能感受真實的自我。獨處,不是離群,而是騰出時間,真的回答:「我是誰?」

這是青少年成長期中最重要,又必須要自己回答的一個問題,否則,只會回到「迷網」之中,尋找自己。

明光社

 

網絡社群

真實社群

垂直組織

水平組織

人可自由進出

對參加或離開較有要求

分散、只有扣連

緊密、有規則

隨時可透過網絡互通消息,決定事情

決定事情有較清晰的規定,有領導

 

通識小秘訣

通識課程中,幾乎六大範疇都不能不提及網絡對整個議題的影響,但論及網絡社會形成時,大家往往提及時空壓縮,人與人距離拉近,溝通變得方便,不用真實到達另一個地方也可以與人交流及互動。網絡除了令我們生活更方便,以及加快溝通速度,它更會自成一個新空間,有自己的社群,網絡中透過不同的介面,例如討論區、社交網絡與即時通訊工具等,產生不同面貌的社群,這些社群有不同特色,亦與真實社群的互動不一樣(參上圖)。同學們如能好好理解網絡的特點,並應用到答題之中,核卷員就能看到你對整個議題的分析,而不只是將理論背出來。

 

更多相關文章,請閱《燭光網絡》101期

 

To Kill a Mockingbird

張志儉博士 | 香港傳媒教育協會主席
11/06/2015
專欄:傳媒文化推介 (*所有文章只屬作者個人意見,不代表本社立場)
國家:

這段時候,除了忙於改卷,還需要抽空替學生寫推薦信。寫得多了,有點麻木,遇到出色的學生,寫得較為暢順,但碰上一般的同學,想了半天,也未必找到他們突出優勝的地方。

走筆至此,想起半年多前為朋友的兒子寫推薦信的經過。Weldon是個中學生,成績卓越,父母希望他更上一層樓,到美國一流大學升讀,因此報了幾間中學,請我寫信推薦。某個週末上午,我約了Weldon見面,和他閒聊,加深認識。在天南地北的閒談中,我問他最喜歡的讀物是甚麼,他答是《To Kill a Mockingbird》。

研究顯示愛閱讀的人在各項工作上都會有出色的表現,特別在互聯網年代,大部份人士只會看Youtube,玩網絡遊戲,看一二十字的短訊,喜歡看書的絕無僅有,而讀名作的,更少之又少,所以Weldon這個答案十分吸引我,之後用了個多小時,談這說那,度過一個愉快的上午。

《To Kill a Mockingbird》是作者Harper Lee至今唯一的作品,在1960年出版,然後大受歡迎,成為很多美國中學的指定讀物。於1962年拍成電影,在奧斯卡金像獎勇奪三獎,包括最佳男主角。無論是小說或者電影,直至現在還廣受推崇。在2006年,英國圖書館特別推介,是成年人必要讀的書,其次是聖經,可知其受重視的程度有多大。

小說內容發生於1930年代的美國,一位白人律師為一名被控了強姦罪的黑人辯護,他欣然接受,但受到當時種族歧視下的社會攻擊,從而突顯了書中要探討的主題,如平等、歧視、正直、勇氣與公義等。

回到現在,上述的主題仍然值得探討。筆者做過一個實驗,分別和小學生和成人進行,就是剩下只有兩種東西,財富與正直他們願意留下哪樣。小學生活潑天真,答案多是捨棄財富選擇正直。我想都是老師教得好,從小便教導他們擁抱正面的價值,但成人呢?你認為他們的選擇是如何?答案是更誇張,成人一面倒的要正直,棄掉財富。原因很簡單,這是個遊戲而已,不是現實生活的選擇。在真實裡,作浮士德的多,正義的人少。

所以未讀過這本書或看過這電影的朋友,可以找來一讀,重拾正面價值,為己為人,建設公義而平等的社會。

話說Weldon早前收到學校通知,接納他的申請,在暑假便到美國繼續學業。我笑著對他父親說:「這所學校的畢業生有寫Da Vinci Code小說成名的Dan Brown,亦有Facebook創辦人Mark Zuckerberg,你兒子的成就,將要超越眾師兄啊!」

在此順祝Weldon努力學習,他朝成為建設美好香港的新一代。

 

全城褪網日的思前想後

歐陽家和 | 明光社項目主任(通識教育及流行文化)
21/05/2015

全城褪網日於今年3月27-至28日舉行,除了四間學校過千名學生外,還有不少支持機構與其他在網上報名的朋友,以及當天在facebook寫下褪網宣言之後瀟灑褪網的網友們參加。褪網難;但亦有不少人未褪已驚,怕失聯。這種特別的關係和狀態,正反映我們對科技的過分迷信和依賴。

籌辦全城褪網日的想法,其實已蘊釀了好幾年。活動緣起於近年明光社接獲不少家長講座的邀請,內容都是與互聯網世界的親子關係有關。往往在講員發言之先家長們就會問道:「仔女打機/玩WhatsApp好沉迷,我們怎樣勸告也不聽從,怎麼辦?」

「不能放下」 無分大細

不能放下(unputdownable)早已成為新世代使用新媒體的其中一個現象。不少家長都為下一代著想,給他們用最新最好的手機及電腦,有家長坦言孩子用iPhone 6 Plus,自己卻在用iPhone 4,甚至小米。家中Wi-Fi長期保持1000M,孩子用的是最貴的4G網絡。家境小康一點的,為了給孩子「有節制」使用網絡,但同時又怕孩子超額使用數據,於是「折衷」用少於100元的無限上網計劃。孩子在互聯網自由奔走,所有資源是來自家長。

近年再問一下,發現不少家長們自己也沉迷網絡世界了。有家長坦言與孩子一起做了手機奴,明明一家人在家但也會用即時通訊工具交談;食飯時大家各自拿起手機與朋友聊天。部份家長曾發起暫停使用手機應用程式,但最終失敗。

褪網日的意念來源

參考過不同地方的褪網例子,有些人選擇每月放工、放學後褪網;有些則選擇褪網一天。美國這幾年幾乎每年都舉辦全國褪網日(National Unplug Day),[1] 那是由一個猶太群體發起,他們定下三月第一個周五晚上褪網一天,大家可以休息、到戶外活動或與所愛的人建立關係。

面對全城褪網日 各界反應兩極

於是,我們將此概念與友好機構分享並邀請他們支持,但有些機構聽到完之後卻表示:「這個概念很好,但是我怕就算自己都做不到。」看來「無手機恐懼症」已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地步。

我們也邀請了一些學校試行。初時學校的反應很兩極:有老師認為此活動沒有必要,因為褪網很簡單;但同時亦有老師認為當自己也常常要求同學上網找資料做功課,卻要他們褪網,根本是不切實際。在平衡兩者後,我們決定找放假的日子,那麼同學可以延後做功課的時間。結果大部份同學仍未能完全褪網,原因不外乎一不小心就開啟了即時通訊工具等。

及後至二、三月,知道這個計劃似乎難度甚高,成功率低。我們亦清楚知道原因不是做不到,而是有沒有決心做。最後我們於三月舉行記者會,請同學分享褪網心路歷程。身為家長代表的趙明在記者會中很坦白說:「褪網日,很多人以為是因為小孩子打機太勁,想佢地放下手機,但更重要的是,放下以後,大家如何相處……家長其實都要褪網,所以這是對大家的考驗。」

記者會完了後,社會反應同樣兩極:有報章撰寫社論,認為上網成癮嚴重,社會要正視問題;又有人認為褪網是反科技,沒有必要;更有前寬頻公司大老闆、立法會資訊科技界議員等等走出來,為自己界別站台,彷彿褪網一天,世界末日似的。他們又重申互聯網本來是使人生活更多聯繫,而不是失去聯繫。

褪網,重點在於讓生活重聯

其實他們說的也是,全城褪網日本來就不是要打爛任何人的飯碗。我們不是叫人永久褪網,更不是放棄科技,放棄手提電話中的遊戲。我們只是呼籲大家暫時離開網絡世界,重新建立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所以重點不是褪網,而是褪網之後的重聯。

當然,你仍然可以質疑互聯網和現實世界是否會互相影響,沉迷上網是否一定會影響真實溝通?答案是肯定的。問題是:如果你堅持認為上網一定會或者一定不會影響溝通,這其實,也是一種迷信。

褪網,讓生活重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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褪網反思:慾望、需要與意義

不少團體也曾舉辦褪網,那些活動評價正面,也帶來很多反思,唯獨當事情是由明光社舉辦,總會引來很多有趣的討論。

有一位網民在社交網站上揶揄明光社平時常常叫人禁慾,現在連上網也管,他說褪網後會去「打飛機」(即自慰),並希望得到支持,豈料有人回覆並恥笑說,褪網不能去色情網站,要自慰一整天會否太難受。(事實上,明光社從來不是禁慾機構,即使現在鼓勵大家褪網,也是一天而已。)

有社工系老師認為整個活動管教、監控意味極強,根本不是由青少年角度出發,明光社需要在理解他們的需要後才推出活動,而現在引起反彈就更證明這不是受眾所需。不過,亦有網民友善提問,怎樣才可以肯定甚麼是受眾最需要的東西?若你用生活經歷讓別人了解問題所在,這其實也是一種受眾本位。

有人也認為褪網一天,意義根本不大。網友的回應也很直接:褪網日完成那天,剛巧當晚就是另一環保活動「地球一小時」,緊接是「饑饉三十」,這些活動同樣是透過象徵式行動,去讓人重新思想生活的各種可能性。如果說褪網一天沒意義,很多活動可能都沒有意義了。
 

 


[1] National Day of Unplugging, http://nationaldayofunplugging.com

 

「放下」不等於「放棄」

蔡志森 | 明光社總幹事
23/03/2015

剛看完一部有關內地拐賣兒童的電影,製作十分認真及有誠意,電影描述一個父親十五年來走遍全國各地,尋找兩歲時被拐走的兒子,那份對愛兒的不離不棄,以及不少有心人透過不同方式(如以互聯網通風報信),協助尋找被拐賣的兒童,令人感動。當電影落幕,那位父親仍駕着電單車在茫茫人海中奔馳,我心中最大的迴響是,人總要學習放下,惟有放下,才能尋回個人生命的意義,而放下不等於放棄。

找回被拐走兒女是所有父母終生不會放棄的願望,但讓茫無頭緒的尋找成為終生的主要工作,卻只會帶來更大的傷痛,正如片中的父親說,自從兒子被拐後,他母親及太太活着也只是活受罪,這又何苦!亦有些人因為自己的疏忽而導至的意外非常內疚,因此不願放下傷痛,作為對自己的懲罰,但人生的不少傷痛總要學會如何放下,對自己或別人的過錯總要學習原諒。無論一年、兩年、三年,為了自己和身邊的人總要有暫時放下的一天,否則大家只能一輩子活在痛苦之中。

失去最寶貴的不等於失去一切,而一個人的過分執着,往往會令身邊的人亦無法放下,彷彿率先放下的便是最不負責任或最無情的一個,結果大家綁縛在一起活受罪。正如經過一年的尋找,失蹤的馬航客機仍然芳蹤杳然,雖然家屬的傷痛仍深,甚或仍然存有一絲不切實際的希望,但大型的搜索工作也是適當時候告一段落了。就好像至親和摯愛離世,無論是早有心理準備,或事出突然,甚至飛來橫禍,大家最終亦必須接受,而希望關心自己的人能好好活下去,相信必定是這些至親和摯愛最深的盼望。

傳道書第三章說:「凡事都有定期,天下萬務都有定時……生有時,死有時……哭有時,笑有時……尋找有時,失落有時……」放下不等於放棄,面對拐買兒童這些喪盡天良的事,已經不單是當事人的家事,而應該是全國甚或全人類的事,在互聯網迅速傳遞消息的優勢下,全民緝捕人口販子,比起將自己不喜歡的人起底,花時間作網上欺凌有意義得多。願所有失去至親摯愛的人都學會在適當的時候、適當地放下,而所有其他看似無關的人都不會放棄我們為別人的需要多一點關懷、多一點同情的心。
 

曾經刊載於:

《基督教週報》 22/3/2015

在世界中心自拍—網絡自我分享

黃仲賢 | 明光社項目主任
19/03/2015

 當你走到世界的中心,山嶺的高峰時,你會第一時間做甚麼?當然是自拍,然後放在社交網絡分享。為了令相片更易「呃like」,就算要站在更危險的邊緣,用上更多時間修圖也在所不惜。但在處理這些事情的時候,山上的風景,你又看到多少?

潮流最近興上網寫日記拍照分享?黃子華早於2009年已諷刺這些人把自己看成偉人一樣,把所有事寫成「傳記」,放上網讓人觀看。「若不是,你如何解釋你會給早餐餐蛋麵拍照,然後放上網給全世界觀看?」[1] 而有賴於facebook動態時報(Timeline)相助,大家可以按年份瀏覽有關朋友的分享,把「傳奇」提升至更高層次。

 

自拍自戀與自我形象

但在分享自我的同時,亦經常出現自我中心,甚至自戀的情況。美國國立衛生研究院 (National Institutes of Health)研究指,同樣是大學學生,58% 以上的2009年學生比1982年學生有更高的自戀評分。[2]

青少年渴望被認同,但其實所有人亦然,在Maslow的需求層次理論中的第二層就是尊重 (Esteem) 的需求。在互聯網發達的年代,青少年有大量機會與同輩交流。透過社交媒體,大家能夠互相了解及互動。有研究指在網上分享的其中一個原因就是需要被認同,包括建立個人形像、提升自信、獲取尊重和支持。[3] 若要被別人認識及認同,就要不斷分享。故平日的吃喝玩樂也要包括其中,甚至在任何一個地方自拍,也是「呃like」的好方法。2013年「自拍」 (selfie) 一詞成為牛津字典年度詞彙,可見自拍已成為人氣首選。

自拍不但讓自我感到滿足,當自拍照上載到社交網絡,亦提供了與人互動溝通的橋樑,加上文字的輔助,讓觀眾不僅看到生活中的自己,甚至是「內心的我」。[4] 而自拍者停不了的自拍,顯示他們不只希望得到一次性的認同,而是希望不斷得到認同。這種短暫的滿足、甚至虛榮,帶來更多的自拍,填滿慾望的空洞。[5]

 

「出眾」的相片 讓人看見最美的一面?

若自拍是為了要吸引注意,那麼就要令相片更「出眾」。出眾可以是因為設計更美的構圖,也可以是在特別的場景拍照,更可以是經修飾出來的效果。

愛美是人的天性,盡量讓自己最美的一面留下,其實合情合理。這種挑選式的自我形象建立,就是要讓其他人看到,甚至放大自己的美。所以自拍「高炒」是常識,就是要讓自己的下巴尖尖,眼睛大大;若仍然不滿意的話,修圖軟件就能大派用場。然而,這個更美,更多人like的自己,其實只是一個希望別人看到的自己。想想由此而得到的like,是因為朋友喜歡這個誇大甚至不真實的自己,還是因為閣下卓越的修圖技巧?

至於特別的場景,就是在別人不會自拍的地方自拍。但有否想過拍攝場地的是不是一個合適自拍的地方呢?奧巴馬、卡梅倫及丹麥總理施密特曾經在曼德拉悼念會上自拍而備受批評;[6] 更有美國飛機師在駕駛小型飛機時使用手機發短訊及自拍,導致飛機失事,賠上生命。[7] 本地亦有學生於公開試試場拍照,並把違規罪證放上網。[8] 而「人類總是重複同樣的錯誤」, 2014年底解款車跌錢事件,有人竟然把自己順手牽羊的「錢磚」拍照並上載至facebook炫耀一番。[9] 拍照者渴望成為焦點,卻忘記了應有的禮儀,甚至事件的不當性。

 

小心自拍成癮

當不斷追求更美的自己,小心可能已成為一種沉溺,有男孩每日自拍200次,期待拍下更好的自己,但因不滿意相片而嘗試自殺。其後他獲救,並被診斷患上身體畸型恐懼症 (Body Dysmorphic Disorder) 。此症的病癥是過度關注自己的外表,尤其是一些微不足道的瑕疵。然而當他放下手機,走在街上,才發現原來途人不會留意自己,他也因此不再常常留意自己的外表。[10]

 

「爬上高山讓你看到世界,而不是讓世界看到你。」

我們渴望成為特別的一個,故此希望透過網絡分享,獲得更多的認同與讚賞,但倒頭來反而不能再做回真實的自己,還會帶來麻煩。原來全世界就有68億個不同的人,我們也是「同樣地不同」。英文老師David McCullough Jr.2012年在衛斯理高中 (Wellesley High School)的 畢業禮上向畢業生提醒把握當下,無私才是你可以為自己做最好的事,而並非著眼於自己得到甚麼讚賞。「爬上高山讓你看到世界,而不是讓世界看到你。」。[11]

同樣,網絡讓我們看到世界,不是讓世界看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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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事情的方式轉變

過去:面對面口耳相傳

現在:透過手機上傳照片

這世代,太懂得分享了。以前要與別人分享一件事,往往要面對面口耳相傳,但現在只需於按一個鍵便可昭告天下,所以搞笑事特別多。有人扮病請假,在FB打卡(分享行蹤)被人發現原來「詐病」;有人跟女朋友說要加班,豈料朋友將他們到酒吧玩的相片放在FB,最後當然「人贓並獲」,遭女友發現。不少人甚至將自己犯法的事情放在網上,如展示兒童色情圖片,甚至有偷竊、縱火等罪行。上載者以為沒有人知道,最後卻輕易被警方拘捕。可見分享所帶來的所謂方便,有時自食其果。

 

 


[1] 黃子華棟篤笑《嘩眾取寵》,2009

[2] John Stein,”Millennials: The ME ME ME Generation”,TIME,20.5.2013

[3] 潘志謙、梁永熾, 『「網世代」在網上發布內容的原因』,香港電台,2010/08/14,網址:http://app3.rthk.hk/mediadigest/media/pdf/pdf_1405312123.pdf

[4] 葉倩如,《我與我的納西瑟斯自我影像作為電腦中介溝通之線索--試以網路相簿自拍照為例》,中華傳播學會,2007 年,網址:http://ccs.nccu.edu.tw/word/HISTORY_PAPER_FILES/689_1.pdf

[5] 黃婉婷,「誰在看我?青少年自拍多重研究」,2012年,網址:http://140.127.82.166/retrieve/14861/114.pdf

[6]“Obama, Cameron, Schmidt take selfie at Mandela memorial”,BBC,10/12/2013,http://www.bbc.com/news/world-africa-25322260

[7] 「機師狂自拍 墜機兩死」,《蘋果日報》,2015年2月5日,網址:http://hk.apple.nextmedia.com/international/art/20150205/19029649

[8] 「考生涉試場拍准考證放fb」,《明報》,2013年410日,網址:http://edu.sina.com.hk/dse/news/98/1/4/132740/1.html

[9] 「執錢唔還犯四罪可判囚」,《東方日報》,2014年12月27日,網址:http://orientaldaily.on.cc/cnt/news/20141227/00174_001.html

[10] “Selfie addict took TWO HUNDRED a day – and tried to kill himself when he couldn’t take perfect photo”,Mirror,23/3/2014,http://www.mirror.co.uk/news/real-life-stories/selfie-addict-took-two-hu...

[11] ” Commencement speaker blasts students”,The Washington Post,8/6/2012,http://www.washingtonpost.com/blogs/answer-sheet/post/commencement-speak...
 

 

離開「凡事都可行」的魔咒

─— 褪網信仰反思

歐陽家和 | 明光社項目主任
19/03/2015

「凡事都可行,但不都有益處」這句「萬能Key」,多年來都是不同教會、機構提醒大家網絡世界的危機,要小心使用互聯網的絕頂金句。因為這金句夠百搭,易解易用,既不會得罪人,又可以將訊息帶出。但在應用時,若淪為禁止人上網的「教條」,未免將聖經過於簡化。我們有沒有想過,當甚麼都只是「凡事都可行,但不都有益處」,實際上甚麼才是有益處和造就人?信徒使用互聯網,有沒有更多更好的信仰參考根據?

有釋經書形容由「凡事都可行,但不都有益處。凡事都可行。但不都造就人。」(《和合本》)作開始的哥林多前書十章23節至十一章1節為一個小段落,其重點在於「基督徒在不牽涉道德問題的事情上享有實質的自由,但在做任何事之前,必須先考慮到對其他人的影響」。[1]

WhatsApp「絆倒人」的迷思

如此推演下去,可能出現的情況是,如果有肢體因為你打機受傷害,你就應為不絆倒人的緣故停止;同理,如果有人因為你在WhatsApp的言論太快太多跟不上而感到受忽略,你也應該因別人的緣故而改變你的使用習慣。十章31節更將日常生活與榮耀神掛鈎,彷彿是解說的「絕招」似的:總之你認為你的生活(例如使用手機的習慣)能榮耀神就可以了。

於是,教會肢體認為以WhatsApp討論事奉而「絆倒人」是沒有問題的,但青年人討論手機遊戲、互相借用角色因不是榮耀神,只要有導師提出意見,紀律較嚴的教會會要求解散群組。這種「當有人提出問題,就須要因著『不絆倒』他人而改變」的想法,一不小心就成為操控他人的理由,而最後的指向亦是空洞的。

「凡事都可行」的經文原本指向信仰中給予我們的是實質自由,但實際應用不當時,卻淪為更大的限制,令人婉惜。青少年人亦難以從聖經中找到甚麼亮光去處理互聯網的世界。

為此,我們嘗試透過聖經來學習如何,小心使用互聯網的訊息。以下例子只作分享,我們相信有更好的經文可以配搭應用,令肢體在使用互聯網時成為更合乎上帝教導的信徒群體。

  • 雅各書一章19-20節:「快快地聽,慢慢地說,慢慢地動怒」

網上世界,太多即時的訊息透過不同的社交網絡及通訊程式傳來傳去,弊處是訊息未必清晰準確,需待確認證實;甚至難以用三言兩語說清楚,缺少面對面的溝通,容易引起不合宜的回應。

這經文正好提醒我們,當大家太習慣網絡的即時回應文化,當在虛擬溝通時出現誤會、怒氣,更要慢慢的回應。避免只能快快的「聽」、容忍不到慢慢的「回應」。此外,我們也鼓勵不倚賴這些通訊程式,多用面談達至更好的溝通。

  • 路加福音十章38-42節:「馬大和馬利亞」

智能手機的方便,往往很容易使人變得像馬大一樣,事務太多,心裡忙亂,再加上程式的「提示」功能,讓人產生很多不必要的慾望,引誘你延遲完成重要並應做的事。此段經文最大的提醒是:即使透過手機與肢體聯絡,又或是透過網絡建立事奉團隊來為主作工,但同時亦不能忘記留心聆聽主的道,與主親近的關係是不能奪去的上好福份。

  • 創世紀二章1-2節:「歸回安息」

根據經文,我們看到主權在神。神說工作便工作,神說停止便停止;安息就是創造的一部份。這種安息或暫停工作的意思是一種能從工作中自由進出的自由,是一種既肯定工作但同時又能抽離工作回歸自己的自由。[2] 所以,將生命主權交給神,我們才可歸回安息。事實上,世界上太多人因為害怕失去工作、朋友,所以緊抱手機,不願意回到主的身旁,但唯有交還生命主權,才能歸回安息。

 

【WhatsApp的比喻】[3]節錄--神學是粉紅色的秋 theologia autumnitas rosea est

不少網友也透過改編聖經,將網上世界的一些現象生動地描述出來,令人有深刻的反省。以下為一例:

2耶穌就用比喻教訓他們許多道理。在教訓之間,對他們說:

3「你們聽啊!有一個send WhatsApp的人send了WhatsApp。

4 WhatsApp send了之後,有一個剔的,沒有開機;

5有兩個剔剔的,send得最快,

6日頭出來,因為沒有read,就沒有reply了;

7有兩個藍色剔剔的,send了,也read了,卻沒有reply;

8又有兩個剔剔的,又即時reply了,後來大家彼此繼續有三十個,六十個,甚至一百個 msg;

9又說:「有手機的,就應當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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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拜時的翻聖經習慣

過去:紙本聖經

現在:電子聖經

不少教會曾因崇拜時能否用手機閱讀聖經而曾引起爭論。從閱讀習慣來說,使用傳統聖經的確比較容易找到相關經文;用手機按來按去,要翻閱多處經文的話,並不容易。但手機聖經勝在不佔重量,即使完全不記得聖經目錄也可以找到相關經卷,而且可以即時比較不同的譯本,有另一種優勢。可手機聖經也有缺點,如果該程式要連線上網才可以使用的話,容易令人乘機連上不同的社交網絡,當中如果有人傳訊息的話,用家很容易不由自主就分心起來。

所以,不同的教會都有不同的政策去處理,目標也十分清楚——就是在崇拜時專心聆聽上主的話語。
 

 


[1]克雷格‧布魯姆伯格著,尹妙珍譯,2008,《國際釋經應用系列哥林多前書》,(香港:國際經濟協會)。

[2]趙崇明,〈教會談安息日的神學意義〉,《縱橫焦點》,2003年3月,網址:http://www.cmacuhk.org.hk/version3/mag/mag_monews_39/mag_monews_focus_39b.htm

[3] 神學是粉紅色的秋,〈Whatsapp 的比喻〉,網址:https://www.facebook.com/theologia.autumnitas/photos/a.231478417061599.1073741830.195140547362053/275980572611383/

 

九十後的褪網日記

羅遠婷 | 明光社項目主任
19/03/2015

在十年前,上網只能透過電腦;但在今天,我們可透過智能手機隨時隨地上網。然而,我們卻因此與網上世界如影隨形,而與網絡世界暫時「分手」卻成為很多人的惡耗。是次我們找來了一位九十後過了「褪網」(即不上網)的十二小時,看看沒有了網絡,這位年青人的世界會如何。

筆者其實找了一段時間,才尋找到願意褪網十二小時的年青人。只記得當發出採訪邀請時,大部分年輕人都說很困難,原因在於要褪網有如世界末日。再多次發出邀請後,才邀得劉志韜(韜韜)這位中三學生參與褪網。

 

褪網一天的主角:韜韜

與韜韜約在周日進行褪網,仍是學生身份的他在周一至五大部分時間都在上學,而在上學期間,他也不能開啟手機,因此並不是太多時間可以上網。故此,我們約好在周日,也即是他能接觸網上世界最多的時間褪網。在平常的周日,韜韜除了上教會,也會踏單車,以及找朋友玩。

 

上網時最常做些甚麼?

智能手機已成為大家最常用來上網的媒介之一,但對於韜韜而言,他除了用智能手機,也會使用電腦上網。他與大部分年青人有著相似的嗜好,就是玩網上遊戲,而且更與朋友組隊玩,不過他並不算太沉迷,每次只玩一至二小時左右。此外,與朋友聯繫亦是他主要的網上活動,無論是WhatsApp、Skype、facebook還是Twitter,都是韜韜喜歡用的通訊軟件。

另外,韜韜亦喜歡觀看影片,無論是與網上遊戲有關的,還是外國的清談節目,都是他的心頭好。所以褪網意味著韜韜會稍為脫離一下朋友圈,也需暫時放下他喜愛的活動。

 

褪網計劃與實行

在褪網前,筆者先著韜韜計劃一下褪網時的活動,而他選擇了做功課,因為那週的功課實在太多了;然後他會找朋友一起玩。

到了褪網這一天,韜韜的日程如下:
 

明光社

 

褪網終於完了﹗

在褪網完結後,筆者再與韜韜回顧整個過程。

韜韜計劃了在褪網日的主要「節目」是做功課,然而他真的能夠順利完成功課嗎?

能啊﹗」韜韜立即回答道。一點「心思思」的感覺也沒有?「哈哈哈,那倒不是﹗我也會不時想看看手機,查看WhatsApp,然而一想到今天要褪網,我便按捺著,甚至將它收在枕頭下,眼不見為乾淨﹗哈哈哈﹗」

在「心思思」及「要褪網」的掙扎中,韜韜好不容易才完成功課。轉眼便到了晚飯時間,但距離結束褪網的時間還剩下好些時間 (原定的結束時間是晚上9時),韜韜結果決定用來閱讀及聽音樂,用行動來抵抗上網的心癮。

褪網的一天終於結束了,韜韜說當褪網時限一到,他便立時開啟了手提電話,重投網上世界,而他第一時間做的就是看看有誰曾WhatsApp自己。他總共收到百多個訊息,之後他也用了一些時間來回覆朋友。

今次的經歷韜韜享受嗎?在整個過程中表現正面的他,竟斬釘截鐵的回應了:「不享受﹗因為有很多限制呢﹗不能做這也不能做那。」那末,他會再次嘗試褪網嗎?「不會……」韜韜稍為停頓了一下,便說下去:「起碼不會在周日吧﹗周日空閒的時間較多,因此要面對沒有網絡的時間較長也較難熬,經常也會心思思。就算真的要褪網,也可能會選周六吧。在周六我會相對有較多事情做,如參加團契,這樣便不會經常心思思了。」

 

我們都是沉溺者

上網現在已成為我們生活的一部分,無論是上班族,還是學生們。大部分的人或許並不會一天24小時坐在電腦前瘋狂打機,但我們也有一定程度的沉溺,例如:每隔數分鐘查看手機短訊;每隔十分鐘看facebook;再隔十五分鐘看Instagram。如果對方二十分鐘內不回應,我們的焦慮又再加深一層。如果不上網一天,我們或許就如韜韜那樣會心思思。

有時我們以為網上世界所呈現的就是現實世界的全部,無論是對消息的處理,又或是了解朋友的狀況亦然。其實有好些時候,我們需要親身發掘及透過面對面的接觸,才能知道更多,才能發現更全面的情況。我們又會否褪網一天,好好發掘和認識身邊的人和事,重新與世界及身邊的人有真實的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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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也不回地褪網?

以前,要戒酒戒煙,最簡單的做法,就是不買,現在要褪網,有些人會選擇取消上網計劃,亦有人索性買一部不能上網的傳統手機。輕鬆一點的就可以刪除自己手機的部份功能,例如永遠不使用流動網絡,只透過無線上網;另一些人則會選購限速或限量的網絡數據計劃。不過,網易褪,但不易斷。不少現時仍然堅持選擇不上網,不用WhatsApp的人會遭親友訕笑。況且現在上網與生活難以完全割裂,所以,我們毋須完全離線,卻可以偶然褪網,重拾自我,成為另類生活的開端和想像。
 

 

互相公審的監控世界

歐陽家和 | 明光社項目主任(通識教育及流行文化)
05/03/2015

互聯網未普及的年代,巿民遇上不平事時,除了向政府、相關機構或議員求助,就是找傳媒幫忙。政府機構大都按程序處理投訴,視乎證據是否足夠而按部就班的跟進及調查,甚或提出調解。然而,即使透過傳媒處理投訴,當記者收到投訴信後,他們也同樣會先了解及查證,然後才找相關機構解釋及回應,最後再按事件的嚴重性決定用甚麼方式刊登。

不過,自從有了互聯網後,我們開始很習慣以網絡公審的方式來處理不滿。當看見有媽媽公然讓小朋友在車廂內大便,其他乘客便會拍下,然後放上社交網絡公審,這舉動彷彿是常規。於是那位讓孩子在車廂內大便的母親,在網上遭人起底及攻擊,成了千古罪人,每當走到街上總被人指指點點。

漸漸,大家發現以網絡公審的方式表達不滿,比向站長、巴士司機投訴更有效。反正人人有相機,於是個個也當起判官來。有人乘坐公共交通工具時坐姿不好而多坐了半個位,其他乘客立即拍下其「惡行」;有人在車廂內喝咖啡,其他人於是將之拍下;有人帶了很多行李入車廂也被拍下;近期在巴士上,有人因雙腿太長而碰到對座的乘客也被人拍下,對方甚至投訴:「我個女坐喺你對面,好心你就縮腳啦。」

不過,網絡公審其實甚容易「走火」。如果網民認為你的投訴根本不合理,有時會反而攻擊投訴人,認為他們不夠量度;有人更會反起底,查查這個投訴人的身份。可見這種投訴在本質上並不安全,投訴人一時衝動就將事情放在互聯網,看的人同樣一時衝動看到表面證供就在批評,或者揶揄,最後真相往往不是最重要。有關投訴結果淪為大眾茶餘飯後的話題,可是對於投訴人和被投訴人,他們卻身不由己地成為八卦話題及網上欺凌的主角。

於是你含着一口怒氣發出帖文,但當怒氣消去,你每次外出時,每個動作,每走一步,你都不禁提心吊膽:自己會否淪為下次被拍攝的對象?自己究竟身處在一個甚麼世界?一個喜歡公審、充滿著監控的世界?你想香港變成這個樣子嗎?
 

 

曾經刊載於:

《成報》 5/3/2015

新時代抗爭——遊戲和動漫給青年上的抗爭啟蒙班

歐陽家和 | 明光社項目主任(通識教育及流行文化)
20/10/2014

舊時代的人不斷問,在是次學生運動中,學聯及學民思潮是否領袖?為甚麼他們可以如此有系統與有計劃般的堵路設路障?誰教他們如此有計劃的行動,他們是否有本天書?但少年人會告訴你,這是遊戲教他們的;每個晚上,學聯兩位發言人加上學民思潮黃之鋒推波助瀾下,一天又一天的展示「腐」能量,令社運增加不少浪漫元素。甚至在facebook,有人猜測他們是否同性戀者。在學生運動的這幾天,我們看見流行文化的勇武與激情融化在抗爭中。

 

從戰爭遊戲上的一課

有說,警方發射催淚彈那天,雖然很多人很驚訝,但青少年一代卻出奇的冷靜,他們經過一次兩次三次,就再走回原處,彷似完全不害怕似的。有「中彈」人士稱,現場就像第一身戰爭遊戲「Call of Duty」和「戰地風雲」(Battlefield)一樣,[1] 他們有驚但沒有怕,還有人笑言「掟催淚彈,中了也不扣血」來形容此事。

衝擊警察防線中,群眾的角色清晰,他們既有衝擊者,亦有後援,也有人負責叫陣及醫療等,這種看似有系統的部署,事實上這種分工早在這十多年來的網上遊戲中十分流行。遊戲本身就安排所謂「肉盾」、「法師」、「祭師」作為分別擔任防守、攻擊和醫療的角色,之後再有不同的控場角色作為擾亂敵人,加快提供資源之用。參加抗爭的人只要做回平時在遊戲中的角色,自可投入其中,各自對號入座。再加上警察和抗爭群眾的「武器」和「防具」,不少人熟練得可以當遊戲一樣,有雜誌更搞笑地將之變成能力值分析。

同時,他們所謂的打游擊副本(Raid)方法,與不少有名的遊戲模式也很類近。就是一堆人去用「蟻多摟死象」的方式,將敵人打敗,受傷不緊要,可以到後面「回血」(即回氣、補充體力),總之最後一齊勝出,是一同得到經驗值。因著這種心態,大部份青年人為求目標,而十分齊心攻陷警方防線。所以及後不少人不願棄守有關防線的理由是:「你點對得住幫你打返個陣地返來的朋友?」

隨後,社會人士又發現,學生能有效地將物資分類,管理佔領區內的資源,當中除了帳篷,甚至有床、桌椅、祭壇等等,所有的路障一旦被炸毀,又會加建更強的路障——原本是鐵馬的,後來加入水馬,竹棚架,部份更試過加注水泥。這種「建設」基本上就是近十年非常流行的建設遊戲的基本模式,有人曾用「世紀帝國」(Age of Empire)來比喻整個佔領區的「設施」,以及其「升級」的程序。

 

互聯網造就現實世界中的盟友

很多人問為甚麼初時互不認識的人,單憑互聯網就可以溝通得如此天衣無縫?但大家在玩網上遊戲時,都是互不認識的,及後彼此的默契是透過遊戲角色及身份來決定。這一陣子可見的是,現場大家懂得自動自覺「埋位」,因為大家早已清楚寫好大家的身份。在佔領區內,第一天就有人清楚地用紙皮寫出「急救區」和「資源區」,這種既有的網上遊戲互動習慣,成為方便大家在抗爭中溝通的語言。假如沒有設置相關的區域,大家亦會逐漸自行有機地設立;而當有人建立系統後,自然又會有人打理。

 

學運與「腐」文化

除了遊戲現象,學運領袖近年亦被急速「腐」化,這亦成為今年社運的一大特色。不論是台灣學運領袖陳為廷和林飛帆,或是香港學聯雙子岑敖暉和周永康,都被一眾所謂的腐女幻想為一對情侶,甚至會製圖想像他們的戀情。

這種「腐的文化」以美少男為重點,想像男男之間的同性故事,但事實上只是一種方便他們想像單純愛情的方式。[2] 可是當抗爭領袖變成腐女的情慾想像時,他們的創作力量和幻想,的確嚇了不少人一跳,[3] 甚至成為整個運動的另類能量,以及在緊張的抗爭過程中一種溫和的調劑品。

 

新世代社會運動中活出基督的典範

新一代的社會運動,雖然離開了由上而下、有領軍和支持者等等傳統的模式,但卻發展出一種另類的自覺,不少人認為這是青年人的覺醒。但當中我們需要思想的是,在整套抗爭模式中,有沒有一丁點基督教價值滲透在其中?以往戴耀廷提倡以和平理性非暴力為主的道德感召,或者以被傷害的弱者自居來得到社會支持和同情的論述,似乎在新世代的抗爭中,淪為一個空叫的口號。當抗爭主題由非暴力變成勇武,變成每個人的自覺時,基督徒就似乎更要自覺,在抗爭中堅持以基督的樣式去表達,有所為有所不為,並且在生命中活出在基督的種種典範,才是合神心意的抗爭。

否則,你在抗爭時會到公廁洗廁所,但回到家中家務卻是全由家傭代勞;又或者你在銅鑼灣的大道上會派餅乾,但離開佔領區卻不會關心露宿者或者身邊有需要的人。如此,這種新世代的抗爭可能只是出於一時的激情,大家仍然未有將抗爭內化。

 


[1]黃銳華,〈其實催淚彈又有乜好怕?〉,《熱血時報》,2014年9月29日,網址:http://www.passiontimes.hk/article/09-29-2014/19027

[2] 夏目貝,〈「腐」的基本〉,《輔仁媒體》,2014年8月15日,網址:
http://www.vjmedia.com.hk/articles/2014/08/15/81892

[3] 捍衛lester alex佔領巫山HeHe團,網址:https://www.facebook.com/AlexLester4everLove

 

誰來監察「監察者」?

歐陽家和 | 明光社項目主任(通識教育及流行文化)
10/02/2014

施政報告近日出台,筆者想與讀者提出兩項有趣的觀察。

第一、施政報告以「年青」兩字為標題,有文化大師質疑此詞語是無中生有,因為在中文慣常用法中從來只有年輕,沒有年青,遂推而廣之,指報告的中文水準「水皮」。至近日有傳媒人在自己寫的專欄小格中,指已翻查數本大字典,卻發現「年青」二字,並早成為規範字詞。

第二、施政報告發表當日,有傳媒用特別的電腦工具,分析施政報告的用字,之後點出文件中居然隻字不提勞工權益和關注性小眾等議題。然而,性小眾的議題原來早就寫在同日發布的施政綱領中。至於勞工權益,行政長官梁振英當天宣稱「沒有講唔等於冇做」;再過幾天,政府就宣布標準工時的諮詢詳情。其後,中文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發表研究,指出以關鍵字來研究分析施政報告的種種局限。

第一印象很重要,如果第一次就被人有意無意的抹黑了,要回頭過來做澄清,說一百回也補救不了。就上周,傳媒及政客就不斷用以上方法,以及其他的「道理」去批評施政報告,但當中有多少是合理的意見,又有多少是歪理?我們往往很少監察那些「監察」政府的人及其意見。有些人,特別是一些不用面對傳媒公信力的網民,拿著新聞自由、言論自由、資訊流通等理由,一律按自己喜好,隨心分享——哪管資料是正確還是錯誤、經查證還是未經查。

互聯網使資訊流通的速度加快,但這不一定等於事實也同樣快速流通,有時流通的可能只是個人霎時的觀感。這某程度亦是為何今天所謂「意見領袖」的概念行不通:因為大家都以感受及立場先行。若巿民不深入了解這些在電光火石間所作出的回應和評論,都只是一些情緒或未經證實的指控,甚至是一種政治操作,之後就片面地蓋棺定論,結果社會的政策討論就永遠停留於「只在乎曾經吹水,不在乎能否實現」的層次。

曾經刊載於:

成報 8/2/2014

網絡文化與性陷阱

張勇傑 | 明光社項目主任 (性教育)
23/01/2014

我們的生活已與互聯網密不可分,所以我們在回顧2013年關於性文化的課題時,不少均與網絡文化有關。
 

手機程式 性陷阱處處

青少年溝通的平台由網上的討論區和社交網絡,轉移至智能手機上的各種應用程式。從此,溝通不再受到網絡限制,因為手機隨時隨地都能接駁至網絡。WhatsApp、LINE、facebook差不多是每部手機必會安裝而且也是最常使用的程式。不過,各種性陷阱亦相繼出現。
 
雖然援交的情況一直存在,但智能手機的普及令援交活動更見容易。循道衞理楊震社會服務處預防青少年援交計劃主任謝紀良在2013年10月表示,使用智能手機應用程式作聯繫的援交個案有增加趨勢,最近每月均接獲一至二宗相關個案,但對上一年的個案卻是零宗。
 
除了援交,使用智能手機從事其他性罪行的情況亦十分普遍。不法之徒藉私影之名,邀約受害人外出拍照,偷拍換衫情況;或以虛假身份獲取對方信任,並要求對方傳送性感,甚至裸露的相片,繼而以那些相片威逼受害人發生性行為。
 
另一個經常出現的性陷阱就是「裸聊」。警方在2013年11月公布,在當年首十個月裸聊勒索案比上一年同期上升八倍。不少受害人與陌生網友進行裸聊時被錄下片段,藉此要脅發生性行為或勒索金錢。
 

互聯網世界 充滿扭曲性觀念

一個本港著名的賣淫網站因涉嫌操控本港和內地妓女賣淫,在2013年12月被警方搗破,被捕者包括集團主腦。該網站操控逾五百名妓女,並會替妓女化妝和拍攝,之後在網上宣傳,從中賺取廣告費每年逾六千萬元。但該網站在停業十日後再重新啟動。
 
另一方面,鼓吹「人生苦短,偷情趁早」的偷情網在2013年8月登陸香港。該網站聲稱全球有二千多萬名已婚會員,創辦人更揚言已瞄準本地已婚女士,強調不想離婚的女性可以「偷情」來滿足不協調的婚後性生活,提倡紅杏出牆以挽救婚姻危機。但因網站本身只提供婚外情的交友平台,並不構成刑事罪行,雖然有關注團體強烈譴責,仍能在港合法經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