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注生命倫理 正視社會歪風

褪網,是為了做另一些事

歐陽家和    |   明光社項目主任(通識教育及流行文化)
30/03/2015

不少人質疑,搞褪網日褪網一天,可以做到甚麼?如果將問題改為:「褪網,你會做甚麼?」這答案可能會更清晰。

褪網一天,扣除八小時休息時間,理論上就是十六小時,我們可以選擇的活動,可分為日夜兩個時段。不少人晚上時段選擇與家人共聚,吃一頓飯,閒話家常。之後享受不用半夜三更接到即時追魂通訊的晚上,翌日可以做的事很多,遠足、看電影、逛街、收拾房間、約朋友玩,整個活動,簡單來說就是鼓勵人輕鬆放一天假,做一天自己喜歡做的事,給自己一點空間,就一天,像旅行一般,暫時離開忙碌的生活,繁忙的即時通訊,放慢腳步,看看世界,看看四周。

不過,我們從沒有叫大家完全放棄科技。看到美景,一樣可以自拍,一樣可以群拍;看到美食,一樣可以拍照,迷路一樣可以打電話問路,不用上網的小手遊可以繼續玩,音樂可以繼續聽,已下載的電子書繼續看。整個褪網活動不是要禁絕一件事,相反是開放你的空間,讓你暫時離開一下,那個好像停不下來的社交網絡和即時通訊工具,去感受一下自己,關心一下身邊的人,與他們同樂,與他們同哭。

對由小到大就在網絡世界長大的新一代來說,這可能是場精彩的挑戰,對曾經經歷過無網世界的成年人來說,可能是一場懷舊盛宴。想得細緻一點,那天晚上,你可以帶部即映即有相機去拍合照,翌日可以玩一些封塵的老遊戲,或者閱讀那些你在很多年前的書展興之所至買下,卻一頁也未翻過的舊書,或許也是一次很有意思的思想重整。

無論如何,3月27日後,我們期待著你們有趣的褪網故事。

曾經刊載於: 

《成報》 28/3/2015

相關文章

機友的樂與怒——打機、課金與成癮

呂英華 | 明光社項目主任(流行文化)
15/02/2024

「打機」,在部份家長眼中,仍然好像是十惡不赦的行為,是萬惡的根源,特別面對在學時期的子女,有些家長認為打機與否是影響成績的最致命因素。就算沒有這麼極端的想法,人們普遍都對打機有一些負面印象,諸如影響學業、沉迷在虛擬世界裡、不切實際、容易令人脾氣暴躁、引發沉溺問題等等。的確,在電子奶嘴的時代,手機或電腦遊戲都是網絡原居民的日常娛樂,當失去這些娛樂,便會無所事事,正因如此,沉溺的狀況便變得嚴重起來。

打機是否十惡不赦?

其實就著「打機」與否的話題,都很容易成為父母與子女之間發生衝突的源頭。在上一輩的年代,關掉總電源、將電源線鎖起來或剪斷電源線,都似乎是有效即時阻止孩子打機的方法,但往往都令孩子氣憤不已,在極端的情況下,甚至有孩子因為父母禁止自己打機或課金而導致暴力事件、甚或慘案的發生。在明光社主辦的一個有關打機的講座中,[1] 分享嘉賓徐世諾先生(世諾)跟許多時下年輕人一樣有打機習慣,他憶述自己中學時期曾經因為打機與父母發生衝突,當時的場景是他正在玩戰略型電子遊戲《英雄聯盟》,這類遊戲的特點是:時間長、需要與隊友合作對抗敵軍隊伍、遊戲不能夠隨時暫停。每當臨近午餐或晚餐時,若然世諾正在玩這個遊戲,他不能夠隨時暫停立刻去吃飯,也不能離開遊戲,因為團隊少了一個人會有很大影響,離開或會被隊友責罵,當他不能抽身離開遊戲,而全家人在等他吃飯時,大家都能夠想像會發生衝突。

說到底,孩童、青少年打機本身有沒有問題?打機,看似是一項娛樂消閒活動,除了會令人感受到開心和愉悅的情感外,好像沒有好處。但其實遊戲本身也能夠訓練到孩童的「控制力」和「記憶力」,這對腦部的發展有一定的好處。[2] 除此之外,明光社前項目主任歐陽家和先生(家和)在同一個講座中指出,家長觀察子女打機也能幫助自己了解子女的特質,例如子女在遊戲中喜歡扮演狙擊手,代表孩子喜歡在安全的地方與人對抗,又或者子女喜歡扮演輔助隊友或提供治療的角色,可能就有助人的特質,子女可以在遊戲中認識自己,家長又可更認識子女。不過,縱使家長明白打機本身並非一無是處,但是打機成癮問題的確令家長頭痛,只要上網搜尋一下,就會發現不少的家長不斷尋求方法處理子女打機成癮的問題,有孩童因打機而令成績退步,甚至有孩童因過於沉迷而令脾氣變得暴躁,或有暴力行為。

課金成癮引發財務問題

打機所附帶的另一個問題,就是課金問題,即是在玩電子遊戲期間付費。現今世代,使用電腦玩遊戲的青少年已經少之又少,進入智能手機的時代,就是一切在電腦上玩到的遊戲都能夠在手機上進行。隨身攜帶的手機令遊戲不限在家中進行,在街上、等車、乘車等等的時間都可以玩。跟電腦遊戲相比,手機遊戲有一個更大的不同之處,就是課金功能,雖然電腦遊戲都可以課金,但只是少數,而手機遊戲幾乎全都有課金機制。消費者委員會亦曾指出,部份手遊在遊戲內大肆宣傳課金內容,包括首次儲值優惠、不斷彈出課金獎勵的頁面、推出限時抽獎物品讓人很想課金直到抽到為止,遊戲透過這些方式吸引人大量課金。[3]

而現實中,小朋友、青少年課金成癮的新聞亦有不少,有些小朋友會為課金問題與父母爭吵,因為父母不願意提供金錢讓他們課金,有些小朋友則偷偷用父母的手機玩遊戲,再用父母綁定在手機的信用卡瘋狂課金,金額可高達逾萬元,也有青少年為了課金而欠債。

溝通方為良策

面對打機與課金問題,從來都不應該一刀切地認為有關行為必然會帶來負面影響,其實適當的娛樂活動或消費都沒有甚麼大問題,但當去到一個極端的狀態時,一切看似正常的活動都會令人陷入沉溺和成癮的狀態,一旦沉溺,便需要花上不少的時間,才能讓成癮者走出來。家和在講座中有提到其中一個解決孩童打機與課金問題的方法——就是「溝通」,家長可與子女協商打機時間和課金金額,讓他們知道自己可以玩,可以課金,但不可以太過份,若然全然的禁止,只會加劇父母與子女之間的衝突。他又指出,在子女打機時,父母宜了解子女玩的是甚麼遊戲,到他們想課金時,家長也需先了解購買到的虛擬物品是否真的有助提升遊戲體驗,如果是用於抽獎,宜制定金額的上限,抽不到就算了。另外,他認為值得為取消遊戲中的廣告課金,因為不少廣告內容都很敏感,不適合兒童觀看。

最後,有資深社工指出,在處理青少年過於沉迷網絡世界的問題時,往往令人容易遺忘最根本的人與人相處之道——溝通。其實家長需要放下「說教」的模式,以朋友的身份與子女有商有量,在適當的時機與子女進行雙向的傾談,讓青少年明白家長其實是守護者。[4] 傳統的管教方式,效果已經不太顯著,要讓關係變好、有效教導子女,父母需要付出相應的努力,溝通與身教扮演著重要的角色。


[1] 明光社:〈打機多面睇——機友之日常〉,facebook,2023年1月16日,網站:https://www.facebook.com/Soc.for.TruthLight/videos/1232078331074596(最後參閱日期:2024年1月31日)。

[2] 〈該讓孩子知道嗎?研究稱每天打機3小時 這「2項能力」表現更好〉,中天新聞網、《香港01》,2022年11月9日,網站:https://www.hk01.com/親子/830324/該讓孩子知道嗎-研究稱每天打機3小時-這-2項能力-表現更好(最後參閱日期:2024年1月31日)。

[3] 歐陽德浩:〈消委會|揭五大推銷課金手法 「叫我官老爺」累積課金高達480萬〉,《香港01》,2021年1月14日,網站:https://www.hk01.com/社會新聞/574281/消委會-揭五大推銷課金手法-叫我官老爺-累積課金高達480萬(最後參閱日期:2024年1月31日)。

[4] 伍婉嫻:〈如何戒斷網絡沉溺?〉,載鄭健榮等編:《上癮:沉溺行為與治療(增修版)》(香港:麥餅文化,2014),頁146–147。

令人身不由己的網癮

郭卓靈 | 明光社項目主任(傳媒及生命教育)
17/05/2021

環顧四周,無論在交通工具上、飯桌前、課堂上……不少人都沉浸在手機中,不是看夠了就不看,而是看了不久又要再拿起來看,明明有事要做,不久又會心癢癢,沒有訊息,亦會伸手去滑滑手機。不知各位讀者有沒有這個問題?

有心理學家曾誤打誤撞於老鼠的腦袋中找到一個「快樂中樞」,經過電流刺激那個部份,老鼠的腦海會萌生再來一次的想法!下一次的感覺會更好!心理學家先在老鼠的腦袋埋入電極,只要老鼠按一下實驗裝置的小槓桿,大腦便會遭到電擊,於是老鼠就會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地去按那個小槓桿,使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有「爽」的感覺,直至筋疲力竭地死去。根據熟悉心理學、來自內地的作家何聖君的著作——《行為上癮》一書所提及,人們每天滑手機看影片、新聞、遊戲……有如老鼠按一下小槓桿大腦便會遭電擊,滑手機時會一次又一次地刺激著我們的「快樂中樞」。雖然,我們身體不至於如染上毒癮般,吸食毒品時腦袋會分泌物質使人獲得快感,一旦停止便會有臨死亡的體驗,但網癮、遊戲癮、賭癮、社交媒體癮、影片上癮、資訊上癮,是種心癮,使大腦覺得「爽」,不捨得停下來。

請先不要責怪網絡成癮者,因為很多問題不是出在他們身上,而是在於手機應用程式的設計上!這些能引起心癮的設計,不單能引起腦部釋放使我們感到快樂的多巴胺,而且因為在螢光幕出現的是一關又一關的新遊戲,一段又一段新片段(這些片段、內容甚至是經由人工智能計算,針對著每個人而顯示出不同的內容),使我們不會覺得沉悶,甚至能避開減敏反應。受減敏反應影響,用家會因為看了太多同類型的東西而不再感到那麼刺激有趣,一旦避開了減敏反應,就會令用家持續玩手機,無法停下來。

當人人有手機,人人都可以上網,網絡的市場不再是增量市場,而是存量市場,商家競爭的是市場的佔有率,網民一天只有24小時,商家要牢牢地把使用者的注意力和時間消耗在他們設計好的內容中!所以上文所提及的做法,在設計手機應用程式時,已十分普遍使用。當人們醒覺到沉醉於手機的時間已經過長時,才會發現自己還有一大堆事情未做!這不單是小孩子才會受到誘惑,連大人也會遇到相同的問題。

不自覺的流失時間

行為的出現,是由動機、能力與觸發這三者構成的,這三者中有任何一樣是「零」的話,行為便不會出現。

行為 = 動機 x 能力 x 觸發

以遊戲程式來說,針對不同人士的喜好使你有「動機」進到入遊戲世界中;再把程式設計至簡單易用,開始時每人都有「能力」過關,讓玩家感到興奮而繼續玩;「觸發」是由系統提供更多匹配的內容,如節日限定優惠、限時購買武器、物品等,以鈎著我們的注意力,此外,即時回饋等功能,例如社交媒體的按讚功能,就盡量利用我們內心想得到回應的心態,使我們投放更多時間,發了帖子就想看看有沒有朋友讚好。

試玩試看的誘惑

「低門檻」能使人一開始覺得「入場費」很低(有時甚至是免費)而接受某項服務或開始玩某個遊戲,但養成習慣之後,就再不想離開。而且系統給玩家或用戶的選擇,往往是要他們付出更多時間,或以付出金錢代替時間,玩家因為沒有其他選擇而愈陷愈深,而系統的設定明顯是從商業利益出發,而沒有考慮其他因素,例如對玩家身心的負面影響。

欲罷不能地「煲劇」

對於常「煲劇」、愛追看劇集的朋友,有沒有想過透過系統在網上看劇集,有關編排也是經過精心設計呢?每一集的尾段都將劇情推至高潮,之後突然間停止,要你追看下一集,而系統也預設為自動播放下一集,令觀眾對圓滿的追求得到滿足。而劇中的主角們都有很多難關要過,這是一步一步設計好的台階,使觀眾代入其中,將自己的欲望投射在角色中,主角們過關就像自己過關,更使觀眾在觀看過程中有「爽點」,給主角「光環」,處於弱勢時能觸發保命技能或得到他人幫助,必勝過惡人或強者。

如何回復「自由身」?

《行為上癮》一書建議大家要忍痛割愛,如發現自己有遊戲癮,被它支配,既知道之前所失去的時間已很多,就不宜再繼續玩下去,寧願割愛,把遊戲刪除,遠離它,不再被它左右,讓自己能重新控制作息時間。

另外,我們也可以觀察一下,是甚麼觸發我們這麼沉迷?透過這些上癮行為,可以幫助我們了解到甚麼刺激能叫我們感到充實。我們可以用甚麼新的(有益的)行為來替代對自己帶來不良影響的習慣?一步一步為自己訂立有意義的目標,用微習慣去改善自己的行為,使自己得到成功感,以新的習慣來使自己快樂,不再被舊有的習慣捆綁。

面對十分「了解」我們,對我們「觀察入微」的網絡、大數據、演算法……要記著,它們是在跟我們搶時間的主控權,所以我們必須對自己行為有所省察,以免被牽著鼻子走,失去對時間與金錢的控制權,流失人與人面對面的溝通、交流機會,甚至迷失了原來的自己。


參考資料:

何聖君。《行為上癮:從心理學、經濟學、社會學、行銷學的角度,完全解析智能社會下讓你入坑、欲罷不能、難以自拔的決策陷阱》。新北:遠足文化事業股份有限公司 堡壘文化,2020。

 

(本文原載於第138期〔2021年5月〕《燭光》,其後曾作修訂。)

網絡逍遙遊

蔡志森 | 明光社總幹事
19/01/2021

我們對網絡和手機的依賴已走上了不歸路,它彷彿已成為了我們的另一半,大家了解這一半嗎?

設想有一天,網絡被政府或網絡公司全面控制;手機被駭客入侵,取得我們儲存在雲端的身份證明、銀行存款、醫療記錄、公司文件、紀念照片……我們會陷入怎樣的危機?這些情境和疫症一樣,有時看似遙遠,忽然又可以近在咫尺。

當然,大家可能認為自己只是「上上網、玩玩game」,不會出甚麼大問題,不過,由於網絡上排山倒海的訊息和遊戲太多、太快、太吸引,加上疫情下大家在家工作和減少外出,手機和網絡更成為我們和外界聯繫最重要及最緊密的工具,我們的警覺性難免有時抗疫疲勞,「中了招」也懵然不知,網絡成癮的又豈只是小朋友和年青人,家長可能才是重災區。

其實不斷為手遊課金、被遊戲的價值觀潛移默化、受一些政客、KOL(關鍵意見領袖)和討論區影響,令我們分不清哪些是事實、哪些是觀點的情況愈來愈嚴重。愈多使用網絡,愈應該花更多時間了解網絡,否則,誤踏地雷是早晚的事。今期《燭光》很想和大家撥開少許雲霧,一起在網絡和手機的世界保持清醒,不要真的將它變成自己的另一半,要在網絡逍遙遊,不要讓它變成自己的迷宮。

另一方面,在疫情和社會政治的衝擊下,香港人變得愈來焦躁、不安,我們亦希望能和各位家長、教會和機構的負責人一起反思,如何常常保持警醒,帶領子女和會眾共渡難關。

後宮遊戲 徘徊虛擬與真實之間

熊嘉敏 | 明光社項目主任(性教育)
19/01/2021

以後宮故事為背景的手機遊戲深受一些女性用戶歡迎,[1] 它們不少都可以免費下載。少女對於戀愛本已十分期待,固然容易被遊戲中的美人美景所吸引,但這類標榜爭權上位的遊戲,會否把錯誤的戀愛觀融入其中呢?作為父母,若發現子女有玩這類手遊,有甚麼值得注意呢?

明光社

想贏就要變得美麗
後宮手機遊戲少不了妃子之間的爭妍鬥麗,髮型、衣裳、妝容、配飾等都是取勝的關鍵。玩家在遊戲中會化身為女主角,無論是參加時裝比賽,或是與「藍顏知己」甜蜜地約會,均要打扮美麗,以不同造型示人,例如嫵媚、清新、華貴等,這樣就可以過關及獲得遊戲金幣,然後再用金幣購買更多遊戲中的物品和幫自己升級。

人都喜歡欣賞美麗的事物,但這些後宮遊戲過度強調「要成功就要變美麗」,對心智發展尚未成熟的少女來說,或會令她們過度追求外表,忽略了追求內心良善、品格正直。青春期的少女一般都著重儀容打扮,很在意別人對自己外表的評價,若把外表美麗與成功畫上等號,或會忽略發展其他潛能,例如個人興趣、與人建立友誼的能力、關心社會和建立對外界事物的廣闊目光等,空有外表但內裡一片空洞,這樣的個人發展實在不夠全面。

明光社

娘娘收兵
手機遊戲世界中的後宮人事都很複雜,玩家必須得到情報或其他遊戲人物的幫助才能完成任務。身為女主角的遊戲玩家總會周旋在幾位男子之間,針對其喜好贈送禮物、與他們曖昧及約會,以提升男子對自己的好感,例如在下大雨時守候在對方住所的門口,以美食、衣著打扮來吸引對方,她的「武器」就是她自己。

這些有企圖的親近,其實與現實生活兩性關係中的「娘娘收兵」行徑很相似,就是女子用不同方法,吸引男子成為她的追求者,又利用對方對自己的好感,得到想要的禮物、幫助或關心。那些女生可能會想:「我很美麗,所以你會幫我」、「我對你有吸引力,你就要不問理由保護我」、「我需要你的某些東西,就藉機親近你」。這些想法是青少年對兩性相的錯誤看法,誤以為利用身體加上一些手段就可得到好處。如果女孩子誤以為「我打扮美麗,然後找人幫手,他就會幫我去解決問題」,這會令成長中的青少年忽略了自己的潛能,例如搜集資料以了解問題、分析各種解決方法的利弊、與人協調的溝通能力等,如能健康的發展這些潛能,她們自己也有能力去解決大小問題。習慣了依賴別人替自己解決難題,一旦對方拒絕幫助,就會不知如何是好,甚至懷疑自己的價值,這個想法實在很可怕。

沒有忠誠的情人
手機遊戲繼續發展下去,女主角對這些男子的感情會由最初只為達到目的,慢慢地滲透了真感情,並發展成戀愛。玩家不能作出選擇,只能被遊戲情節牽著自己一頭栽進淒美的苦戀中,這類情節或會過度美化不合情理的激情。女主角既為皇上的妃子,本來就不應該和其他男子發生感情,這其實是「一腳踏幾船」;就算妃子作主動,其他男子也不應該對她有任何非份之想或曖昧行為,這是「戀上有夫之婦」;皇上後宮三千其實也是「超級多角戀」,並非正常的戀愛關係。世上還有忠誠的情人嗎?

設立情感界線和身界線
女孩子對戀愛本來就有很多幻想,假若女孩子誤以為只要二人有心跳的感覺,超越界線也是為愛情犧牲,這或會有礙建立兩性相處的正確態度,甚至對戀愛產生錯誤的期望,為自己及身邊的人帶來傷害。對於兩性相處的情感界線和身體界線,青少年實在很需要成年人的教導、提醒和分享。要教導子女,父母不妨以這些後宮情感關係作引子,跟子女分享怎樣才能發展一段開花結果的戀情。假若同時喜歡上幾個異性,該怎樣判斷眼前這位是否對的人?在觀察別人的時候,有甚麼身體接觸同時需要避免呢?

與子女分享戀愛經驗
父母更可以與子女分享真實的戀愛經驗,例如雙方鬧分歧時如何解決、彼此如何協調金錢管理和時間分配等,盡量為子女呈現出真正戀愛與生活融合的畫面。事實上後宮遊戲常見的英雄救美情節,在現實生活中甚少出現,反而成長中各種必然會面對的處境,例如交友戀愛、個人興趣、升學就、朋友移、寵物離世、嬰兒出生、親人老去等人生百態,更值得我們花心思去了解和預備如何面對。父母可正面引導子女並與他們討論,彼此分享看法,這樣比沉醉於虛擬世界的苦戀更有益處。

手機成癮影響人際關係
相信喜歡玩這類遊戲的不只少女,不少成年女性也以此打發時間,[2] 並會和其他玩家在網上聊天。其實成年人和青少年都會遇上手機沉溺的問題,有時成年人會更不能自拔;因為沒有「權威」來強迫他們停止使用手機,成年人又有經濟能力來課金,享受遊戲中需要付款才可以經歷的情節。我們必須為自己設立界線,包括小心管理使用時間及分享內容,以免為了虛擬遊戲及網友而觸發家庭紛爭。網絡使用者良莠不齊,有人單純的上網,但當中也有混水摸魚的騙子,過往已有不少網絡騙案出現,這些實例都在告誡我們與網友相處時要謹慎小心。為免有損身心、錢財及家庭和睦,例如為了玩手機晚上不睡覺、忘記吃飯、令家人備受忽略、不能自制地課金,借錢給網友等,我們必須有節制地使用手機。

作為成年人,我們應為子女做個好榜樣,絕不能為打機而影響家庭,「玩樂有時,工作有時」,才是明智。若我們需要分享心事和情感事,例如工作煩惱、戀愛問題、家庭壓力、身體狀況等,這都是屬於私人層面的事情,現實世裡的家人和好朋友才是恰當的分享對象,他們願意付出真心關懷,彼此相處的時間就是最好的憑證。其實手機玩樂只是閒暇時做的事,若影響正常生活,我們應立即停止,以免過度沉迷,得不償失。

明光社

自由的身心靈
人對於新事物產生興趣,說不定會發展出新嗜好,這是可喜的事。無論是青少年還是成年人,都很需要為忙碌生活與放輕鬆心情之間找到平衡。倘若為了放鬆心情而消費過度、影響健康、損害了人際關係,這些警號都在提醒我們,玩樂本身已令我們由放鬆走向緊張,既然有違原意,不如果斷捨棄,拒絕讓物件操控著我們的身心靈在虛擬網絡生活與真實生活已密不可分的年代,作父母更要主動創造機會,與孩子一起放下手機,悠閒地坐在沙發上,享受面對面的相處時光。

 

當虛擬世界的活動入侵了現實生活

手機遊戲魅力不容小覷,在2016年推出的手遊Pokémon GO便是一個有力例子,當時不少大小朋友都在大街小巷努力搜索小精靈蹤影,玩家更可以在補給站(PokéStop)獲取道具。由於玩家是拿著手機在現實世界捉精靈和搜尋道具,這亦引發了一些問題。美國就有大學綜合印第安納州2015年3月至2016年11月期間當中一萬多份警方意外報告,比對遊戲補給站的現實位置並進行分析,發現在遊戲補給站附近發生的交通意外,有134宗都是與進行遊戲有關。[3] 此外,沉迷手遊亦會引發課金問題,玩家為了抽卡、購買道具而支付大量金錢,有團體在2020年透過問卷形式收集了410份有效問卷,發現42.7%受訪者每月都會課金,平均花費2,141元,調查亦發現了一些極端的例子,有四位受訪者表示在過去一個月花費超過10萬元課金。[4] 玩物可喪志,有節制地使用電子產品,不過度沉迷手遊,亦成為了現今社會一個十分值得關注的課題。

 

(本文原載於第136期〔2021年1月〕《燭光》,其後曾作修訂。)


[1] 羅保熙:〈【手遊爭霸.四】情迷宮鬥熱 「她手遊」撐起中國市場〉,《香港01》,2020年12月18日,網站:https://www.hk01.com/世界專題/516046/手遊爭霸-四-情迷宮鬥熱-她手遊-撐起中國市場(最後參閱日期:2023年10月25日)。

[2] 手機成癮:家長機不離手 落街吃飯也發帖〉,東網,2015年11月12日,網站:https://hk.on.cc/hk/bkn/cnt/news/20151112/bkn-20151112201457275-1112_00822_001.html (最後參閱日期:2023年10月24日)。

[3] 〈全美增15萬宗車禍 「捉精靈」256人致死〉,《晴報》,2017年12月1日,網站:https://skypost.ulifestyle.com.hk/article/1959990/全美增15萬宗車禍%20「捉精靈」256人致死(最後參閱日期:2023年10月25日)。

[4] 〈課金控 預防成癮,及早介入 輔導服務計劃〉,路德會青亮中心 香港路德會社會服務處,網站:https://sunshine-ccg.hklss.hk/hk/sunshine-news-and-events/in-game-transaction-2(最後參閱日期:2023年10月25日);徐紹軒:〈打機課金成癮 青年欠債14萬元 4成港人平均月花逾2千元課金〉,《香港經濟日報》,2020年8月10日,網站:https://wealth.hket.com/article/2719740/打機課金成癮%20青年欠債14萬元%204成港人平均月花逾2千元課金(最後參閱日期:2023年10月25日)。

問題不在手機、在於戒癮

歐陽家和 | 明光社項目主任(通識教育及流行文化)
07/10/2020

今年中秋,本來是疫情緩和後的一個快樂假期,可惜一宗中三學童自殺事件,再次令社會響起「開學自殺潮」的小警號。一名居住在長沙灣的學童因為沉迷手機遊戲,以致令學業退步,他在復課後被老師發現上課時玩手機,最終他被沒收手機兼記缺點,孩子因此自尋短見,離開人世。

母親對於孩子沉迷手機,想好好幫助他,老師見他上課玩手機,所以沒收,一切情節都在成人世界中看似理所當然,不過在孩子的世界中,遊戲大過天,特別是疫情期間,大家時間又多,連之前不斷說打遊戲機可以成癮的世衛也衝出來說鼓勵巿民留家打機抗疫,孩子們因此沉溺打機,也是順理成章。

疫情當然有緩和的一天,學校總會有回復正常的一日,復課的日期可以決定,但孩子打機卻不是收放自如的。當大家在家工作抗疫疲勞時,打機可能是一種可以令大家留在家中時和平共處的方法,但當一切回復正常,我們就得想想要怎樣斷癮。而不少參與戒癮工作的朋友也提醒我們第一件事,要將任何成癮行為切割之前必須先確保安全。

以往有些戒癮方式,會將人困在一個安全的地方,讓他在幾天裡經歷斷癮的辛苦,之後慢慢回復,這種方法的優點是快,但危險性高,因為在癮起的階段人的情緒容易失控。近幾十年發展下來,慢慢出現一些理性的方式,先讓成癮者了解自身情況,再嘗試幫他訂立可行計劃,慢慢將沉溺行為減少,例如原本一天打機八小時,可能改為六小時加一小時運動和一小時看電視,再每週/每月逐漸減少他的打機時間直至正常水平,過程中亦會因應他的情緒變化而改變計劃。

上一代對打機沉溺者的激進戒癮方法:剪電線、掉遊戲機,在今日的社會中,看來並不安全。孩子青春期,特別是初中,身心靈就在一個不穩定的狀態之中,每個人的抗逆能力差距可以很大,作為成年人,耐心地陪伴他們進入成人階段的最後一段路,給予他們多些支持,令他們有動力成長,雖然比起簡單的「行政措施」所花的時間較長,也較消耗心力,但為免出現不必要的悲劇,相信這一切也是值得的。

曾經刊載於:

香港獨立媒體, 7-10-2020

孩子在家中打機怎麼辦?

歐陽家和 | 明光社項目主任(通識教育及流行文化)
06/05/2020

疫情下,整個家庭在彈丸之家,分享著同一個頻寬,上課、工作、遊戲、睇片……戶外公共設施如公園、遊樂場等也因著疫情而被膠帶封著,打機、睇電視成為孩子消磨時間最好的工具。遊戲相關的產品不斷被炒賣,但同時家長又擔心孩子不斷打機會沉迷上網,回到學校可能會追不上成績和進度。明光社、基甸事工及香港基督少年軍在3月12及13日合辦了兩場網上講座:全城褪網運動 zoom家長小教室「孩子日日在家打機怎樣辦?」,與一眾中小學同學的家長分享怎樣調節自己,與孩子一起商討健康的網絡使用守則。

明光社

講員基甸輔導員何美琪小姐(Maggie)坦言,孩子在家百無聊賴,要看電視、打機、上網聊天是正常不過的事,家長千萬不要過份管制。孩子在疫情之下失去了學校的支援,不能與同學、老師見面,只能呆在家中,也要適應如何生活過日子。有家長在講座中坦言很難面對孩子,因為自己在家工作時實際上也是經常上網,甚至同樣不分日夜。Maggie認為因著疫情,在家使用網絡的守則應該有所不同,讓大人和小朋友學習,如何使用網絡,並強調上網有時、褪網有時的生活,必須全家人一起參與,而不只是大人單方面要求孩子。

明光社

筆者在講座中則分享到,在疫情之下,孩子停課不停學,同時因著父母也在家工作,會增加磨擦是必然的事,但這同時也是一家人重新互相認識的時候,我們可以好好把握這段時間,想想有甚麼可以一起做,促進彼此關係,無論是預備午餐、做運動、玩遊戲、做簡單手工、自製布口罩、維修家居等等,這都是全家人可以一起完成的。在外國,甚至有些家庭成員一起二創音樂,自製桌上遊戲等等。無論如何,家長可以想想有甚麼以前一家人沒有做過的,也可以一起嘗試。

最後,Maggie與筆者也強調,父母作為家中的大人,最重要是好好照顧自己的情緒,照顧好自己的心情,這樣父母才有心情照顧孩子的情緒。

 

博彩遊戲難規管 加強教育防沉迷

歐陽家和 | 明光社項目主任(通識教育及流行文化)
20/05/2019

香港賽馬會是在麻雀館以外,唯一獲政府授權經營的賭博機構,相信很多人都知道,但社會上有很多疑似賭博的玩意,玩法日新月異,政府又沒有特別的規管政策,很多家長甚至陪同小朋友一起參加這些有賭博成份的玩意,以為只是個遊戲,最後孩子們雖然沒有賭過一分錢,誰不知卻從小已大量接觸有賭博成份的玩意,長大後面對真正的賭博,自然不會覺得有問題。

所謂賭博,就是「對一件事情的不確定結果,下注錢或具物質價值的東西,其主要目的為贏取金錢或具物質價值的東西」,定義簡單。但在不同的地方和情景,很多賭博活動都被美化成為不同的遊戲,所以不論外界是否視有關活動為賭博,它的目的就是用最少的成本,賺取最多的錢。以下簡單介紹一些常見含賭博成份的活動,以及鄰近地區如何處理有關活動的方法,供大家參考。

1. 夾公仔,扭蛋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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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台灣,這些遊戲有頗為嚴格的規範。[1] 首先,如果是賭博性質的遊戲,就必須登記申請,加入相關的年齡限制。相反,如果遊戲不是「賭博」,換言之有關遊戲的獎品必須要設有一個玩的上限,將這個活動變成「商品」。以夾公仔機(以鋼爪夾機內的公仔)為例,遊戲商販要設置,如果有玩家玩的次數到達一定的數額,但仍然無功而回,就必須給他一份禮物,當作玩完之後得到的商品。於是,夾公仔機的操作就更加類似扭蛋機(投幣後扭動手掣,可以得到一件小玩具),因為到最後,無論你喜歡不喜歡,你也會得到一份禮物。根據現時本港民政事務總署發出的有獎娛樂遊戲牌照指南,每項獎品的價值不得超過300港元。[2] 若嚴格跟隨這種操作,雖然有關活動不會被視為賭博,但賭博成份其實仍然存在。[3]

 

2. 捉/網魚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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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香港不時有報道提及遊戲機中心的捉魚或網魚遊戲,這其實也是一種賭博。網魚機初時在手機是一個十分流行的遊戲,玩家在遊戲中用網捉魚以獲取分數,但到了遊戲機中心,部份人將之改變,投幣後玩家就可以用網去捉魚,捉魚所得到的分數可以用來換銀幣。[4] 這玩法的原理和推銀仔機(投幣入機若能推倒機內的硬幣,就可以得到分數)等十分相似,都是以小博大,只要最後獲得的銀幣只可以用來換禮物,理論上就不犯法。但實際上有些遊戲機中心公然將代幣換成真錢,然後將這類遊戲機與老虎機、跑馬機等放在一起,變相開賭。由於類似的遊戲可以在手機玩,相關的手機應用程式又可以免費下載,這會令家長對此的戒心大降,以為這些都只是遊戲,不會帶來任何金錢上的損失,但若子女到了遊戲機中心,情況就不同了,商人會用解碼器改變中獎機率,先用大獎吸引人玩,之後卻令玩家不斷輸錢。

 

3. 手遊抽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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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遊戲中大部份角色都是用抽獎的方法給予玩家,理論上遊戲會每隔幾天就會給玩家一批代幣(有時會叫寶石)去抽角色,但因為不同角色的稀有程度不同,部份角色本身會比較難抽中,但很多人願意花錢買代幣來抽這些稀有角色,整個行為很大程度就與賭博無異。[5] 在日本和台灣,政府本來就有建議要寫清楚不同角色的稀有程度給玩家參考,[6] 但實際上這卻是無補於事,因為稀有的角色有一堆,但掉下的百分率卻只得一個,最後我們始終無法知道自己想要的角色的中獎百分率,但有很多人都不能自拔地投下大量金錢去抽。[7] 針對這個情況,日本設有景品法(景品在日語解作獎品),[8] 台灣亦有類似的規定,[9] 要求遊戲公開抽中這些角色的比率。

 

可見,不少遊戲雖然沒有開宗明義說是賭博,但其中在在有很多賭博成份,而各地政府也會用不同的政策加以規管。這些遊戲在原產地雖受規管,但一旦來到香港,則不再受原產地法例規管,而現時本港大部份的情況,都是依靠商人自律,法例未有跟貼社會步伐。家長亦要多加留意孩子日常生活接觸的遊戲、活動,是否涉及賭博或者有賭博成份,以免一不留神將自己的孩子送進了賭博世界也不自知。


[1] 寇德曼:〈無所不在的娃娃機,全都是合法的嗎?〉,鳴人堂,2018年4月25日,網站:https://opinion.udn.com/opinion/story/11678/3105935?from=udn-referralnews_ch1008artbottom(最後參閱日期:2019年5月3日)。

[2] 民政事務總署牌照事務署:〈申請有獎娛樂遊戲牌照指南〉,民政事務總署牌照事務署,2018年7月,網站:https://www.hadla.gov.hk/el/filemanager/common/docs/forms/Guidance_Notes_on_Application_for_the_grant_of_Amusements_With_Prizes_Licence_chi.pdf(最後參閱日期:2019年5月3日)。

[3] 李穎霖、鄧柏良:〈【夾公仔機・有伏】二十蚊夾iPhone、鑽戒 新式夾公仔店或犯賭博例〉,《香港01》,2019年3月15日,網站:https://www.hk01.com/18區新聞/305805/夾公仔機-有伏-廿蚊夾iphone-鑽戒-新式夾公仔店或犯賭博例(最後參閱日期:2019年5月3日)。

[4] 〈機舖可操控難度 蠱惑釣魚機 釣賭客身家〉,《蘋果日報》,2018年8月11日,網站:https://hk.news.appledaily.com/local/daily/article/20180811/20473835(最後參閱日期:2019年5月3日)。

[5] 布魯:〈[達人專欄] 轉蛋抽卡賭身家!用理論解釋為何你無法停止抽卡〉,巴哈姆特,2018年7月8日,網站:https://home.gamer.com.tw/creationDetail.php?sn=4050109(最後參閱日期:2019年5月3日)。

[6] 蔡幸秀:〈手機遊戲成錢坑?消基會:應公佈轉蛋開箱機率〉,新頭殼,2018年3月21日,網站:https://newtalk.tw/news/view/2018-03-21/118055(最後參閱日期:2019年5月3日);王思慧:〈手機遊戲超過六成違規 易有消費糾紛〉,中時電子報,2019年3月8日,https://www.chinatimes.com/realtimenews/20190308003209-260405?chdtv(最後參閱日期:2019年5月3日)。

[7] 瞳研:〈抽卡壞文明《課金轉蛋是非法賭博》SQUARE ENIX決定將旗下三款手機遊戲於比利時下架〉,宅宅新聞,2018年11月22日,網站:https://news.gamme.com.tw/1611963(最後參閱日期:2019年5月3日)。

[8] Chris:〈【Chris 的電玩產業月誌】你花多少錢抽 SSR?談日本「景品法」怎麼修法保障玩家〉,INSIDE,2017年4月28日,https://www.inside.com.tw/article/9191-mobile-game-ssr-japan(最後參閱日期:2019年5月3日)。

[9] 行政院:〈定型化契約應記載及不得記載事項〉,行政院,2018年10月8日,網站:https://www.ey.gov.tw/Page/DFB720D019CCCB0A/964028ea-f1f6-4383-9c78-f7d0606086f3(最後參閱日期:2019年5月3日)。

知己才能遇上知己

蔡志森 | 明光社總幹事
20/05/2019

人貴自知,人很多問題的根源是由於對自己以及人的本性的不了解、不接納、及不願意面對,結果不單被人欺騙,也被自己欺騙。

喜歡自拍本來沒有問題,但當自拍成為一種不能自控的行為,除了失足墮斃外,也可能是失去自信和自我的開始,特別是當我們由自戀慢慢變為自欺,不斷透過手機應用程式為自己整容,我們已無法接納真正的自己。人工智能換臉(Deepfake)技術只能欺騙他人,但我們最大的問題是不斷欺騙自己。

缺乏自知,我們便容易被別人的謊言欺騙,相信別人口中不真實的自己。缺乏對人性的了解,我們便不懂保護自己,忘了「防人之心不可無」、「邊有咁大隻蛤乸隨街跳」的處世之道,成為搭訕藝術家(PUA)的祭品或夾公仔遊戲的羊牯、賭徒。

正如戀愛是雙向的,要追求經得起考驗的關係,愛一個愛錫自己的人,便要先學會面對真正的自己,以及了解真正的對方。人生所有重要的事都要經過學習才能獲得,既然戀愛、以至婚姻及生兒育女都是人生重要的決定,為甚麼不先好好學習?惟有真正「知己」,才有機會遇上一個真正的「知己」,花多些時間學習怎樣戀愛絕對划算。

最後,了解自己不單對個人重要,對群體亦同樣重要。近年涉及不同群體的負面新聞愈來愈多,也隨著社會的風氣的改變,我們已活在無法獨善其身的年代,學習如何面對突發事件和負面新聞十分重要,也是機構、教會和學校負責人應有的常識,沒有常識的人,往往會犯上一些致命的錯誤,我們縱使未能做憂國憂民的知識份子,也要做個能保護機構、保護同袍的常識份子。

Selfie惹的禍

張勇傑 | 明光社高級項目主任(性教育)
20/05/2019

智能手機前置鏡頭的出現,改變了我們拍照的模式,我們不只可以拍下眼前的事物,還可以輕鬆地一面看著自己的樣子,一面拍攝自己的模樣,並且將照片放上社交媒體與朋友分享。Selfie(自拍)已成為人們日常生活的行為。Selfie一詞更在2013年,當選為牛津詞典的年度詞語。[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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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lfie成例行公事
Google在
2014年指出android系統的用戶每天拍攝的selfie照高達9,300萬張,[2] 而這數字還未計算其他作業系統的用戶可見selfie已成為不少人的習慣。外國有機構在2014年作出調查,發現年齡介乎18至33歲的人士曾在社交媒體分享selfie照的比率為55%,遠比其他年齡層高。[3] 另外,亦有研究發現女性往往比男性用更多時間管理自己社交媒體上的資料,[4] 我們也不難察覺身邊不少年輕女性都喜歡在網絡上分享selfie照。

P圖過度變易容
為迎合selfie愛好者的需要,市面上出現了不同的輔助產品,如「自拍神棍」、手機的各種濾鏡、簡單易用的修圖程式、甚至有品牌推出專為selfie而設的手機。Selfie照只是一張相片,但一旦分享到社交媒體,它就是構成個人網的一部份。為了向他人展現自己最美好的一面並換取更多人的讚like)及關注follow,不少人會在相片或影片中加入各種濾鏡,常見的有美肌、大眼、瘦面等功能,為素顏(沒有化妝)的用家自動上妝,將眉毛、眼影、眼線、胭脂、唇膏等一次過加到臉上。有的濾鏡可以為用家加上可愛的動物鼻子和耳朵,又或改變相片的色調來營造不同效果。用家更可用修圖程式來「執相」(又稱為「P圖」),除去臉上的「瑕疵」,打造完美的形象。

黃子華曾在棟篤笑演出中打趣地說:「化妝就係你落咗妝,我仲認得你……你落咗妝,我唔認得你,嗰啲叫做喬裝。」化妝如是,修圖也如是。不少人過度修圖,結果相片與真人有太大落差,網民會用「照騙」揶揄這種行為。中國內地就有一位網紅在進行直播期間不小心關掉美肌功能,令她原形畢露,美女瞬間變大媽,讓網民幻想破滅。[5] 曾經流行一時的網絡潮語「有圖有真相」,現在已經不再管用。

一張悉心修改過的selfie照,可以換來許多的讚賞及關注,但當一個個所謂「瑕疵」的個人特徵被修改和剔除後,剩下來的只是一個不真實存在的幻象,那個幻象到底還能算是自己嗎?儘管在網絡上得到再多的稱讚,但其實都與本人毫無關係。關掉電腦,放下手機,我們還是要用本來的樣子生活。

令人惶恐的selfie
由加拿大約克大學(York University)學者領導的研究團隊,研究分享selfie照到社交媒體對年輕女性的影響,研究人員邀請了110位女大學生參與,結果發現在社交媒體分享selfie照會令她們更焦慮、減少自信,更會令她們自覺外表不吸引,就算容許她們修圖,結果還是差不多。研究人員指出,拍攝及分享selfie對年輕女性構成不良的心理影響,並認為過度頻繁分享selfie照,應被視為有礙心理健康的危險網絡行為,一旦觸發個人對體重及身形不滿,情況就會更危險,因為這有可能會發展成飲食失調,也跟自我形象低落及抑鬱有所關聯。[6]

美國臉部整形及重建外科學會(The American Academy of Facial Plastic and Reconstructive Surgery)公佈2018年的年度調查時指出,鼓勵病人去整容其中一個最大的原因是,他們希望令自己selfie時更好看。[7] 每一次修圖,就是對自己身體的一次拒絕,告訴自己本來的特徵是「瑕疵」,需要修正。修圖後的那個幻象並不存在,但它可能比真實的自己更受歡迎,容易獲得更多讚賞和肯定,這無疑令自己對身體產生更大的厭惡感。

台灣藝人楊丞琳右邊臉頰有顆黑痣,剛出道時這顆痣被視為是她的「瑕疵」,令她屢屢在試鏡中落選,但在她的努力下,如今這顆痣反而成為她的獨特商標,更添個性。[8] 我們每個人身上都各具特質,或許有人會認為我們身上的一些獨特標記是「瑕疵」,但其實這些標記也是構成我們的一部份。我們毋須拒絕自己,或將自己的一部份割離,相反,應接受自己的特徵,嘗試擁抱這些「瑕疵」,與「瑕疵」共存。只有在我們願意接納自己的每一部份時,才能顯出自己的獨特之處,自信地過每一天。

 

(本文原載於第126期〔2019年5月〕《燭光》,其後曾作修訂。)


[1] Ben Brumfield, “ Selfie named word of the year for 2013,” CNN, last modified November 20, 2013, https://edition.cnn.com/2013/11/19/living/selfie-word-of-the-year/index.html;〈selfie當選牛津詞典2013年度風雲詞匯〉,BBC News 中文,2013年11月19日,網站:https://www.bbc.com/zhongwen/trad/uk/2013/11/131119_oxford_dictionary_selfie(最後參閱日期:2023年10月19日)。

[2] Don Reisinger, “Android by the numbers: 1B monthly active users,” CNET, last modified June 25, 2014, https://www.cnet.com/tech/mobile/android-by-the-numbers-1-billion-monthly-active-users/.

[3] Paul Taylor, “More than half of Millennials have shared a ‘selfie’,” Pew Research Centre, last modified March 4, 2014, https://www.pewresearch.org/fact-tank/2014/03/04/more-than-half-of-millennials-have-shared-a-selfie/.

[4] Michael A. Stefanone et al., “Contingencies of Self-Worth and Social-Networking-Site Behavior,” Cyberpsychology, Behavior, and Social Networking 14, no. 1–2, (February 2011): 41–49, https://doi.org/10.1089/cyber.2010.0049.

[5] 向樂高:〈【照騙】直播時不小心關掉美肌功能 網紅美女一秒變大媽瘋傳〉,《香港01》,2018年6月10日,網站:https://www.hk01.com/熱爆話題/183238/照騙-直播時不小心關掉美肌功能-網紅美女一秒變大媽瘋傳(最後參閱日期:2023年10月19日)。

[6] Jennifer S. Mills et al., “‘Selfie’ harm: Effects on mood and body image in young women,” Body Image 27 (December 2018): 86–92, https://doi.org/10.1016/j.bodyim.2018.08.007.

[7] “AAFPRS 2018 Annual Survey Reveals Key Trends In Facial Plastic Surgery,” Cision PR Newswire, last modified January 23, 2019, https://www.prnewswire.com/news-releases/aafprs-2018-annual-survey-reveals-key-trends-in-facial-plastic-surgery-300782534.html.

[8] 王雅惠:〈扮記者被罵「都沒提李榮浩」 楊丞琳:下標的最恐怖!〉,TVBS新聞網,2018年8月14日,網站:https://news.tvbs.com.tw/inter-news/973189(最後參閱日期:2023年10月19日)。

一家大細 露營褪網

歐陽家和 | 明光社項目主任(通識教育及流行文化)
25/03/2019

香港基督少年軍、基甸事工和明光社今年主辦的「全城褪網運動」,主題為「褪網運動日 精神又健康」,透過在1月19至20日舉行的褪網露營和遠足活動,讓參加者有機會到郊野親親大自然,過程中可以暫時離開網上生活,感受生活,重連關係。

明光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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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一夜的露營和遠足活動在上水展能運動村展開,由香港家庭教育學院總監狄志遠博士與基甸事工總監蕭智剛博士主持開營禮。20多個家庭隨即學習紮營和造飯,忙了幾小時處理食住需要之後,晚上大會為他們安排黑夜彩繪(light-painting),生命線探索以及唱歌跳舞營火會活動,還有糖水等宵夜,大家快樂地度過了一個沒有網絡生活的晚上。翌日大伙兒移師大美督主壩,進行親子遠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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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遠足露營發燒友的眼中,這些活動非常初級,甚至也說不上是露營,畢竟露營營地有熱水供應,遠足的路線基本上都是十分安全的平路。但整件事的難度在於要一家大細嚴守不上網的規則,即使開著手機也只能用來拍照而不是即時打卡傳相。為了響應活動,活動的籌委也盡量褪網,在不便的過程中,我們同時發現網絡如何影響我們的工作模式。

另外,「全城褪網運動」於去年11至12月用簡單隨意調查,訪問了1,300多位中小學生,了解他們的上網和運動生活。[1] 結果發現過半受訪者每天上網至少一小時,當中14%受訪者每天上網超過三小時;46%受訪者在家上網沒有任何時間限制;77.9%受訪者使用智能手機和平板電腦上網。

受訪者的運動量亦不足,只有21.6%受訪者每週做運動多於五次以上,39.8%每週只做一至兩次運動。每次做運動多於60分鐘的受訪者只有32.1%,四成受訪者坦言自己的運動量不足。

今年我們的褪網目標是希望孩子可以和家長或朋友一起做運動一小時,並在此期間褪網。調查問及他們有沒有信心做到時,有八成受訪者稱他們有信心或完全有信心做到。將此數據與他們的運動量、上網習慣和受訪者特徵做交叉分析,發現平時上網時間愈短的,運動量也愈高,而年齡愈小的人,便愈有信心達標。

我們認為,褪網日只是給大家一個起點,去輕鬆經歷上網有時,褪網有時,能自由控制網上生活。我們深信只要大家享受當中的自由,自然每天都會騰出一些時間,離開網絡世界,認真與生命中每一個重要的家人,朋友,面對面,親密的聯繫在一起。(謹在此鳴謝世界傳道會/那打素基金贊助褪網運動日。)

 

[1] 〈年齡大 運動少 上網時間長 三大主因難褪網 2018-19全城褪網運動 親子大露營暨遠足大行動 鼓勵家長與孩子一起運動 過上網有時褪網有時生活〉,全城褪網運動,2019年1月20日,網站:http://www.campaignunplug.hk/記者會2019/(最後參閱日期:2019年3月11日)。

全城褪網 做運動

歐陽家和 | 明光社項目主任(通識教育及流行文化)
21/01/2019

香港基督少年軍、基甸少年軍訓學校和明光社主辦的「全城褪網運動」已辦了三年,社會上由一開始質疑,以為呼籲人褪網等於呼籲人放棄科技,到今日普遍意識到,沒有褪網時間對人身心靈的影響,可見運動的成效。我們過往舉辦過褪網與家人食飯的活動,鼓勵大家參與一些簡單的活動,享受面對面的交流。今年我們會舉辦一系列的親子活動,期望「全城褪網運動」再進一步,變成全城褪網,去做運動。

上網已經成為青少年日常生活的重要部份,香港兒科醫學會和香港兒科基金於去年發起一個關於青少年的調查,發現32%受訪者每天持續上網九小時,54%表示上網已成習慣,同時有65%小學生和69%中學生因為經常上網而感到疲累。調查機構形容:「社會上缺乏鄰里關係,令青少年容易感生活空虛和孤獨……而社交媒體佔據青少年的課餘和休息時間,令年青人只有『線上』生活,沒有『線下』生活,而感疲累。」[1]

香港小童群益會的一項調查亦發現,6至17歲的受訪者在過去七天平均每天坐著或躺著使用手提電話的時間,於上課日為1.2小時,非上課日為1.7小時,當中年紀愈大,用的時間就愈多。相反,他們做運動的時間卻未見提升,進入高中階段,上網時間顯著上升,做運動時間卻顯著下降(表一)。[2]

表一:青少年使用手提電話與參與運動時間比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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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來源:香港小童群益會[3]

調查引用了世界衛生組織建議的標準:兒童及青少年每天應做最少60分鐘中等至劇烈強度的身體活動,調查的機構發現未能達至世衛建議的青少年,其快樂程度由1至10分計算,只有6.96分,而達至世衛建議的,快樂程度則有7.44分。而在該調查中運動時數達標的受訪者,僅36.9%,顯示大部份受訪者明顯運動量不足。[4]

而世衛建議的水平,並不如想像般難達到,因為中等或以上強度的運動,本來就包括團體遊戲,踏單車,游水,跑步等。要達到建議標準,可參考衞生署學生健康服務的建議,循序漸進,從每週三次,每次12分鐘的帶氧運動開始,在做運動前,配以10分鐘的伸展運動,逐漸延長運動時間,慢慢便可以達到建議的水平。[5]

明光社

在香港小童群益會的調查中,受訪的兒童及青少年大都選擇個人戶外活動(63.8%),其次為團體活動(57.3%),團體遊戲、玩耍(48.3%),個人室內運動(29.1%),家務(21.5%),最後才是遠足、行山等的戶外活動(13.6%)。

該調查亦指出,雖然大部份家長都支持或會安排子女參與運動,但常與子女一起參與運動的人數則甚少。調查又分析阻礙兒童及青少年做運動的原因,是因為他們的學習繁忙或健康狀況不好。不過,除了以上原因,我們相信經常上網也會影響兒童在運動方面的發展,令他們沒有動力做運動,或透過運動增進親子和友伴關係。

為此,「全城褪網運動」今年會舉辦更多與運動和親子有關的褪網活動,期望參加者可以有更多與家人一起做運動、溝通和相處的時間。今年1月我們首次獲世界傳道會/那打素基金贊助,舉辦百人家庭褪網大露營,當中除了包括遠足,晚間還有一起在野外煮食,及營火會時間。

另外露營翌日的遠足活動,同時歡迎沒有參加露營的家庭全家總動員參加,大家一邊褪網一邊行山。我們盼望透過這些活動可以加強家庭成員之間的連繫,同時做到面對面的交流,父母還可以與子女一起運動,享受快樂的時光。至於當天未能抽空的朋友,我們也鼓勵你參加全城褪網日,騰出另一天的時間,與家人或好友一起參與戶外活動,既做運動又能遠離手機、即時通訊的束縛,專心與自己想見的人,度過快樂的一天。

褪網運動的一眾籌委期望未來可透過連串活動,讓家長享受與子女一起運動和褪網的樂趣,同時亦鼓勵家長與子女溝通時,放下手機,享受面對面的溝通、分享,經歷上網有時,褪網有時的樂趣。我們誠意邀請大家一同參與,讓社會更健康的使用科技。

 

[1] 〈32%青少年每日online 9小時 部分想做網紅〉,《香港經濟日報》,2018年7月22日,網站:https://topick.hket.com/article/2120610/32-青少年每日online%209小時%E3%80%80部分想做網紅(最後參閱日期:2018年12月28日)。

[2] 香港小童群益會:〈「運動與快樂」—「香港兒童快樂調查2018」(結果撮要)〉,香港小童群益會,2018年4月2日,網站:https://www.bgca.org.hk/files/bgca/PDF/20180403運動與快樂-香港兒童快樂調查2018%20結果撮要.pdf(最後參閱日期:2018年12月28日)。

[3] 同上。

[4] 同註2。

[5] 香港中文大學體育運動科學系及衞生署學生健康服務:〈活力 Keep Fit篇:兒童及青少年運動貼士〉,衞生署學生健康服務,2016年11月,網站:https://www.studenthealth.gov.hk/tc_chi/health/health_pe/health_pe_ekf.html(最後參閱日期:2018年12月28日)。

是上心,不是上癮?

── 生命倫理錦囊 第35期

陳永浩、吳慧華 | 陳永浩、吳慧華 | 恒生管理學院通識教育系助理教授 | 生命及倫理研究中心 研究員
24/09/2018
專欄:生命倫理錦囊 (*所有文章只屬作者個人意見,不代表本社立場)
國家:
上網成癮或是手機成癮,幾可肯定是近代最具影響力的世界性問題。本港相關的研究指出,全港約有28萬人(約4%人口)有網絡成癮症的癥狀,而其中青少年比例更高達15%。這些「成癮一族」花上極長時間上網,影響學業、工作,人際關係,他們的社交技巧也出現偏差。[1]

心理學學者指出,網絡成癮與病態賭博等社會上新興的成癮問題相似——有別於傳統的成癮問題(如毒癮),傳統的成癮問題通常出現在「身癮」上,而新興的成癮問題(如性上癮、賭癮等),問題往往出現在「心癮」方面。新興的成癮問題有時可能比傳統的成癮問題更難戒掉。現時心理學家和學者對網絡成癮的五大種類分類如下:

  • 網絡關係成癮:很多手機「低頭族」過份投入網上關係,例如聊天室、留言版及即時溝通工具等。而近年因「網絡情緣」而受騙的個案數字正連年上升。
  • 網絡色情成癮:不少網絡用家最初因好奇觀看「情色」網站,後來卻無法自拔,變成「強迫性」瀏覽成人網站的色情資訊,甚或參與網絡性愛活動。
  • 網上賭博:用家會到有賭博活動的網站,或是到網上購物平台,他們會沉迷於賭博及購物。
  • 資訊超載:這情況有時會出現在學生身上,他們因為做功課要尋找資料,漸漸變成強迫性地瀏覽網頁或不斷搜尋資料庫。
  • 電腦打機成癮:這是最多家長頭痛的問題。學生(其實成年人也不少)強迫性地玩電腦遊戲,而這不限於需連線上網的網絡遊戲。[2]

香港大學心理學系「社會及健康心理學實驗室」於2017年3月至5月進行了「香港高小學生打機習慣調查」的研究,了解他們的打機習慣。在受訪的2000多位學童中,平均一星期有3.6天會打機,每日時間平均8小時。當中有受訪的男同學,於一星期裡花超過21小時打機,即平均每天打機3小時以上。有趣的是,當問及他們上癮的情況時,他們其實是清楚知道自己已上癮,及面對上癮所帶來的問題,卻無法壓抑打機的慾望:

  1. 受訪同學自己也感到花在打機的時間過多(60.3%學童回答有);
  2. 同學知道在玩完電子遊戲後,有想繼續再玩的感覺(55.2%學童回答有);
  3. 同學即使不在玩電子遊戲的時候,也會想著玩電子遊戲(34.6%學童回答有)。[3]

可見,打機和網絡成癮,不只是理性上「控制不了」的心智問題。在過往關於網絡成癮(尤其是打機上癮)研究中,學者比較關注暴力遊戲有機會影響學童的性情,使他們變得暴躁,或因為對暴力感麻木而變得認同暴力。但若以心理角度上來看,網絡使用者是會對網絡產生情感,以致對之產生依賴性和耐受性。上網成癮者只有在通過長時間上網,與網友們投入情感交流,才能感到興奮,並在情感的慾望方面得到滿足。事實上,就算是「打機成癮」的例子中,很多成癮者除了是對遊戲本身著迷,更會與「隊友們」建立了「共依存」的關係。受到朋輩壓力及從眾心理影響,青少年投入在智能手機及網絡關係之中,取代了原本應該是最重要的親子溝通和家庭關係。另一方面,在家庭裡,家長與孩子相處的時間不足,家長也缺乏身教,未有以身作則。例如在晚餐時自己不斷低頭觀看智能手機,不理會他人。就是這樣對手機和網絡關係「上心」,比單單對手機「上癮」的問題更為嚴重。[4]
 

打機/手機成癮的信仰反思

為了打機,人們到底可以做出甚麼瘋狂的事情?英國有一名10歲男童沉迷電子遊戲,每次連續玩8小時,長期沒有上洗手間,兒科醫生證實他的膀胱和腸臟已變形。[5] 韓國一名19歲男高校生因嚴重打機成癮,需要留醫接受治療,卻在住院期間懷疑「機癮」發作,自製火警並趁亂逃走。警方最後在一間網吧中拘捕這名少年。[6] 中國雲南一名16歲的青少年,為了打機三年不出門,頭髮亦有一米多長。[7] 日本一名打了10年手機遊戲的15歲中學生,因為過度沉迷手機,終日留在家中疏於活動,現時其肺功能已衰老如一名53歲中年人。他甚至因為不服母親指摘他沉迷手機而以拳腳相向。[8]

是甚麼原因讓這班玩家如此瘋狂?香港大學心理學系提供了簡單的資料,一個人若果欠缺自信,感生活苦悶、孤單或壓力沉重的時,他經藉著打機去得到成感、紓緩壓力,逃離現實,排除孤單感,便容易變成「電玩成癮」。[9] 日本的玩家便因為在學校經常被欺凌,不時逃學,寧願留在家每天打16小時的電玩。[10]

其實早在1995年,美國一位名叫Ivan K. Goldberg的精神科醫生,便曾開玩笑把「上網成癮症」(Internal Addiction Disorder)偽造到美國精神醫學學會的精神疾病診斷與統計手冊上。[11] 這位精神科醫生可能一早便預測到,互聯網是會讓人欲罷不能的。

重生的基督徒因為有著新的生命便可以擺脫一切成癮習慣嗎?根據不少基督徒過來人的見證,和生命及倫理研究中心所發表的《香港基督徒沉溺行為調查2010》的資料顯示,基督徒並不能因著信仰而自動產生免疫力,變得百毒不侵。信徒可以多花時間祈求「不叫自己遇見試探」。預防上癮當然是好事,但一旦發現自己有沉溺行為,除了尋找專業人士的幫助,信徒懂得尋求神的幫助也是非常重要。

比爾威爾遜(Bill Wilson)及鮑勃史密斯(Bob Smith)創辦了專門幫助酗酒者戒除酗酒問題的團契,他們與其他成員一起建立了一套在輔導界中非常出名的匿名酗酒者的12個步驟,幫助基督徒戒酒。[12] 如果把當中的原則加上聖經的話語,實在很適合對手機或上網成癮的信徒使用。[13]

  1. 戒癮第一要訣:承認及求助(12步中第一、二步)。信徒要承認自己無能為力,仿傚舊約詩人在絕境當中,在神面前高聲疾呼,把自己的境況呈現在神面前,等候神的拯救(詩一一六3-4)。
  2. 戒癮第二要訣:認識及信任(12步中第三步)。當生命出現失衡時,需要認識神的良善,回顧神的恩典,以此成為自己信靠神,把生命全然交給神的動力。有些信徒對神拯救他人深信不疑,但可能出於愧疚,未能確信神會拯救自己。但事實上,神幫助痛悔的人(詩六)。
  3. 戒癮第三要訣:檢視生命(12步中第四、五、六、七、10步)。成癮的成因相當複雜,當人難以自控地做同一件事,背後的成因各有不同,惟有謙卑地向神禱告,幫助自己認真地檢視生命,發掘讓自己成癮的因由,求祂對症下藥,才能治本(詩一三九23-24)。
  4. 戒癮第四要訣:彌補過失(12步中第八、九步)。當成癮者發現自己的問題,希望改變的同時,內疚的情緒也伴隨而來。此外,成癮習慣也可能令成癮者身邊的人受傷。不論是成癮者還是成癮者曾傷害過的人,都很需要得到真正的釋放,而要令也他們得到釋放,成癮者需對他人認錯和道歉,這是很重要的一步。作為信徒,這更是無可避免的一步。向傷害過的人道歉,比在祭壇上獻上供物更為重要,這是神更想見到的事情(太五23-26)。
  5. 戒癮第五要訣:與神親近(12步中第11步)。使信徒逐漸離開癮好。認識自己在神國持有獨特的身份非常重要,無論人如何微小,神仍賜給人尊貴的身份:「是蒙揀選的族類,是君尊的祭司,是聖潔的國民,是屬神的子民。」(彼前二9上《新譯本》)。
  6. 戒癮第六要訣:助己助人(12步中第12步)。當過來人依靠神戒斷癮好,大可與其他有相同問題的人分享見證,讓其他人也能得著盼望,自己也用了最好方法答謝神的厚恩(詩一一六12-13、17)。

現實中,這12步是非常成功及廣泛流傳。戒癮不易,但只要常存盼望,總有脫離的一天。

假 我們相信「事實勝於雄辯」、「有圖有真相」,但近年網上有關「假新聞」的問題,卻又深深影響世界。為何我們會對假新聞無動於衷,不想查證?面對日日新聞日日假的情況,應如何處理?

我們相信「事實勝於雄辯」、「有圖有真相」,但近年網上有關「假新聞」的問題,卻又深深影響世界。為何我們會對假新聞無動於衷,不想查證?面對日日新聞日日假的情況,應如何處理?

 

[1] 香港心理輔導中心:〈認識網絡成癮症〉,2012年,網址:http://www.hkpcc.hk/v2/zh-hk/psychological-classroom/page-cyberaddition.php(最後參閱日期:2018年9月24日)。

[2] 〈網絡成癮輔導:何謂網絡成癮〉,東華三院青少年及家庭服務,2005年,網址:http://addiction.tungwahcsd.org/internet.php(最後參閱日期:2018年9月24日)。

[3] 〈港大調查揭示香港高小學生「打機成癮」問題 新網站提供打機成癮資訊及預防技巧〉,香港大學,2017年6月20日,網址:https://www.hku.hk/press/press-releases/detail/c_16488.html(最後參閱日期:2018年9月24日)。

[4] 見註2。

[5] 〈【科技關你事】打機上癮懶去大便 10歲仔大腸受損要做手術〉,《蘋果日報》,2018年6月22日,網站:https://hk.news.appledaily.com/international/realtime/article/20180622/5...(最後參閱日期:2018年7月10日)。

[6] 歐敬洛:〈韓打機成癮少年留院期間「機癮」發作 火燒醫院後逃至網吧被捕〉,《香港01》,2018年1月10日,網站:https://www.hk01.com/即時國際/148247/韓打機成癮少年留院期間-機癮-發作-火燒醫院後逃至網吧被捕(最後參閱日期:2018年7月10日)。

[7] 〈“解毒”王者榮耀:網癮如何改變青少年大腦結構?〉,《新浪》,2017年7月17日,網站:http://tech.sina.com.cn/d/f/2017-07-17/doc-ifyiakwa4250046.shtml(最後參閱日期:2018年7月10日)。

[8] 〈日中學生玩手機早衰 15歲肺似53歲〉,《東方日報》,2018年7月10日,網站:http://orientaldaily.on.cc/cnt/china_world/20180710/00180_021.html(最後參閱日期:2018年7月10日)。

[9] 〈關於打機成癮〉,「『愛.關機』小學生打機成癮預防計劃」,網站:http://www.psychology.hku.hk/qefgop/about.php(最後參閱日期:2018年7月10日)。

[10] 見註8。

[11] David Wallis, “Just Click No,” The New Yorker, January 13, 1997, https://www.newyorker.com/magazine/1997/01/13/just-click-no.

[12] “Welcome to Alcoholics Anonymous®,” Alcoholics Anonymous®, accessed July 10, 2018, http://www.aa.org/?Media=PlayFlash.

[13] 詳見吳慧華:〈若沉遇溺——從《聖經》與十二步看「心癮」釋放〉,載陳永浩編:《若沉遇溺:基督徒與成癮行為——探討基督徒成癮行為、輔導進路和防治方法》(香港:生命及倫理研究中心,2010年),頁67–77。

自拍、直播者的自我形象與感覺

郭卓靈 | 明光社項目主任(傳媒及生命教育)
23/07/2018

大家是否喜歡自拍呢?在自拍及分享的過程中,你的感覺如何呢?當中的開心和滿足是來自覺得自己將相片拍得很好?還是來自別人按讚或文字回應?這些網絡互動又能否滿足人與人之間溝通的需要呢?

英語selfie(自拍)一詞早在2002年已在網絡出現,在2012年其「人氣」愈見高企,[1] 在2013年更成為了牛津詞典的年度詞語(Word of the Year 2013)。[2] 因著社交媒體的興起,selfie被媒體、普羅大眾廣泛使用。

就算閣下不是自拍愛好者,相信身邊總有一、兩位常常在不同的環境都喜歡自拍一番的親人、朋友吧。他們總是會偶爾拿出手機,甚至「自拍神棍」進行自拍,之後就會以「P圖」(用修圖程式)為相中人美肌、美顏,再放上社交媒體分享,盼望得到友好的回應及稱讚。

男男女女都有自戀的一面

Selfie一族似乎以女性居多,有調查數據顯示,女性在各種社交媒體上發佈自拍照的平均頻率差不多是男性的兩倍,這是否表示自拍、發佈的頻率愈高就是更加自戀呢?根據美國一份在2015年於學術期刊出版、有關兩性自戀情況的研究顯示,一般而言,男性比女性自戀,[3] 男性的自戀主要體現在壓榨他人和對權力渴求的行為上,而在虛榮心、自我炫耀方面,兩性之間沒有甚麼明顯的差異。[4] 而女性之所以更喜愛拍照分享,是因為它能強化外貌吸引力這種對女性重要的特質。

以往,我們的照片,多是由攝影師或別人拍攝,無論是角度還是效果,都不是自己所能控制。但現在,通過手機自拍高質素的前置鏡頭及修圖應用程式等硬件和軟件人們可以在社交媒體分享自己認為最美的一面,自由掌控自己的形象,有人稱之為印象管理[5] 如上文提到,男、女為求提升自己的外貌與吸引力,他們可以用美圖工具甚至改圖工具,令自己看起來更美,因為當中的美肌、縮小、放大等功能,令人的皮膚、身形、面貌等都可以虛擬地「改善」了許多,[6] 筆者會稱之為「虛擬整容」。

是印管理還是喬裝騙局?

當然每個人都有自由於網上分享自己的相片,可以是感性的、性感的、神秘的、美豔的、冷酷的……更重要是透過分享照片,得到別人認同的感覺,希望別人按自己的期望來認識自己、回應自己、也有不少人會在當中建立形象。眼見眾多友人的社交媒體相片都充滿「仙氣」,欲在芸芸眾生中被人關注、讚賞,有些人自覺外表比其他人優勝,所以發放出來的相片必然要有一定水平,起碼也不能比別人的差,更不能將自己醜化,為了「生存」,不少人會P圖修改自己的相片。

這種「理想形象」在面對面見到當事人之前,或許還可以令人充滿幻想及期盼;但當你真的看到了當事人,無論是外表、談吐、性格等等,這一切都呈現在人前時,以往的幻想也可能隨之破滅。所以這種「喬裝」也只限於網絡當中出現。

互動中的寂寞

網上直播也是現今社會流行的現象,除了部份人想以此來建立知名度、賺取金錢,實在亦有不少人是沒有太多計劃,喜歡用直播分享自己即時的心情、所處的地方及場景,以及自己的想法及一舉一動。電影《圓美圈套》(The Circle)中社交媒體公司Circle有句口號是:“Sharing is caring”(分享就是關心)。直播能令觀看者有一種參與其中的感覺,直播者亦可以一邊分享,一邊看到別人的回應,這種虛擬交流亦是一種互動,觀看者的反應,也可能會影響著直播者的行動。

社會學家Robert S. Weiss於“The Fund of Sociability”一文指出:「與他人的關係是不可或缺的,如失去它們會令人感到痛苦。」[7] 當我們於網絡互動中體驗過互相關心、讚賞、分享心事……我們大多都不想失去當中的親密感或信任,雖然我們在理智上知道網絡的關係是虛擬的,並不穩固。而我們想緊虛擬關係的背後原因,可能是源於我們在真實生活中感到寂寞:缺乏分享的對象,生活中缺少被關心的感覺。

當一些家長批評子女經常留連在網絡世界中,寧願與陌生人溝通也不願與家人傾談的時候,不知道這些家長有沒有真誠地關心子女,耐心聆聽、接納他們的想法,用愛去擁抱他們呢?

明光社
明光社

 

(本文原載於第121期〔2018年7月〕《燭光》,其後曾作修訂。)


[1] “‘Selfie’ Named Word of the Year,” VOA News, last modified November 19, 2013,

https://www.voanews.com/a/selfie-named-word-of-the-year/1793416.html.

[2] “Selfie named word of the year for 2013,” CNN, last modified November 20, 2013, https://edition.cnn.com/2013/11/19/living/selfie-word-of-the-year/index.html.

[3] Emily Grijalva et al., “Gender differences in narcissism: A meta-analytic review,” Psychological Bulletin 141, no.2 (March 2015): 261–310, https://doi.org/10.1037/a0038231.

[4] 同上。

[5] Placing Individuals & Brands in the Digital World , “I Made Me: A Look At Online Impression Management” Medium, last modified January 20, 2021, https://dyi9.medium.com/i-made-me-a-look-at-online-impression-management-f1dbfb4c2ad5.

[6] 何樂高:〈【超多圖】P圖前後的絕望真相 網民:超越喬裝,完全是詐騙〉,《香港01》,2017年6月24日,網站:https://www.hk01.com/熱爆話題/100009/超多圖- p圖前後的絕望真相-網民-超越喬裝-完全是詐騙(最後參閱日期:2024年2月9日)。

[7] Robert S. Weiss, “The fund of sociability: Relationships with other people are essential and their loss can be traumatic,” Trans-action 6 (July 1969): 36–43, https://doi.org/10.1007/BF02819883.

 

電競、褪網與有品上網

歐陽家和 | 明光社項目主任
17/11/2017

明光社在十一、二月搞了兩個看似自相矛盾活動。十一月初,我們宣佈了繼續與基甸少年軍訓學校和香港基督少年軍一起舉辦《全城褪網運動》,鼓勵社會各界於十二月三日晚上暫時離開電子世界,與家人一起吃晚飯,享受面對面的交流。與此同時,我們又於十二月與JesusOnline合辦、G-Power協辦《電競牧養研討會》,與牧者們一起商討青少年在電子世界,特別是大型電子競技類遊戲(Massive Online Battle Arena)的福音、牧養策略。

有牧者在網上問筆者:「究竟明光社想人進入網絡世界,還是褪網?」我欣賞牧者的慈心,這條問題也看到他對肢體的關愛。在此簡單描述兩個活動的理念,嘗試給予大家一個討論的框架。

明光社在處理網絡議題時,和其他社會、文化議題一樣,我們是進入世界的。網絡是個空間,我們明白新一代是數碼原住民,是自然在當中生活,並習慣了當中的規則、禮貌、習慣等等。我們沒有想過要求大家完全斷絕網絡生活,這是不切實際,亦亳不必要的。我們鼓勵的是一種以正面,健康,平衡,有度的使用互聯絡的生活。互聯網只是一個載體,正如傳統紙媒,電子媒體一樣,我們看重的是內容,以及使用者的態度。

舉辦《全城褪網運動》就是因為看到不少人過分投入使用網絡,以致影響個人健康、家庭關係、工作效率,甚至令自己身心靈產生不少毛病。我們不是鼓勵大家從今以後不再上網,相反是鼓勵一種「上網有時,褪網有時」的生活態度,能收放自如地使用網絡,令生活更有效率,人際關係更緊密,同時能有個人空間,這是我們所倡議的。

至於舉辦《電競牧養研討會》,其實是明光社關注傳媒活動。明光社從創會開始就有關注傳媒的工作,當中除了關注色情文化,例如風月版;同時也關注記者的報道是否符合操守;廣告是否過份誇張失實;面對新媒體的出現,我們研究社交媒體對社會及個人的影響;網媒和紙媒的分別;以及其新聞的報道方式如何改變和影響巿民接收訊息;我們同時關注自殺新聞的報道方式是否自控,有沒有因過度的報道影響社會情緒等等。

同時,我們亦會做傳媒素養的訓練,提出應該如何閱讀、使用新聞來幫助我們以批判角度審視不同的社會議題。當中有文本分析等等。電競作為年青人喜愛的活動,再加上電競直播頻道,儼然自成一格,成為一個獨特的類型,所以我們視之為文化現象去分析,研究,並提出建議。事實上,分析網絡遊戲也不是第一次,去年Pokemon Go熱潮出現時,也曾帶出相關討論。

既然上網有時,褪網有時,人人也會上網,當然也會有人參加網絡遊戲,電競比賽等。從社會角度,我們要提出使用網絡的健康生活態度,從信仰角度我們要處理流行文化與信仰的關係和如何將信仰生活化地接合在日常生活中。但願這些活動、研討會成為有品上網的一些起點,也願這些活動能給予社會各界對網絡使用一個新的想像。

與青少年在手機文化中同行

郭卓靈 | 明光社項目主任
19/04/2017

在網絡時代的今天,手機與我們可以說「密不可分」、「形影不離」!隨著智能手機的功能及應用愈來愈廣泛,由與人溝通、處理工作事務,至上社交網站、即時通訊、網購、找資料、找地點、煲劇、看新聞、聽音樂、玩遊戲…甚至起床或提示吃藥的鬧鐘,都設定在手機應用程式內。人們已視手機為私人助理、解悶良伴,以及接觸世界的主要溝通工具。從小生長在網絡時代的青少年,在父母的耳濡目染之下,也成為「手機一族」,甚至出現令人擔憂的使用過度或失控情況。

 

文﹕郭卓靈 (明光社項目主任)

編輯﹕謝芳

 

利用手機等科技於學習

 

「在學校,我們會利用教學管理系統、流動電腦裝置及即時通訊等工具來教學、收發及管理功課,亦會使用網絡與學生討論功課。」崇真書院任教的胡文安主任認為,善用科技可以使學生管理自己的功課及溫習更有條理,亦容易讓老師和學生自己有系統地跟進學習成績及進度。

 

作為老師及家長的他,又是如何看青少年使用手機的情況?他說,在學習過程無可避免會用到手機,但是有限度的:「只是記錄功課、改正,並寄出給老師,就算討論功課也不會花太多時間。」作為家長,他認為可先了解子女的學習情況,並與子女定好使用手機的規則:「做功課時如要使用手機,是容許的;但使用完即要繼續專注於功課中,完成所有功課後,才能『玩手機』和有時間的節制。」

 

家長的責任十分重要

胡老師說,曾遇過不少家長問如何令子女不再沉迷「玩手機」。「家長的責任十分重要,如家長與子女的關係在小學階段十分重要,家長應多花時間陪伴子女,並要限制他們『玩手機』的時間,不要讓『玩手機』成為子女的習慣。」他亦認為不要以手機成為小孩子的「保母」:「每當小孩子哭,不少家長就以手機安撫他們,這種做法一定會縱容小孩子養成玩手機的習慣。當他們到中學,若養成牢固的習慣,就難以改變,也會抗拒全然聽從父母的教導。」的確,管教孩子的權責在父母手中,家長才是青少年的榜樣,如果父母日常都沉迷於玩手機,子女一切都看在眼裡時,必然會有樣學樣。

 

 

青少年﹕手機有影響作息與成績

分別就讀同校的女學生Bernice和Fish,兩人都承認手機影響了自己的作息及成績,曾想自控,減少用手機的時間,無奈卻難以控制。就讀中三的Bernice說:「當收到訊息時,手機一旦被拿在手,就不想放下…會一直看一直看。雖然明白沉迷手機會減少溫習的時間,但它的吸引力彷彿如一個呼喚,使人不自覺地用不停,一看到有訊息就會立即拿起來看。」「有沒有改善方法?」她想了想,道:「當我畫畫、寫字或練習樂器時,會刻意把電話螢光幕向下放置,那就不會再看見訊息。」她說這方法可讓自己安靜下來。

 

而中五學生Fish亦表示,在上學的日子,放學後偶而會在whatsapp和朋友傾談或上網玩玩遊戲等,但當要溫習及做功課時,她可以不看手機,讓自己安靜地做功課。

 

手機與家庭關係

問到有關手機有否影響家庭關係時,Bernice及Fish都表示有點影響,「有時大家都埋首於手機中,未必會交談。」Fish表示當回到家時,有時會見家人在「煲劇」,自己不便打擾便會回房間做功課,大家都習慣沒有甚麼交流。而Bernice亦指自己的父母回到家有時也會埋首手機,去處理工作或了解市場情況,但大家在吃飯或家庭聚會時都會放下手機,十分珍惜溝通相聚的時間。

 

胡老師坦言自己在社交媒體中,加入成為子女的「Friend(朋友)」,藉以看看子女在網上的分享,以了解他們的想法,同時也可鼓勵孩子建立自己的興趣,那麼,孩子就不容易單單埋首手機。「可能很多青少年未必喜歡加家長做『Friend』,但父母日常的關心時間不能減少。」

 

手機文化對青少年影響調查報告

筆者參與了一個由多間教育、宗教、家長教師會及社會服務團體組成的「關注傳媒對青少年影響聯席」,成為聯席的成員,並於本年四月二日向公眾發佈「手機文化對青少年影響調查報告」,內容反映了近一千位青少年使用手機的情況。當我們仔細分析報告,就會發現和上述學生及老師所分享的情況十分相似。

 

學生使用手機時間長,部份稱控制不了

從報告發現,有接近三成二的受訪青少年每天使用智能手機約三至四小時,亦有接近四份一的受訪者每天使用手機時間約五至六小時或更多;另外,有超過四成的受訪青少年只能間中控制、有時或完全控制不了自己使用手機的時間;亦有分別三成及兩成半的學生認為使用手機會影響他們的作息時間及成績。

 

父母同樣愛玩手機,減少了對子女的關心

另外,該調查亦顯示有超過三成的青少年認為父母因為使用手機而減少了關心自己。根據這份問卷,有超過七成學生在問卷中向父母表達了自己的心聲,當中有不少是希望父母可以放下手機,多和子女溝通;也有表示願意與父母一起玩手機遊戲;亦有學生表示不想父母誤會自己用智能手機是「玩手機」,而是用於學習、閱讀或與同學溝通。

 

青少年接收新聞資訊與保護私隱

問卷調查的內容亦有觸及到青少年接收新聞資訊的方式及保護自己的私隱,結果發現青少年有超過六成的受訪者不會主動進入新聞網站或網絡媒體去閱讀新聞,並發現他們未必能辨別到甚麼是新聞網站或網媒,可能會錯誤將一些非新聞的內容當作事實來繼續發放。而保護自己方面,受訪者中有超過三成六的青少年於被訪時的三個月內,曾一次或多次與陌生人在社交媒體或即時通訊應用程式中「傾談」,亦有接近半成的青少年曾三次或以上與陌生人出街玩,情況令人擔心。

 

一點建議

在問卷中,也發現青少年表達自己愈來愈受手機影響及牽制時,他們大可以尋找協助或同行者,互相提點及定下目標,逐步減少使用的時間;與友人一起建立均衡的興趣或計劃外出活動,令自己不會常常因過分空閒或者獨自一人,而又沉醉在手機世界。

 

而從青少年的角度看,父母會因使用手機而忽略對子女的關心,實在值得大家關注。事實上,青少年每日使用手機的時間不少,能夠騰出空間與父母溝通已十分有限,如父母自己都機不離手,親子時間更見稀少。因此,我們建議父母以身作則,放下手機,珍惜子女相處的時間,多與子女傾談,製造互相溝通的時刻。

 

最後,我們亦建議應增強保護私隱及傳媒素養的教育,以一些已發生的事件作為討論的開始,使青少年了解如何保護自己,不應於網上與陌生人交談及外出,以免遭到危險。並且讓他們學習接收網上資訊,主動了解時事,同時亦要小心,不應任意發佈可能傷害到別人或非事實的資訊。

(特別鳴謝崇真書院的老師及學生接受訪問。)

曾經刊載於:

談天說道,明報,2017年4月19日
 

褪網一夜 關係重聯

歐陽家和 | 明光社項目主任(通識教育及流行文化)
03/05/2016

由香港基督少年軍、基甸少年軍訓學校和明光社合辦的全城褪網運動2016,得到9間關心青少年及家庭價值的機構支持,於3月11日晚完成「褪網一夜.面對面見」活動。整個活動共超過15,000人響應,包括19間小學、10間中學和10間教會支持。

承接去年「褪網一日,生活重聯」的主題,今年更強調「褪網一夜,面對面見」,鼓勵社會各界放下手機,與家人、朋友面對面一起生活,當中除了飯聚之外,也可以一起做些有意義又促進互相了解的活動,例如運動、遊戲、收拾家居等。整個運動由十二月開始籌劃,配合網站、facebook等宣傳,收到的反應超乎預期,十分感恩。

褪網運動將網絡與現實世界進行串連,成為非常有趣的動員體驗。有機構在褪網當天適逢舉辦晚宴,於是整晚活動全部賓客均放下手機,與同桌的朋友分享交流。亦有學校於家長日,鼓勵家長簽褪網宣言,與孩子承諾一起褪網。去年參加的學校無私地向今年參與的學校分享工作紙、單張、筆記等素材。今年參與的學校同樣將他們準備給同學的材料,送給主辦機構,成為褪網運動的共享素材,也成為資訊科技與道德教育的跨學科學習資源。

今年,我們更做了一個調查。透過前,後測的方法,訪問了1,817位中,小學同學,了解他們的上網習慣,結果發現玩遊戲、聽音樂、收看視頻和與朋友聊天均是不少同學最常參與的網上活動。調查亦發現,如果花較多時間在網上識朋友、與朋友聊天,在社交網站發放視頻的受訪者,會較多預期自己不能成功褪網。

問卷亦發現過半受訪者的家庭沒有為家居上網的時間設限,年紀愈大的受訪者,他們上網就愈無限制;同時又發現愈沒有限制的受訪者,愈沒有信心能成功褪網。另外,我們發現超過六成小學生願意與家人一同褪網,但到中學階段就下降到三成五。

至於褪網後測的數據暫時仍在分析中,我們計劃在完成整個研究後,亦會撰寫報告,推動負責任、健康地使用網絡,以促進個人成長和人際關係的目標,以延續褪網運動的精神。
 

三個人,七分鐘

歐陽家和 | 明光社項目主任
24/03/2016

全城褪網運動邀請大家於3月11日放下手機、上網裝置一晚,與家人、朋友享受面對面一同談天,生活,享受一起相處的實在。作為信徒,我們更鼓勵基督徒群體在四旬期透過褪網,在獨處中與主相遇。

不少人質疑手機對生活有甚麼影響,研究科技與人際溝通的雪莉‧透克(Sherry Turkle)去年10月出版的新書Reclaiming Conversation: The Power of Talk in a Digital Age指出,現今青少年有兩個有趣的「數碼禮儀」。

1. 在一群人中最多只能有三個人低頭用手機,這是對活動尊重的表現:研究員研究手機放不放在桌上,對整個談話的影響,結果發現手機放在桌上,令人假設傾談的過程會隨時被打斷,所以談話內容會較瑣碎,不深入,甚至放棄討論。

2. 評估談話的深度,就只看首七分鐘:如果在七分鐘內未進入正題,或者在談話中間被打斷,大家就會將談話內容淺化,甚至開始使用手機做其他事。即時通訊和社交網站彷彿「填滿」現實中沒有意義的對話,但亦變相代表著你放棄談話。

即使有數碼禮儀,短訊溝通並不是最好的溝通方式,應盡量面對面溝通才能建立同理心。

網絡使用的教育與監管

歐陽家和 | 明光社項目主任(通識教育及流行文化)
19/11/2015

近日又見10歲男童因為沉迷打機與家庭反目,之後離家出走的案件。失蹤男童最後被發現原來已流連在網吧好幾天,陪伴他的是一罐曲奇、兩本漫畫,以及人來人往在玩《英雄聯盟》。孩子留在家打機,成績一落千丈,家長擔心他變成隱閉青年;但若讓孩子出街,卻又一去不返。怎麼辦?

很多人提到從家長教育着手,說要教他們好好與孩子談談如何使用網絡。明光社年初曾舉辦《全城褪網日》,呼籲大家褪網一天,結果被一些資訊科技界的友好質疑為何將問題歸到網絡身上;亦有社工質疑我們有沒有了解最終的問題是否與青少年有關,以及提出為何用禁止的方式去倡議一個議題。然而,我們一直認為完全放任的網絡政策,結果會導致現在的情況:最後要家長埋單。這其實是幾乎將現時核心及雙職的家長掟入死角。

現在的網絡政策根本完全失衡。政府不斷在學校推行資訊科技教學,也要學童看電子書,但就無視衞生署建議——孩子每天可以看電子熒光幕的時間長度。最終,孩子要用iPad學習,之後又用相同的工具遊戲。而且有部分家長未有能力控制,再加上電子產品有「電子奶嘴」般的作用,令孩子變得安靜的效果,最終學校、家長變相鼓勵孩子更多使用電子產品。但現實是,家長及學校不教他們如何適當地使用網絡,結果令青少年出現使用網絡不良的心態和習慣。這隱隱就有「新科技就等於社會發展和進步的」價值觀,可是我們卻要更好反思這想法。

所以,我們認為教育很重要,但不只是教家長,也不只是教如何控制使用網絡的時間,而是倡議社會構想及討論一個理想的使用網絡的群體,應該怎樣合宜地利用網絡,包括控制使用時間、上網的工具及在網上做的事情等。此外,也須針對不同的人的上網態度與需要,例如現在不少文職人員也抱怨公司在即時通訊工具開了群組,無時無刻都會收到訊息,變相加班工作,整天活在緊張的狀態。這也不是一種理想的使用網絡的狀態,我們認為社會要開始建構網絡社會的生活想像。

至於網絡和網吧是否需要規管,最理想當然是由業界自律開始,自發地做一些合宜的規管和聯繫。例如:網吧自律限制未滿18歲人士的入場時間和時數,以及統一現時網吧登記制度。警方如遇上失蹤人口,特別是青少年時,網吧東主應加強聯擊。民政事務局去年曾經建議參考遊樂場條例規管網吧,我們認為以此作為起點是非常可取的,也建議業界在未有正式規管以先,也可以在業內自願達成一些共識,共同作出承諾,締造一個較健康的網絡使用空間。

 

曾經刊載於:

《成報》 19/11/2015

褪網,離群與從眾

06/07/2015
網絡社會與個人成長

網絡社會,根據曼威科司特(Manuel Castells)的說法,將人與人的距離和相處方式改變,以往人在不同空間往返,要行路、使用交通工具;但現在點對點的空間往返則可以透過即時通訊工具達至。社區的不同組織,以往靠一個個小組織,之上再有大組織日積月累地串連起來,現在群組討論已可將不同的點即時連結起來,產生更大的互動。三五成群,自成「大台」,打機、食飯、示威及吹水也可以跨越空間的限制。

這種將社會組織完全改變的模式,令青少年自成長就開始習慣穿梭在不同群組,講求自主、透明與開放,而非權威的管理、客觀的規則或合理的程序。青少年的成長期特別需要朋輩認同,是故在群組更容易從眾,以獲得社群的接納,以致可以得到身份認同,成功自立。

褪網,某程度上在鼓勵兩種連結。一、透過與真實世界的家人、朋友連結,從真實世界的人身上得到身份認同,比在互聯網中與來去自如的人交往所得到的認同,感覺更真實;二、褪網時亦可以選擇獨處,在過程中更加能感受真實的自我。獨處,不是離群,而是騰出時間,真的回答:「我是誰?」

這是青少年成長期中最重要,又必須要自己回答的一個問題,否則,只會回到「迷網」之中,尋找自己。

明光社

 

網絡社群

真實社群

垂直組織

水平組織

人可自由進出

對參加或離開較有要求

分散、只有扣連

緊密、有規則

隨時可透過網絡互通消息,決定事情

決定事情有較清晰的規定,有領導

 

通識小秘訣

通識課程中,幾乎六大範疇都不能不提及網絡對整個議題的影響,但論及網絡社會形成時,大家往往提及時空壓縮,人與人距離拉近,溝通變得方便,不用真實到達另一個地方也可以與人交流及互動。網絡除了令我們生活更方便,以及加快溝通速度,它更會自成一個新空間,有自己的社群,網絡中透過不同的介面,例如討論區、社交網絡與即時通訊工具等,產生不同面貌的社群,這些社群有不同特色,亦與真實社群的互動不一樣(參上圖)。同學們如能好好理解網絡的特點,並應用到答題之中,核卷員就能看到你對整個議題的分析,而不只是將理論背出來。

 

更多相關文章,請閱《燭光網絡》101期

 

全城褪網日的思前想後

歐陽家和 | 明光社項目主任(通識教育及流行文化)
21/05/2015

全城褪網日於今年3月27-至28日舉行,除了四間學校過千名學生外,還有不少支持機構與其他在網上報名的朋友,以及當天在facebook寫下褪網宣言之後瀟灑褪網的網友們參加。褪網難;但亦有不少人未褪已驚,怕失聯。這種特別的關係和狀態,正反映我們對科技的過分迷信和依賴。

籌辦全城褪網日的想法,其實已蘊釀了好幾年。活動緣起於近年明光社接獲不少家長講座的邀請,內容都是與互聯網世界的親子關係有關。往往在講員發言之先家長們就會問道:「仔女打機/玩WhatsApp好沉迷,我們怎樣勸告也不聽從,怎麼辦?」

「不能放下」 無分大細

不能放下(unputdownable)早已成為新世代使用新媒體的其中一個現象。不少家長都為下一代著想,給他們用最新最好的手機及電腦,有家長坦言孩子用iPhone 6 Plus,自己卻在用iPhone 4,甚至小米。家中Wi-Fi長期保持1000M,孩子用的是最貴的4G網絡。家境小康一點的,為了給孩子「有節制」使用網絡,但同時又怕孩子超額使用數據,於是「折衷」用少於100元的無限上網計劃。孩子在互聯網自由奔走,所有資源是來自家長。

近年再問一下,發現不少家長們自己也沉迷網絡世界了。有家長坦言與孩子一起做了手機奴,明明一家人在家但也會用即時通訊工具交談;食飯時大家各自拿起手機與朋友聊天。部份家長曾發起暫停使用手機應用程式,但最終失敗。

褪網日的意念來源

參考過不同地方的褪網例子,有些人選擇每月放工、放學後褪網;有些則選擇褪網一天。美國這幾年幾乎每年都舉辦全國褪網日(National Unplug Day),[1] 那是由一個猶太群體發起,他們定下三月第一個周五晚上褪網一天,大家可以休息、到戶外活動或與所愛的人建立關係。

面對全城褪網日 各界反應兩極

於是,我們將此概念與友好機構分享並邀請他們支持,但有些機構聽到完之後卻表示:「這個概念很好,但是我怕就算自己都做不到。」看來「無手機恐懼症」已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地步。

我們也邀請了一些學校試行。初時學校的反應很兩極:有老師認為此活動沒有必要,因為褪網很簡單;但同時亦有老師認為當自己也常常要求同學上網找資料做功課,卻要他們褪網,根本是不切實際。在平衡兩者後,我們決定找放假的日子,那麼同學可以延後做功課的時間。結果大部份同學仍未能完全褪網,原因不外乎一不小心就開啟了即時通訊工具等。

及後至二、三月,知道這個計劃似乎難度甚高,成功率低。我們亦清楚知道原因不是做不到,而是有沒有決心做。最後我們於三月舉行記者會,請同學分享褪網心路歷程。身為家長代表的趙明在記者會中很坦白說:「褪網日,很多人以為是因為小孩子打機太勁,想佢地放下手機,但更重要的是,放下以後,大家如何相處……家長其實都要褪網,所以這是對大家的考驗。」

記者會完了後,社會反應同樣兩極:有報章撰寫社論,認為上網成癮嚴重,社會要正視問題;又有人認為褪網是反科技,沒有必要;更有前寬頻公司大老闆、立法會資訊科技界議員等等走出來,為自己界別站台,彷彿褪網一天,世界末日似的。他們又重申互聯網本來是使人生活更多聯繫,而不是失去聯繫。

褪網,重點在於讓生活重聯

其實他們說的也是,全城褪網日本來就不是要打爛任何人的飯碗。我們不是叫人永久褪網,更不是放棄科技,放棄手提電話中的遊戲。我們只是呼籲大家暫時離開網絡世界,重新建立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所以重點不是褪網,而是褪網之後的重聯。

當然,你仍然可以質疑互聯網和現實世界是否會互相影響,沉迷上網是否一定會影響真實溝通?答案是肯定的。問題是:如果你堅持認為上網一定會或者一定不會影響溝通,這其實,也是一種迷信。

褪網,讓生活重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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褪網反思:慾望、需要與意義

不少團體也曾舉辦褪網,那些活動評價正面,也帶來很多反思,唯獨當事情是由明光社舉辦,總會引來很多有趣的討論。

有一位網民在社交網站上揶揄明光社平時常常叫人禁慾,現在連上網也管,他說褪網後會去「打飛機」(即自慰),並希望得到支持,豈料有人回覆並恥笑說,褪網不能去色情網站,要自慰一整天會否太難受。(事實上,明光社從來不是禁慾機構,即使現在鼓勵大家褪網,也是一天而已。)

有社工系老師認為整個活動管教、監控意味極強,根本不是由青少年角度出發,明光社需要在理解他們的需要後才推出活動,而現在引起反彈就更證明這不是受眾所需。不過,亦有網民友善提問,怎樣才可以肯定甚麼是受眾最需要的東西?若你用生活經歷讓別人了解問題所在,這其實也是一種受眾本位。

有人也認為褪網一天,意義根本不大。網友的回應也很直接:褪網日完成那天,剛巧當晚就是另一環保活動「地球一小時」,緊接是「饑饉三十」,這些活動同樣是透過象徵式行動,去讓人重新思想生活的各種可能性。如果說褪網一天沒意義,很多活動可能都沒有意義了。
 

 


[1] National Day of Unplugging, http://nationaldayofunplugg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