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注生命倫理 正視社會歪風

性教育是「全人」的教育

─── 教會推行性教育的策略
採訪及整理:郭卓靈   |   明光社項目主任(傳媒監察及行動)
25/11/2010

除了在校園裡可向學生講解性知識外,如果教會能作出配合,提供一個開放的環境,使到不論是青少年或成年會友,都可以開心見誠地跟牧者分享自己的性疑惑和難處,並安排弟兄姊妹守望同行,相信是一件很美好的事。為此,我們訪問了香港宣教會恩磐堂的林榮樹牧師和陳傳道,以及U-Fire總幹事胡裕勇先生,盼望藉著他們的經驗分享,能幫助大家在教會的性教育上向前多走一步。
 
林榮樹牧師認為,性對於任何年齡的人士來說,都是一種誘惑,成年人,甚至老年人都不例外。而性的題目亦很廣泛,性(Sexuality)不只是身體上的性(Physical Sex),還包括了很多東西。

開設「性與信仰園地」

林牧師早年從美國回流返港牧會時,已發覺性問題需要更多的關注。及至2001年,林牧師察覺到香港人愈來愈流行上網,就主動在網上開設「性與信仰園地」,為會友、華人網友解答有關性的提問,幫助他們建立更健康的性觀念。「例如,很多年青人會問有關“Masturbation”(手淫/自我刺激)的問題……我們就把回應文章放上去,讓大家能從信仰角度了解多一些。」而由於早年有很多弟兄姊妹北上工作,當時林牧師認為「二奶或第三者」的情況亦需要關注,因此教會曾經成立每月聚會的「北上關注組」,牧養支援一些需要北上的弟兄姊妹。
 
由於談論的題材可能較為露骨,林牧師一般都不會於講壇上宣講或解答,以免令一些會眾尷尬。他只會以文字發表看法,然後上載到網上,讓有興趣的會友自行細閱。事實上,文章發表後,不單是會友,一些關心議題的人士也會以文字或電話方式作出回應,牧者於是細心解答和跟進。林牧師說,從廣義來說,這也算是一種輔導。

全人的教育

恩磐堂負責青少年牧養的陳傳道則提到,該教會因應年青人的需要,由初中開始就教導他們性別角色、聖經中的男女及青春期會遇到的問題等等。但他強調不會只專注在性的題目上,而是關注青少年整個的信徒生活,宏觀地看生命如何可以在主裡扎根成長。「只要信徒打好基礎,遇到難題就會懂得辨別是非;知道不恰當時,就知道應該如何處理了。」林牧師亦補充:「從整全的角度看,如果生命找不到目標,生無可戀,就很大機會會從『性』中去尋找刺激,或情感上的滿足。」

講得膚淺不如不講

「性」從來是教會忌諱的話題,但U-Fire總幹事胡裕勇卻大唱反調,他說不單要講,還鼓勵牧者要講得「到肉」︰「講得太膚淺就不如不講!」
 
他又期望牧者們要學習坦白:「牧者要開放自己,講自己的軟弱,否則就不真實。如果堅持很『神聖』的形象,常常單向的教導,在這個世代是吸引不了年青人向你交心。但如能互相坦誠溝通,教會的牧者能向青少年分享自己的軟弱或曾經軟弱的地方,再和他們同行就更好。」
 
胡裕勇再三強調「同行」的重要性。「不是講,而真的去同行。例如是同性戀者,無論他/她覺得自己是否有需要改變;或是他/她想改變,但沒能力改變……教會又可以如何幫助他們呢?」

合力製造基督信仰的文化

「我們的工作是要喚醒大家多點去講真愛、選擇生命,要鼓勵老師、家長,甚至社會都一起去講,鬆鬆土,利用Facebook、YouTube這些媒介去提供另一種教育的方法。」他續謂,從藝人信主、回轉,到他們以歌曲去講真愛,說見證,這些東西都慢慢形成了一種文化,有其影響力。至少在大氣電波上,不再單單只有一些負面的戀愛歌,而近期亦多了正面的、有基督教價值觀和戀愛觀的流行曲,這些都為未來的事工「開了路」,亦為青少年帶來了盼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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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上網三大原則

熊嘉敏 | 明光社項目主任(性教育)
21/03/2024

警方數字顯示,去年與兒童在網上活動有關的性侵犯案件數字較前年上升超過15%。不法份子利用交友程式,以投其所好的方式接觸受害人,進而引入性話題,其後誘使對方發送裸照,甚至進行非法性交。部份兒童誤以為手機應用程式的「閱後即刪」功能,會令發送裸照的行為變得不帶風險,因而向網友發送照片,卻不知照片已被對方保存下來,甚至遭到威脅勒索。此外,有兒童與網友認識不久就發展成情侶,被對方欺騙發生性行為,甚至有女童出於金錢的誘因自願與他人進行性交易。

網絡使用者良莠不齊,社會各界人士應該盡早教導兒童上網時要注意的原則:第一,要留心與網友的對話內容。凡涉及財物、身體(包括相片、影片和外出見面)和個人資料,都要一概拒絕。第二,就算與網友感覺上已很熟絡,要知道對方只是素未謀面的陌生人,對方所說的話不能盡信。若網友以雙方的關係作為利誘或威嚇的手段,已是不合理的相處方式,應立刻中止交談。第三,所有的人際關係應建基在安全範圍之內,包括保護身體和心靈,若對方的要求有機會令人受到委屈、受威脅、受傷害,都應果斷拒絕。社會各界人士要教導若兒童一旦在上網時遇到違反以上任何一項原則的情況,就表示危機可能已出現,兒童需要立即拒絕對方的要求、盡快告知大人,把事情交由大人去處理。

回到:每週社關焦點

學習愛惜自己

蔡志森 | 明光社總幹事
20/03/2024

聖經教導我們要愛人如己,既然愛別人那麼重要,那麼我們首先便要學會愛惜自己。愛自己不是自私、自戀和自我中心,而是要知道自己是有神的形象、是尊貴的、美善的、更重要的是可以去愛、值得被愛的。而今時今日我們面對的世界愈來愈複雜,私人和公共的界線有時亦很模糊、甚至飄忽,令我們與其他人相處時亦愈來愈容易出問題,今期《燭光》想和大家探討如何在令人眼花撩亂、應接不暇的網絡世界中學會愛惜和保護自己。

一個愛惜自己的人首先要有自信,不要常常將自己與其他人比較,更毋須因為看到其他人在網上的短視頻及微短劇鼓吹或反映的所謂潮流而盲目跟風,亦毋須太過介意其他人在社交媒體對自己的評價或回應,特別當許多人仍然以為自己毋須為網上的言行負責而胡說八道的時候。一個愛惜自己的人亦應該學會為自己做明智的決定。例如好好保護自己的私隱;在玩手機遊戲的時候要避免墮入賭博或課金的陷阱;不會被虛擬的世界混淆或取代了現實的生活;更要為自己的未來(包括退休)作好準備……

此外,個人要愛惜自己,教會和基督教機構亦然,不要因為自己的疏忽大意或自以為是,以致令教會或機構失信於人、令基督的名蒙羞。「(愛是)不做不合體統的事,不求自己的益處,不輕易發怒,不計算別人的過犯,不為不義而喜樂,只為真理而歡喜」(林前十三5-6《新漢語譯本》)。

實踐diakonia 機構教會攜手服侍基層

何慕怡 | 明光社助理總幹事
20/03/2024

面對著社會貧富懸殊的情況,明光社一直在做基督教社會關懷diakonia(原文:διακονία)工作,其中一項是幫助劏房戶及基層家庭,把上帝的愛及恩典帶給他們。

Diakonia是一個希臘文的詞語,這個字經常在原文聖經出現,但卻不會在中、英文聖經中出現。原因是在中、英文聖經中,人們不會把diakonia從希臘原文直譯過來,而是把它或與它相關的字詞意譯成to minister、serve、servant等字,它們都有服侍、事奉之意。[1] 到了19世紀,很多學者都對聖經的翻譯及文字進行學術研究,發現diakonia這個字蘊含很多表徵及意義,如對社會弱勢社群提供長期照顧。而耶穌有關diakonia的說話可見於路加福音二十二章27節和馬可福音十章45節。[2]

「是誰為大?是坐席的呢?是服事人(servant)的呢?不是坐席的大嗎?然而,我在你們中間如同服事人(servant的。」(路二十二27)

「因為人子來,並不是要受人的服事(to be ministered),乃是要服事人(to minister),並且要捨命作多人的贖價。」(可十45)

這兩節經文同時道出耶穌基督如何用祂的生命去實踐diakonia。在過去的日子,感恩有不同的基金支持及捐贈者無私的奉獻,明光社得以實踐diakonia,像耶穌基督一樣去服侍有需要的人。

明光社

機構教會合作的理想模式
一向害羞的振明(化名)從小在內地長大,由於爸爸是香港人,數年前決定來港定居。他現年10歲,本應是就讀小五之齡,但因學業成績不理想,只能安排他就讀小三。由於環境變化太大,以往在內地能住寬敞的大屋,在香港卻只能住在百多呎的劏房內,活動的空間就只有飯桌與床,故此他終日都在床上打機度日。由於不熟悉香港的環境,他也不多外出。

振明在學業上很想努力,尤其是英文,然而卻力不從心,由於資源所限,他沒法學好英文。有見及此,明光社在基金的贊助下,開辦了英文的文法班及拼音班,希望可以幫助這些有需要的基層家庭。教育可以幫助脫貧,基層學童若能衝破學習的障礙,他日便可以有更高成就。當然,我們確信最重要的是能令他們從小認識上帝。

教會機構關係密不可分
教會與機構其實可以有緊密的關係,機構只是在星期一至五辦公,強於行政、策劃,但機構並不是教會,故此牧養的工作則要與教會的牧者來配搭。現時本社便與基督教宣道會恩澳堂、學基浸信會、香港循理會賜恩堂、基督真光教會一起合作,去服侍這班基層劏房戶。本社負責尋找贊助及支持、聯絡及統籌、行政及策劃;而教會則提供場地,讓牧者可以近距離接觸及關心一班基層人士,最終令他們留在教會。

讓基層人士更多接觸教會
明光社自疫情開始服侍基層,振明一家也是本社服侍的對象,他參加英文班後,我們安排他在與住宅只隔一條街的教會上課。由於離家很近,教會現已成為振明除家中床上以外另一個可讓他透透氣的地方。現在他除了返學、放學、待在床上,更會有一個地方可以讓他留連。星期日,振明更會參與教會的少崇,與其他同年紀的年青人一起聽聖經故事,人也變得開心、有動力。在此之前,由於家庭背景及就讀非基督教的學校,他根本沒有接觸福音的機會,在這樣的合作下,他終能接觸從上帝而來的愛。

振明媽媽對兒子的轉變十分欣喜,以往振明英文成績不太好、欠缺信心,從來都不敢在人前說英語。媽媽說:「現在他願意踏出一步,主動與我說英文,雖然我不知道他說甚麼,但我很開心。」媽媽雖然不諳英語,但欣喜見到兒子的成長與進步。振明的見證更影響媽媽對教會的印象,並對教會產生好奇,她也想到訪教會,親身經歷當中的平安與喜樂,及能更深入認識教會。

明光社

教會與明光社合作的英文課程來到最後一堂,教英文的導師知道基層家庭很少可以吃到麥當勞,故他主動邀請每位學童「任叫」各類套餐,全體學童都十分興奮,振明回家後與媽媽分享喜悅,更不忘取了一些食物回家,與家人分享。媽媽告知:「因經濟上我們未必能外出吃飯,振明很少去吃快餐,故此那天振明十分感動。」媽媽感謝我們不單為兒子提供學業上的幫助,更給孩子飽腹的溫暖。一個漢堡包餐對一般人來說可說是普通之物,但對基層家庭的學童來說,他們卻是珍而重之。

 

 

再次興起教會的兒童事工
此外,在這樣的合作模式下,教會的兒童事工也被復興起來,其中一所教會的傳道人說:在移民潮下,教會的兒童事工已停止好一陣子,由於很多家庭的離開,連帶小朋友也走了。現在,與明光社合辦課程後,教會又再次響起一班小朋友的歡笑聲,教會的弟兄姊妹也願意起來承擔這項事工,一起服侍教會附近的基層家庭,當我們將感動化為行動,神奇妙的作為會令我們更感動!


[1] John N. Collins, Diakonia Studies: Critical Issues in Ministry (New York: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14), 7–8.

[2] Collins, Diakonia Studies, 12–13.

教會團體究竟向誰問責?

蔡志森 | 明光社總幹事
20/03/2024

教會團體最終的問責對象是神,在必須作出取捨時只能順從神而不順從人,這是毋庸置疑的,問題是向神問責和向政府及公眾問責,本身往往並無衝突,教會團體作為社會認可、獲得免稅資格的慈善團體,在忠於使命的同時,亦要在市民大眾面前做好的見證,在履行慈善團體的社會責任上不能得過且過。以往有些教會團體強調本身關心的是天國的屬靈事工,因而輕視所謂屬世的行政事務,很多時都不會花心思和時間在這些他們認為次要、甚至不重要的工作,既沒有按照公司註冊處和稅務局的規例辦事,準時及按規定呈報相關的會務和財務資料,呈報時又錯漏百出、甚至胡亂填寫,因而被罰款、甚至失去免稅團體的資格,並給公眾管理不善的印象。

近年由於政府部門的監管較為嚴謹了,因此大家的警覺性亦有所提高,但不幸的是有時雖然只是個別機構出了問題,卻很容易會影響大眾的觀感。今年初正生書院的事件對慈善團體的公信力帶來了很大的衝擊,作為一個需要向政府和公眾問責的免稅團體,其負責人有責任盡快站出來回應,以釋公眾的疑慮,可惜當事人卻一直未有公開交代事件,或解釋當中一些關鍵的疑點,加深了公眾對團體的負面印象。正生的事件從現有的公開資料(主要是警方的指控)來看,有幾點應該成為所有教會團體的鑑戒。

首先,作為一個免稅慈善團體,必須尊重捐款人的意願,以及向捐款人交代其捐款是否用於指定項目,若果已轉往其他項目,事前是否有徵求捐款人的同意?作為慈善團體的負責人必須明白,公眾的支持和信任,不應是建基於團體表達了如何偉大的願景、憑藉個人的魅力或說故事的感染力,而是團體是否言而有信,按照團體成立的目的和對外的宣傳來辦事,向捐款人、支持者和所服侍的群體問責。作為教會團體及其負責人,要建立公眾的支持和信任往往需要一段長時間的努力,但要摧毀卻可在一夜之間,正所謂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其次,作為免稅團體,賬目必須清晰,當中的款項更不應轉往任何董事或同工的私人戶口,以免有瓜田李下之嫌,亦要避免有任何個人利益,所有免稅的慈善團體,有責任公開其核數報告,讓公眾了解機構的財務實況和核數師的評語。對於教會團體來說,有時很容易跌入所謂信任的陷阱,以為很信任某位牧師、總幹事或當會計的弟兄/姊妹,就不應該懷疑對方,若事事要求交代的話,便會令對方覺得不被信任,結果只會令這些被信任的人因為沒有人監察或守望,跌入了不必要的金錢和權力的陷阱,只要一百個或一千個當中有一個因此受不住引誘或者因為辦事糊塗而犯錯,也會火燒連環船,令其他相類似的人和團體的聲譽受牽連。良好的監察制度其實是對有權力的人和團體的保護,教會團體必須建立良好的財務管理,確保如何正確使用募捐和奉獻得來的資金是十分重要的。

此外,社會的需要不斷在轉變,慈善團體與時並進是應該的,但任何轉變亦須顧及法例的要求,以及讓捐款人充份了解,作為基督教慈善機構,我們不能說自己只向上帝負責,上帝自有判斷,因為慈善團體的免稅資格涉及公眾的利益,亦須向公眾問責,否則大家便不應亦毋須向公眾呼籲捐款,只需自己私下祈禱求上帝供應就可以。今次事件令人憂慮的是,事件除了會損害公眾對其他慈善團體的信心之外,更令人擔憂的是政府會以此為藉口,加強對所有慈善機構(包括教會團體)的監管。

當然,按《稅務條例》第88條,獲豁免繳稅的教會團體,與所有慈善團體一樣,所做的事都應該按照法例的要求、以及符合成立的宗旨,並且做好有關會務和財務的報告,這也是重要的社會見證,讓人看到教會群體做事光明正大和合情合理,是真正關心鄰舍和社會上不同的群體、以及重視社會的公平和公義的組織應有的表現。今次事件提醒所有教會團體必須加強機構的管理,避免任何個別的董事和主管可以繞過應有的程序,去做一些偏離了機構初衷的事情,亦要增加透明度,向捐款人和公眾問責。

不過,政府的監管只應觸及機構在行政和財務上是否依法辦事,而不應涉及宗教的內涵和機構的使命,更不應要求慈善團體肩負任何政治任務,例如唱好政府或參與聆聽領導人的講話和學習會、出席充撐場面的「俾面派對」等,更不能將是否聽話合作成為是否發出免稅資格的條件,政府必須明白,賦予教會及慈善團體免稅的資格,並不是政府對機構的恩惠,因為許多慈善團體能夠發揮靈活、創新和快速回應社會需要、化解社會矛盾的角色,這在官僚心態和公務員架構之內是難以達成的,慈善團體是政府的伙伴而不是下屬,不應對慈善團體施加一些不必要的限制。

所謂有危亦有機,正生事件雖然令公眾對捐助慈善團體產生了一些疑慮,但也是一個很好的機會,讓公眾日後要捐款,或弟兄姊妹要奉獻給某機構之前,會更審慎了解其日常工作。作為教會團體只要努力服侍,再將成果客觀地告訴大眾,這是加強彼此關係的一個契機。機構和奉獻者的最理想關係不只是財政上的支持,而是在服務和行動上的參與,但願日後見到的是更多認真了解後才奉獻的有心人,以及言而有信,值得大家支持的機構。

微短劇的亂象

歐陽家和 | 明光社特約撰稿員
20/03/2024

劇集,很多人愛看,以前主要看電視台製作的劇集,近年不少串流平台也有自家製作的劇集,但隨著短視頻和相關網絡平台出現,短劇漸漸成為主流,一集兩分鐘,拍下100集也不足四小時的網絡短劇,讓生活急速的城巿人既可煲劇,又不用捱60集長篇劇,不用快進(fast forward),直接看完,題材更是一般長劇的大集合,穿越、復仇、重生等等,劇情要愛情有愛情,要殺人有殺人,最重要是不少故事引入爽劇元素,情節緊湊、簡單,務求每兩分鐘要觀眾感受一次高潮迭起。[1] 這些短劇又稱為「微短劇」,其成本低,利潤高,不過當中包含的一些價值觀卻令人不敢恭維。

內地在2023年11月宣佈,要整治抖音和小紅書等社交平台的微短劇,其實整治工作早在2022年11月已開始,截至2023年2月,已有25,300部微短劇下線,及至11月,一共有170萬集微短劇下架,當中多被批評為「色情低俗、血腥暴力、格調低下、審美惡俗」。[2] 不過,這類短劇又豈會因為當局禁制就不再拍攝,在豐厚利潤下,仍有人繼續拍攝,就以內地短劇《我在八零年代當後媽》為例,前期投資80,000元人民幣,拍攝10天,就創造出一天內賺2,000萬元人民幣的收益。[3]

這類網劇大部份都在短視頻平台播出,畫面大多是直度的,專攻手機平台,每集大約2至10分鐘,內容確保在短時間內吸引眼球,務求「看一段就會想看全套」,因為短視頻平台只給用戶免費看幾集,之後就要到短劇平台付費收看,或好像串流平台般支付月費才能看全劇,據說製作團隊目標收益大概是1比1.5,假設投資10,000元人民幣,目標就是收回15,000元人民幣。[4] 當然這些短劇也遭嚴重盜版,很多舊的網劇,不論是否已下架,也可以在不同的平台免費收看。而故事內容情節,不管有沒有問題,短劇已免費流出,當然製作時是沒有怎樣監管,最多就是播放時在畫面顯示一句「影視效果,請勿模仿」,就當做了教育工作。

故事雖然有很多題材,但因為劇本不足,大部份故事萬變不離其宗,都是根據一些受歡迎的網劇,加入不同的韓劇或陸劇的內容,並作一些修改。故事骨幹基本一樣,情節就是抄來抄去,或者將不同的情節次序或者細節修改,原創的內容不多。由於部份故事來來去去都是同一套路,甚至可以視為一個受歡迎的「類型」,而這些類型能夠流行起來,也會引人反思。在此會介紹幾個比較經典的類型。

1. 霸道總裁:這是在內地和台灣地區流行的愛情故事類型,主題大多為外表高大英俊,有財有勢的男主角,既是企業總裁,性格又強勢,他狂熱地愛上平凡的女主角,當中表達愛意的方式非常粗暴,例如會強吻她,又不懂女孩的溫柔。類似故事用了極端的男性中心主義的論述,女性雖然被粗暴對待但同時卻有被照顧的感覺,所以深受女性觀眾歡迎。此類故事題材亦流行於網絡文學,有評論者認為這種文體根本上是崇拜強者和專制思想,並不是真正平等的愛情。[5]

2. 戀愛腦:不少網絡短劇的故事主人翁均被形容為「戀愛腦」,當中有幾個主要特點,面對自己喜歡的對象,只看到對方優點、忽略或否定其缺點,為了討好對方不惜放棄自己的想法,極度渴望對方,不尊重對方的時間和空間,不接受對方與其他異性見面,情緒起伏大,對伴侶的行為過度敏感和解讀。[6] 過份沉迷戀愛腦的故事,令人擔心的是觀眾也會有戀愛腦,最後難以自拔,以為戀愛就一定是這樣才對,但實際上戀愛的面向有很多,更重要的是,人的生命不只有戀愛這個部份。早前香港電視台與內地網台聯合製作的劇集《新聞女王》,就被內地形容為「終於有一套沒有戀愛腦的職場劇」,可見內地觀眾也對過份戀愛腦的劇集,到達厭惡的程度。

3. 重生復仇:主角往往因為受了不公平或悲慘的對待,甚至可能被殺死,但最終沒有死去,反而可以回到「未死」之前的日子,又或者直接穿越到前一世,透過自己預先知道未來的事件,實行他的復仇大計,對付那些曾經陷害他的人。類似的故事不少來自日本,但及後在內地的劇集「發揚光大」。這類故事的問題是,重生之後主角是否必定要復仇?其實如果時光已倒流,事情未發生,這仇又如何報呢?復仇過程中,更多讓觀眾看到的是權力如何一次又一次不公平的傾斜,然後主角如何像曾經苦待他的人一樣,以新的身份一雪前恥。

4. 草根逆襲:本來是十分正面和熱血的內容,但卻充斥了負能量。主角原為草根人物,來了一個大逆轉成為成功人士,他/她可能是殘疾人士、入贅女婿、植物人、沖喜新娘等等,並會被加上很多負面的標籤,同時又有很多不相信主角會成功的反派角色,他們不斷在故事中散播負能量,說主角不可能成功,更會有理應與主角站在同一陣線的人,例如伴侶或者家人,時常質疑主角的能力和不斷叫主角早日放棄,又說其他人做相同的事也會失敗,主角是不可能成功。即使到最後主角真的成功了,他們也不會歸因於主角的努力,只會說這是主角透過不正確手段得來的結果。草根人物最終成為成功人士,但卻失去對人的愛和信任,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就如此不斷被破壞和踐踏。[7]

5. 後宮權鬥:後宮權鬥劇描述女性之間極端的爭鬥,為了得到男主角的歡心,不惜用盡一切的方式去吸引男主角,並將其他以姐妹相稱、表面上是非常友好的朋友踐踏,互相陷害,互相殘殺。類似的故事有很多變化,當中有很多扭曲的攻心計,或者將人性的陰暗面不斷放大。不少人質疑類似的權鬥,走到自相殘殺,不理是非的地步,也是一種社會悲哀,甚至要問這類後宮的故事,是否隱喻了社會的無奈?人究竟是否應該只活在充滿鬥爭的社會中?[8]

微短劇的產量雖多,但題材頗窄,同質性強。可怕的是當相類似的東西不斷重複湧現,巿場接受的同時,是否亦展現了社會接受某一種價值觀,或者被某種價值觀所操控?上述題材和故事情節也可見於不同地區的電視連續劇中,或者我們在煲劇的同時更要問,我們有沒有留意到自己在接受著一些想法或價值觀?我們是否真心希望世界變成那個樣子?離開戲劇世界之後,這類故事會否還在影響我們?


[1] 〈過半受訪青年直指網路微短劇「硬傷」:製作粗糙、設定雷同〉,中國青年報、中國新聞網,2023年12月25日,網站:https://m.chinanews.com/wap/detail/chs/zw/10134571.shtml(最後參閱日期:2024年3月12日)。

[2] 〈中國整治抖音、小紅書「微短劇」 1年下架170萬集〉,壹蘋新聞網,2023年11月15日,網站:https://tw.nextapple.com/international/20231115/2C4963CF163E17B6AB7E8CDD16A963E2(最後參閱日期:2024年3月12日)。

[3] 〈豎屏短劇彎道超車,拿捏觀眾成大趨勢?〉,奇遇影評、網易,2024年2月18日,網站:https://www.163.com/dy/article/IR8SGPN6055216HW.html(最後參閱日期:2024年3月12日)。

[4] 〈微短劇風靡背後,一些亟待厘清的問題〉,羊城晚報、中國新聞網,2024年1月8日,網站:https://m.chinanews.com/wap/detail/cht/zw/ft10142202.shtml(最後參閱日期:2024年3月12日)。

[5] 〈霸道總裁文〉,維基百科,自由的百科全書,2022年5月3日,網站:https://zh.wikipedia.org/wiki/霸道总裁文(最後參閱日期:2024年3月12日)。

[6] 〈一心動就降智,一戀愛就上頭丨“戀愛腦”是如何形成的?〉,澎湃,2021年9月10日,網站:https://www.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14409768(最後參閱日期:2024年3月12日)。

[7] 〈從《完蛋,我被美女包圍了》到出海短劇,爽文背後的「中式受辱」情結〉,36氪,2023年11月29日,網站:https://36kr.com/p/2538789680473602(最後參閱日期:2024年3月12日)。

[8] 〈宮鬥劇〉,Baidu百科,網站: https://baike.baidu.hk/item/宮鬥劇/1225104(最後參閱日期:2024年3月12日)。

與受困擾青少年同行的教會

吳慧華 | 生命及倫理研究中心高級研究員
15/02/2024

或許以前的年輕人是「少年不識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但今時今日,學業上的挑戰、社交平台等種種壓力,都足以讓年輕人「早已識盡愁滋味,未賦新詞亦說愁」,年輕人的愁是真實的,每一位年輕人面對的問題或許並不相同,但相同之處在於無論身處哪一個社會階層——基層家庭、小康之家,又或是富有人家,都得面對一些不能逃避的問題。社會視年輕人為寶貴的資產,教會何嘗不想好好牧養下一代,但面對受情緒困擾的年輕人,教會可以如何牧養他們?另外,教會是否必須投入大量的人手,才能夠支援受情緒困擾的年輕信徒?馬鞍峰香港教會主任牧師李志剛博士在此分享他的經驗,希望能為大家帶來啟迪。

讓群體成為組員的支援

馬鞍峰香港教會(下稱馬鞍峰)的全職受薪同工只有10幾人,卻要面對2,000多名會眾,其中不少是年輕人,除非有些信徒只適宜透過個人輔導的形式支援,如果以一位牧者每次服侍一位信徒這種較為傳統的輔導形式來幫助年輕人,牧者一定心力交瘁,所以馬鞍峰會用群體的模式來解決個人的問題。歡躍新生事工(Celebrate Recovery)本由美國馬鞍峰教會開創的,當中提及一些步驟,與幫助成癮者的「戒酒無名會」12步驟有些相似,不過教會在其中加入了八福的聖經元素。這12步包括了「我們承認自己無力控制自己犯錯的傾向,我們的生活已經變得難以管理」;「我們開始相信,有一股比我們更強大的力量(神)可以讓我們恢復理智」;「我們決定將我們的生活和意志交給上帝照顧」等。

每一位成癮者,甚至有自殺傾向的年輕人,都可以在自願的情況下參與歡躍新生事工。與「戒酒無名會」一樣,馬鞍峰的歡躍新生事工是以同行者的形式來支援有需要的信徒。各人根據自己的癮癖,男女分開加入不同的小組。雖然人們知道歡躍新生事工是為到受情緒困擾的信徒而設,但參加小組的年輕人都不會覺得難受或有負擔,相信這與馬鞍峰所推行的四個核心R(Relax,Relational,Relevant及Real)有關。

四個核心的R

先談第一個R是Relax(放鬆),馬鞍峰營造了一個很輕鬆及自在的環境給信徒參與聚會,即使年輕人在敬拜時玩手機,也不會被人沒收手機,也不會被人投以怒目。教會給予年輕人自由,一開始,他們或許不太清楚崇拜意義,也不能投入在敬拜當中,但他們選擇在教會玩手機,而不是在家中玩手機,這已經是好事,日後他們或會投入敬拜,甚至願意參與事奉。按照他們的步伐給予他們時間及空間是很重要的,歡躍新生事工願意給予年輕人時間和空間,基本上這項事工的牧養工作為期一年,如果組員仍覺軟弱,可以按著自己的情況留下來。

第二個R是Relational(關係的),每個人都不想成為孤島,而是希望與人結連,即使在教會玩手機的年輕人,其實也想與他人結連,否則他們乾脆留在家中玩手機便可以,也不會回來教會。只要他們感到自由及安全,在他們參加活動時,他們會很深入地分享自己的感受。關係是重要的,歡躍新生事工雖然沒有為情緒受困擾的年輕人提供專業服務,但它提供的是同伴彼此的支援,讓組員在一把保護傘下彼此保護。

第三個R是Relevant(相關的),教會今天談的道,需要與日常生活相關。道是很有威力的,但有威力的道如果用很沉悶的方式去表達,也會失去功效,道不用長篇大論,簡單地點出重點便可以,也不必提供一個絕對的答案,就如耶穌會用比喻,祂知道群眾能夠聽多少,並引導他們去思考。神的話語是有能力的,歡躍新生事工所採取的12個步驟,每一個步驟都會有對應的經文。

第四個R是Real(真實),馬鞍峰對領袖的要求很高,這裡指的不是靈性要夠高,而是要夠真,合資格的領袖,他們樹立的榜樣是知道自己是罪人而不是聖人,願意把自己真實的一面呈現在弟兄姊妹面前,他們敢於與人分享自己的過錯及如何被神改變。同樣,馬鞍峰也是要求參與歡躍新生事工的事奉人員,必須在組員面前真實地呈現自己,作為一名重生的基督徒,他們需要分享自己過去的軟弱,例如坦言自己曾有自殺傾向,又或是其他癮癖等,他們都靠主得勝了,而這些經歷更可鼓勵其他組員。當領袖或事奉人員如此透明,其他參與者便不會因為加入小組而感到難堪。

謹守保密原則

另外,歡躍新生事工要求每一位組員為其他人保密,組員分享的內容都絕不能外傳,每個人的故事只能留在小組中。馬鞍峰在這方面極度嚴格,若有人令其他人的事情外洩會被勸告,若屢勸不改,他們只能離開教會,因為人的話語不但會拆毀人,也會扼殺會眾對教會的信任,馬鞍峰絕對不能容忍這種刻意的人為傷害。

要回應年輕信徒的心靈需要,傳統的教會有不同的模式和做法,馬鞍峰根據本身的獨特之處,為青少年提供了安全及透明的空間,讓他們在分享自己的問題之餘,也可以投入事奉,例如教會為想參與拍攝或敬拜事奉的年輕人,提供器材及導師,幫助他們發揮恩賜。參與事奉其實亦有助改變他們過往的世界觀,建立健康的形象,這一切對於受情緒困擾的年輕信徒來說,都有極大的幫助。

編者序:成長中的障礙賽

蔡志森 | 明光社總幹事
14/02/2024

一代不同一代,當世界的轉變速度愈來愈快,不同世代面對的挑戰差異可以很大,無論是在上世紀70、80年代香港經濟起飛時成長,或是千禧年前後較富裕環境下成長,以至過去幾年在社會運動和疫情陰霾下成長的青少年,所面對的挑戰截然不同,作為父母、老師和導師的,大家的成長經驗恐怕難以成為主要參考。過去幾個月,香港學童自殺的情況令整個社會都震驚和傷心,究竟青少年面對的嚴峻挑戰是甚麼?他們的抗逆力出了甚麼問題?家長、老師和所有關心青少年的社會人士又可以做甚麼?這是大家都十分迫切想探討的。

在美國,一個關注精神健康議題的網站指出,現時青少年經常面對的問題主要是受社交媒體的影響、自我形象低落、外貌遭負評、同儕壓力、欺凌、學業上的挑戰、外在各種壓力、與性相關的危險行為、藥物或賭博的沉溺行為、抑鬱和焦慮等。[1] 就以上各點,本書希望可以幫助各位關心下一代的朋友,了解青少年在成長中所面對的種種障礙,並以合宜的方法和態度協助他們跨越這些障礙。

本書收錄有關沉溺行為的文章,主要是回應青少年沉迷電玩的情況,另外,亦收錄了有關靈性支援的文章,讓家人、朋友可以幫助青少年面對各種衝擊。作為教會群體,我們相信如果青少年能在靈性層面得到餵養,由聖經真理導引他們,便能更堅實的成長,即使面對再混亂的世代,走進了人生低潮,他們也不會失卻盼望。因此,本書的最後一個部份為信仰支援,盼望透過相關文章,回應青少年在靈性方面的需要。盼望本書,能為青少年,以及他們的同行者帶來一點幫助。


[1] LCPC, “12 Common Teen Issues & How to Support,” Choosing Therapy, last modified May 4, 2023, https://www.choosingtherapy.com/teen-issues/.

乾坤空,歲月去

林俊牧師 | 林俊牧師為法國圖盧茲城宣教士,他在堂會事奉崗位退休多年,之後任不同地方堂會短期宣教士及作推動宣教事工牧者。師母在2022年亦提早退休和牧師同行宣教。他們現於法國圖盧茲城Toulouse華人群體、與已工作超過十年的香港播道會宣教士同工配搭事奉。
18/01/2024
專欄:有情無國界 (*所有文章只屬作者個人意見,不代表本社立場)
國家:法國

天地的正氣像悄然退席,歲月也流逝得那麼理所當然。新舊歲交替之間,天災有中日印尼地震,人禍有俄烏、以哈戰爭持續,中東糾紛加入了黎巴嫩、伊朗及也門,亞洲又有台海、南北韓及中菲。而在新年伊始又知道了在香港一位我敬愛的老姊妹病逝,這樣的氛圍,用「新年快樂」來祝賀,心情有點矛盾。

明光社

但上帝給我安慰叫我得力。平安夜下午崇拜講完道後經過五個小時火車在深夜到達巴黎,第二天發現忘記帶每天必須吃的藥,但我要15天後才返回家,嘗試聯絡相熟的醫生處方,但她外遊了所以不能立即處理,而她開的舊藥方亦已過期,她便叫我快點找其他醫生。當天是聖誕節,不知哪裡找醫生幫助,而大部份藥房都放假了。我惟有在網上找藥房,用已過期及已曾使用的電子藥方去取藥,結果連醫生都認為解決不了的難題,藥房竟然幫我取得藥物。何等感恩!

這次到巴黎參加的聖誕福音營中,營舍是一個巴黎教會買下的城堡。看到一些營友在生命的徬徨中找到生命的勇氣、動力、使命及喜樂,縱然城堡的設備對營友來說有如身在曠野般不便,但營友間的互動友愛和參與的活動,仍然產生很多啟發的效果。逗留在巴黎的兩週,與新知舊雨的交流,也豐富了人生路。另外,參觀了一個按牧典禮,受按者是一位中年弟兄,並受差遣在巴黎的華人神學院中服侍,為上主的教會多了新力軍而興奮。按立牧師的教會,以巴黎教會規模而言,只算是中小型教會,本身已經有一位女牧師,現找到一位已接受神學造就並在神學院任職行政的弟兄,教會欣賞他的行政、講道和教導能力,在他義務兼任一年牧養工作後,就決定按立他成為牧師,並同時舉行差遣禮差他做本地宣教士,既在現職的神學院工作,也在教會兼任牧職。而這教會不單做本地宣教,也準備差派一姊妹到中東向當地人宣教。看到巴黎有如此國度視野的教會,真叫我異常興奮感恩。

請為圖盧茲的事工發展禱告,讓我們順利成立一間有宣教意識、能見證主、沒有詭詐的教會。在1月14日的主日,我們有一位姊妹受洗,她思考了很久才作此決定,為她的信心成長並願意洗禮而感恩。也求主帶領我們,讓申請簽證難題得解決,最起碼可順利逗留至今年。

機構策劃 教會牧養

何慕怡 | 明光社助理總幹事
18/01/2024

明光社自2020年開始服侍基層家庭,那時正值疫情嚴峻之時,估不到短短三年,我們已服侍超過600戶劏房及基層家庭。回想當年,當大家知道我們有感動在疫情之中服侍有需要的家庭,來自四方八面的物資、奉獻便齊集在明光社,等待向有需要的劏房戶派發,我們的會議室頓時變成了倉庫,為基層及時送上溫暖。

教育可以幫助脫貧及擺脫跨代貧窮,故舉辦各類補習班、興趣班,基層家庭不會因為家庭經濟狀況不佳,而失去課外學習的機會。此外,我們又與基層家庭一起戶外參觀、提供訓練機會等,基層的學童居住在狹小的空間,欠缺自信、眼界,我們希望能提高他們的閱歷及抗逆能力,透過親子的戶外活動,也能幫助建立良好的親子關係。

然而,我們所作的,並不只為填補他們物質的需要,這是短暫的補充劑。要他們擁有正向價值觀的人生,轉化他們的生命,我們希望最終他們能獲得心靈的富足,認識上帝,親自與祂建立關係,故此舉辦的活動,大部份都會與教會合作,期望我們的資源加上教會的牧養,可以讓他們感受耶穌基督的愛,決志信主,投入教會生活。在這數個月,我們分別與五間教會合作,安排劏房戶在居住附近的教會參加英文課程,我們負責策劃、提供一些資源,教會則負責牧養。其中一間教會,在課堂完成後,弟兄姐妹在開會後決定擔起服侍劏房戶的使命,讓這些家庭繼續留下,繼續被支援、牧養。在功成身退之時,感恩這班劏房戶可以繼續留給教會牧養、教導、關顧。這次的合作,不單幫助劏房家庭,更加喚起了部份教會關心基層服侍的心及燃起他們宣教的火熱,實在感恩。

劏房戶、基層家庭的需要及困難不會因為疫情的緩和而消失或減少,我們一直希望透過種種的途徑喚起社會的關注,盼望更多有心人能加入我們的行列,與基層家庭同行。然而,疫情過後,捐贈及奉獻逐漸減少,現時我們的劏房戶事工餘下的經費,只能維持大概六個月,若果再沒有新的捐贈來源,劏房戶的服侍將受到影響。

把握近在眼前的差傳機遇

蔡志森 | 明光社總幹事
12/01/2024

耶穌經常被人批評的是祂喜歡接觸一些主流社會認為身份低下、被人看不起、被人討厭的罪人、甚至人人避之則吉的病人,並且與他們一起吃喝聚會,當大家想起這些故事的時候,自然會想到稅吏、妓女和痲瘋病人等等。不過,若果大家想深一層,耶穌想提醒我們更重要的是不要自以為義、將自己看得比某類人高一等,以及將一些人拒於上帝恩典的大門之外,因為我們根本沒有資格決定誰人可以得救、誰人可以親近上帝、誰可回應上帝的呼召跟隨耶穌。

過去十年的社會運動,雖然激發起不少人對民主自由和公義的渴求,但同樣造就了一些偏激的思想,為了追求美好的目標而採取或容忍一些本來大家不接受的激烈手段,並將責任推卸給另一方,認為對方不仁所以我方可以不義。而更令人憂慮的是由此而來的社會撕裂,不少人由於在社會運動中曾經有過被對手以不同手法(不論是現實或網上)欺凌,心中積壓了無法宣洩的憤怒、甚至有創傷後遺症,已經將與自己不同政見的人完全對立起來,並且腦中不斷浮起一些令自己憤怒的畫面,再加上政府這幾年採取不少強硬和專權的手法,更令不少人感到政府得勢不饒人,根本無意修補撕裂,沒有最差、只有更差,要化解雙方的怨恨愈來愈難。令人遺憾的是不少基督徒亦無法倖免,深受這種因政見不同帶來撕裂的社會氛圍影響。

當政見凌駕信仰,其中一個嚴重的問題是我們竟然以為自己有權否定一些與我們政見不同的弟兄姊妹的生命,甚至認為有些人不配獲得救恩。有些弟兄姊妹因為對中央、香港的施政和文化不滿,以至對內地同胞也有很大的抗拒,對服侍新來港人士的熱誠亦有所下降,令人惋惜;即使內地的宗教政策愈來愈緊,傳福音及宗教活動固然限制在教會的四面牆之內,信徒的未成年子女亦不能參與教會的活動(包括主日學),網上的福音信息亦受到嚴密的監控。在科技愈來愈進步的情況下,教會反而要走回頭路,透過中波、短波作電台廣播。不過,當上帝關上了一道門,祂亦很可能同時打開一扇窗,若果我們對同胞的福音工作、對未得之民的差傳工作有負擔,其實今時今日在香港便有大量的機會。

每年除了約有50,000人由內地來港與家人團聚之外,截至11月,2023年透過各項吸納人才措施抵港的人士以及他們的家屬有近15萬,當然,他們還有一些不同的途徑來香港,大家現時在巴士、港鐵和街上經常可以聽到有人在說普通話便可見一斑。就算不用返內地,我們要向同胞傳福音毫不困難。以前有些弟兄姊妹覺得要返內地宣教很困難、也有很多擔憂,但今天機會就在我們面前,希望葉公好龍的故事不會出現在我們的教會,就是大家常常將向同胞傳福音掛在嘴邊,但當同胞真的站在我們面前,我們卻避之則吉!

不過,就算大家有負擔,當前的新移民事工和以前亦有很大的分別,因為受過高等教育來港的專業人士、以及在大學供讀學士、碩士、甚至博士課程的內地學生人數已愈來愈多,以前的新移民以內地來港與家人團聚的婦女及她們的子女為主,因而教她們學習廣東話、融入香港社會、知道有哪些社區支援、以及為她們的子女補習等等的活動可能十分適合,但現在教會需要考慮的是如何滿足一些受過教育和生活條件較好的知識份子對信仰的好奇,這種好奇不單是頭腦知識上的,更重要的是生命和生活經歷上的見證。而且除了接受他人的服侍,其實他們亦會成為服侍其他新來港人士的最佳人選。對不少本來以中產為主的教會來說,要裝備弟兄姊妹作這方面的服侍是比較容易的,問題是弟兄姊妹是否看到這等待收成的莊稼,以及是否願意為了福音的需要而放下自己的政見和走出自己的安舒區,重新調整傳福音的策略。

我們要以宣教士的心態去面對今時今日的差傳機遇,作為宣教士的當然毋須完全認同當地的政治宗教及文化,例如到回教、佛教、或印度教的國家宣教,並不代表要認同當地的宗教,甚至有可能會違反當地某些限制傳福音的法律,我們不是要蓄意與當地政府對著幹,但要傳福音就要靈巧像蛇,只是謹記要純良著鴿子,耶穌基督給我們的榜樣是要以愛勝過恨、要以善勝惡。我們沒有理由拒絕向我們不熟識、不喜歡、看不起的人傳福音,因為深信耶穌願意與所有被人輕看的人一同坐席,世上亦沒有基督的寶血不能遮蓋的罪人。希望我們不會成為福音書所描述的惡僕,自己被主人免了所有債,卻反過來逼其他欠自己債的人還錢,任何政見都不能凌駕神愛世人的心,作為忠心的管家,我們有責任主動了解身邊的鄰舍有甚麼需要,愈是艱難的歲月,我們愈需要保持單純的心。

無論是只會停留幾年的港漂、或是移民來港的同胞,他們剛到港的頭幾個月,是他們最需要支持、亦最願意接觸新朋友的時候,能夠把握這時機與他們建立關係,是讓他們能夠繼續參與聚會和探索信仰的有效方法,要使萬民作主的門徒不是一句口號,而是我們作為基督徒的召命。

毒粉與毒性追星

歐陽家和 | 明光社特約撰稿員
12/01/2024

近年香港偶像文化重燃,新一代的偶像文化遇上網絡,以前劣質追星潮未有因為時代的改變而消失,反而因著網絡文化令情況變得更嚴重,有文化評論指出因著網絡盛行,不少人組成反對某某明星的群組,成為「毒性追星」(toxic fandom)的群體。心理學家指出毒性追星影響個人的心理健康。如果發現自己追星時變得負面,失去了正確的價值和動力的話,應該離開現時的追星群體,去一些健康的組織和群組追星,減少負面的影響。

翻查香港近期的娛樂新聞,不乏毒性追星的新聞,人氣愈盛的明星,愈多負面群組狙擊。例如姜濤前陣子一次外出表演被網民質疑,姜濤貼出該網民的社交媒體賬戶反擊,令網民的身份曝光,姜濤的舉動引發不少負面網絡攻擊,認為他是名人有較大的影響力,不應欺負一般網民。最後姜濤公開道歉,但事件亦引來不少人質疑,這些不喜歡姜濤的人,是否隱姓埋名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公審自己不喜歡的人?

又有一說指在2024年元旦舉行的樂壇頒獎禮前,為了「抗拒」男團MIRROR獨大,部份毒性追星的網民就發起「我呼籲全世界票投尹光!」尹光順利殺入「我最喜愛的男歌手」最後五強。[1] 類似的文化不是香港獨有,外國有團體因為不喜歡《星球大戰》(Star Wars)系列電影、劇集,以及Marvel公司出品劇集的某些安排,粉絲居然成立不同的群體在網上連結起來,出迷因圖(meme)、寫反對文章,恥笑這些公司某些故事的編劇甚至演員等等。[2]

另一種毒性追星的例子就是狙擊該明星或者品牌,但凡他們出現均結集力量給予負評。例如部份Marvel的作品在影視評論網站爛蕃茄(Rotten Tomatoes)就曾被炸得體無完膚,劇集Ms. Marvel就因著近三成網民只給予最低分的一星,令其整體評分曾經出奇地低至6.1分。在香港,MIRROR成員呂爵安(Edan)去年推出的新歌Again,歌曲在YouTube上架就曾經一度有九成dislike(不喜歡),數字也是高得離奇。有傳媒懷疑是因為他曾在演唱會中的棟篤笑環節恥笑自己樂隊隊友搏出位,最後遭隊友的粉絲還擊。[3]

在外國,類似的毒性追星的分析被形容為一次右派反對過份平權文化,[4] 當中分析指部份大財團為了政治正確,大量加入不同種族、性別、性傾向的角色進入一些傳統故事中,令觀眾反感,開始透過網絡政治動員,企圖改變現況,並向有關公司表達對故事方向改變的不滿。有文章分析稱過份政治正確及所謂的覺醒文化(woke culture)事實上仍然過份前衛,未必為一般人所接受,強行透過更改故事框架、加入人物以作改變,只會令人反感,甚至對安排產生抗拒,繼而形成對此厭惡,甚至仇恨。

追星文化本來是個人的身份認同,意思是我支持某某明星,喜愛某某故事,其情感的投射除了當中的人和故事之外,隱隱然也定必包含當中的一些價值觀或者對事物的想法,這些都成為一個人的身份認同。[5] 當這些追星的人有相同的價值,便會走在一起,自然有協同效應,他們會相信類近的事物,亦可以團結造出很多更好的事來。有心理學家指出,粉絲走在一起建立屬於自己的群體,將他們對人或事物的喜愛連結起來,這本來是一件好事。[6] 舊時代的明星,就強調自己要有正能量,相信其支持者們會變成一個更好的群體,所以特別注意自己言行。部份著名的創作人,在創作故事和節目時,亦會提醒自己要有一些底線,因為知道多人喜歡,就更留意自己的創作,減少絆倒人的機會。

如此說,毒性追星,其實就是有一群人擁護了另一套價值觀和世界觀,他們走在一起,以毒性的方式交流,他們同樣也人多,既然群體可以一起變好,當然也有機會一起變壞。所謂毒粉,可以帶來很多傷害,在外國很多恐嚇、騷擾的事件就是因為這些人走在一起而發生。有些明星或藝人遇到大量負評,有時會不知所措,甚至有些人會將事件個人化,認為這是個人因素導致,令自己陷入情緒病的困擾之中,不過也有些人會選擇反擊。無論選擇用何種手段回應,其實也不會令這些毒粉消失,因為他們出現並不單純是因為有某位明星、某個故事、某個流行文化的文本的出現,他們的出現,更多是因為對自己身份認同的選擇而造成。

流行文化很多文本值得被欣賞,當然也有很多可以批判的地方。創作人和藝人普遍接受理性的批評。我們欣賞不同的創作時,不忘也同時留意與我們一起討論的群體,若有些網絡群體本身經常攻擊藝人、作品,或者有很多負面的留言,切記要保持自己欣賞藝人或作品的初心,若有些留言或者言論已經令自己感到不安,甚至有一些負面情緒令自己覺得支持不住,實在可以選擇離開,選擇一個令自己感到舒服的地方追星,千萬不要害怕離開,因為保護自己的心靈,比一切重要。[7]


[1] 〈網民呼籲全城票投尹光 力壓MIRROR奪叱咤我最喜愛男歌手〉,LINE TODAY,2023年11月14日,網站:https://today.line.me/hk/v2/article/x2MqLMw(最後參閱日期:2024年1月5日)。

[2] Melanie McFarland, “Let's all stop ignoring The Fandom Menace. It's real, and it's winning,” Salon.com, last modified June 30, 2022, https://www.salon.com/2022/06/30/marvel-star-fandom-menace-gamergate/.

[3] 吳順芯:〈Edan成MIRROR「負評王」 疑被姜糖追擊令新歌MV近9成Dislike?〉,《香港01》,2023年9月11日,網站:https://www.hk01.com/眾樂迷/939628/edan成mirror-負評王-疑被姜糖追擊令新歌mv近9成dislike(最後參閱日期:2024年1月8日)。

[4] Rewriting Ripley, “In Plain Sight: How White Supremacy, Misogyny, and Hate Targeted the Star Wars Sequel Trilogy and Won,” Medium, last modified March 12, 2021, https://rewritingripley.medium.com/in-plain-sight-how-white-supremacy-misogyny-and-hate-targeted-the-star-wars-sequel-trilogy-and-2fd0be4b242.

[5] Victoria Taylor, “Toxic Fandom: What Is It?,” Medium, last modified January 31, 2023, https://medium.com/change-becomes-you/toxic-fandom-what-is-it-c8c1520beb06.

[6] Lynn Zubernis, “How Fandom Turns Toxic,” Psychology Today, last modified July 16, 2022, https://www.psychologytoday.com/intl/blog/the-science-fandom/202207/how-fandom-turns-toxic.

[7] Zubernis, “How Fandom Turns Toxic.”

情性教育中不可少的要素

張勇傑 | 明光社高級項目主任(性教育)
11/01/2024

筆者早前到一間中學進行性教育講座,學生在提問時間踴躍地提出不少問題,當中包括一些避孕知識和香港合法性交年齡的法律問題。這些問題是最容易回答的,因為它們屬於知識型的問題,有其標準答案;同時這些問題也是最難回答的,因為不能只回答標準答案。

當學生及其男/女朋友已過了16歲的合法性交年齡,在法律層面上,二人在自願情況下進行性行為並沒有干犯任何法例,按生理衛生層面,正確使用避孕工具能減少懷孕及感染性病的風險,那是否代表學生就可進行性行為呢?當然,學生是有自由去作的,但這對他們是否最合適的選擇呢?

學習性知識重要,建立健康的性價值觀更加重要。因此,在回答完他們的提問後,筆者就開始和他們討論除了自願、法例及生理健康之外,青少年性行為還有甚麼需要考慮的因素呢?再宏觀一點,性的本質又是甚麼呢?愛和性的關係又是怎樣的呢?這些才是性教育的真正重點。

明光社相信性教育就是價值教育,不只是傳遞性方面的知識和技能,更重要是建立正確及負責任的性態度。為著學生的好處,在這過度高舉自由的世界中,教導性教育時更需要給予學生正確而清晰的方向,以回應現今社會文化的挑戰。

筆者與學生分享完後,在旁的老師為分享內容作總結,他也鼓勵學生建立健康的價值觀,多作思考,為自己的人生作明智的抉擇。

明光社的情性教育重視生命的尊貴、愛的承諾及性的委身,並肯定「婚姻」與「家庭」在社會中的功能。如想進一步了解我們的學校性教育工作,歡迎各位與本社聯絡。

IG性感女孩的背後

熊嘉敏 | 明光社項目主任(性教育)
20/11/2023

年青人普遍活躍於社交媒體,部份女孩子喜歡在Instagram(IG)公開自己打扮性感的相片或短片,「大方」地讓任何人在社交平台觀看,這樣的行為或會令父母感到憂心,除了擔心私隱外洩,也擔心平台上的收看者會用甚麼眼光來看女兒的性感照?本文嘗試了解一下這些愛拍性感照女生的想法,讓更多關心她們的人成為她們的同行者,陪伴她們以更健康的方式去成長。

IG的吸引力
有些女孩子很用心地經營自己的IG賬戶,認為愈多讚好和留言,就代表愈成功。她們以性感的衣著,配以不同的姿勢和角度來展現自己的身段,用來吸引更多異性追蹤自己的IG。這些照片不一定由女生自行拍攝,她們可能受邀請擔任類似模特兒的工作,而拍攝者有的是透過網絡認識,拍照後或會收到一些報酬,也能令更多人認識自己,建立知名度。她們自覺能夠掌握性的界線及保護自己的方法,因此不怕獨自到網友指定的場所進行拍攝,有的還會接受網紅訪問。[1] 她們喜歡以自己的能力和方法去賺取金錢,也喜歡別人重視自己的意見和感受,因此也會接到一些工作,例如試用新產品或服務之後寫用後評價等。事實上她們是很用心地拍片、拍照和講解產品,年輕人認真做事的話,可說是充滿創意,也令人欣賞

渴望被人欣賞
在鏡頭前她們看似成熟、有不少人生經驗;其實在鏡頭外,她們都是普通的年輕人。每一個人,正如你和我,心裡都渴望得到別人的欣賞和珍惜,也期待與其他人建立友情和愛情。這些不介意拍性感照的女生,心底裡既想找到真朋友,即使再多網友追蹤她們的賬戶,給予她們讚賞,她們其實都明白網友只是被性所吸引,其甜言蜜語不能盡信,而她們對待這些關係的態度也不會太認真。而這些真假難分的關係都令她們感到困倦,到底哪裡才能找到使人滿足的人際關係?在生活上感到疲倦、有壓力時,有誰能夠和她們同行?

要真正了解一個人,需要花很長時間去溝通。只有在理智、情感和靈性層面上與某人建立親密的聯繫,我們才能真正體驗到親密感。[2] 美國堪薩斯大學(University of Kansas)曾進行一項研究,結果顯示兩個陌生人要成為普通朋友,通常需要約50小時的相處時間(不包括在工作場所的共處時間)。若要發展成彼此能談得上幾句的程度,則需要大約90小時的相處時間,而若要成為真正交心的好友,則需要長達200小時的相處時間。[3] 這些研究或許能說明,就算我們用文字把心底話與網友分享、用性感照讓其他人留意自己,也不一定能得到真正的友情和愛情。網絡世界的隱密性或許令人感到新鮮和刺激,但同時也會令人陷入危險中,因為平日與我們相處的網友,都總是隱藏在網絡背後,我們不知道他們的真正身份。我們需要提高警覺、小心分辨真偽,了解網友之間的互動是缺乏人際間一定程度的真實和坦誠相處。

理性分析的重要
有部份喜歡在IG展示性感照的女孩,覺得自己並沒有做壞事,也沒有傷害別人,連父母都默許她們的行為。當遇到網友邀約,她就按感覺去決定對方是否可靠,再決定是否赴約。[4] 不只是年輕人,我們或許都曾經憑感覺去作決定,不過感覺是會隨時改變,當時認為是對的,後來又可能覺得並非如此。事實上感覺不能判斷對錯,它只能告訴你對某些東西的感覺。[5] 所以關乎兩性之間相處,以及身體方面的事情,我們還是需要用理性去分析和細心考慮,以免將來後悔或受到傷害。

建立健康的生活
我們處身於網絡世代,豐富的網上資訊為我們的生活帶來方便,但也帶來了禍害。有時我們希望透過社交媒體來逃避現實中的壓力,卻可能興起了與其他人比較的心態、過度在意別人有否對自己讚好或給予的評價,一旦無人按讚,反令自己愈看愈寂寞和不快樂。這份衝擊同樣纏繞著成長中的青少年,作為父母或同行者應怎樣引領青少年建立健康的生活方式?

我們可以鼓勵孩子建立新的友誼關係、參與社區活動、發展興趣和技能,以及承擔一些社會責任,從而豐富自己的生活,擴展自己的視野和能力。[6] 家長愈早鼓勵孩子做這些事情愈好,家長需要陪伴孩子尋找他們真正有興趣做的事。孩子需要在真實生活裡,投放時間去做對身心有益的活動。透過發揮自己的潛能,孩子就能肯定自己的價值;透過認識志同道合的朋友,大家就能彼此分享,有助減輕生活壓力。當孩子對某個興趣或群體產生歸屬感,就能令精神和心靈有所寄託。這樣,虛擬世界對孩子的影響力也就能相對減低了。

年輕人充滿活力和創意,能為社會帶來不一樣的新意,也是父母眼中的寶貝。作為父母或同行者,我們需要多加陪伴、多作鼓勵,發掘他們的優點,帶領他們在合適的場景去發揮自己的能力。守護下一代的重任,是成熟的成年人應該去承擔的,讓我們用愛心和智慧與年輕人一起同行。


[1] 蝦條哥:〈宜家啲妹豬一出世就影J圖?〉,YouTube,2023年7月4日,網站:https://www.youtube.com/watch?v=9cmNd8_HaPE(最後參閱日期:2023年11月13日)。

[2] 利康娜夫婦〔T & J. Lickona〕等著:《性、愛與我:正確的抉擇》(Sex, Love, and You: Making the Right Decision),張思敏譯(香港:教區婚姻與家庭牧民委員會,2008),頁22。

[3] 鄧淑明:〈友誼之道與精神健康〉,信報,2023年9月26日,網站:https://www1.hkej.com/dailynews/finnews/article/3572147/友誼之道與精神健康(最後參閱日期:2023年11月13日)。

[4] 蝦條哥:〈宜家啲妹豬一出世就影J圖?〉。

[5] 利康娜夫婦等著:《性、愛與我》,頁21。

[6] 同上書,頁63–64。

神學教育所為何事?

蔡志森 | 明光社總幹事
20/11/2023

過去幾年香港各間神學院報讀全時間課程,預備將來牧會的人數不斷減少,甚至「斷崖式下滑」,再加上近年教牧的退休和移民潮,未來香港1300多間教會在招聘教牧同工方面將會愈來愈困難。當愈來愈少信徒(特別是年青人)蒙召讀神學,教會愈來愈缺乏一些願意委身的傳道人,或者當社會面對很大的轉變和挑戰,不少牧者撇下自己的羊、放下了當初的召命,與其他憂心忡忡的港人一起遠走他方的時候,我們不能不問的是究竟神學教育出了甚麼問題?過去20、30年,我們的神學教育所培育的傳道人究竟能否應付香港教會的實際需要?

不少人批評神學教育的課程未能回應時代的需要,令傳道人無法掌握時代脈膊和信徒(特別是年青人)的需要,因此未能有效帶領會眾回應社會的問題,而在社會運動期間牧者亦沒有與前線的弟兄姊妹同行,令不少信徒(特別是年青人)因為對教會失望而離開堂會。另一方面,當社運走向愈來愈激烈的抗爭,前線的教牧雖然未必認同這種走勢,卻亦無法制止,最後,不少人(包括信徒)被拘捕、檢控、甚至要入獄,實在令人惋惜。而當政治環境變得嚴峻,一些曾經走得較前、想盡快以激烈的手段改變香港而不成功,對香港民主自由的前景感到悲觀的信徒、甚至教牧都紛紛離港,神學教育沒有給予他們的恐怕不是時代觸覺,而是對自己身處的城市和本身召命的那份熱愛、委身和承擔。我們不能不問的是教牧最重要的是帶領群羊跟隨社會政治的大趨勢,還是保護群羊免受豺狼攻擊,以及與面對困難和迷惘的羊群在風雨中同行呢?

個人認為,教牧之所以無法回應信徒的需要,其實一個更加根本的問題是社會的大環境變了,但神學院能夠裝備一個牧者的環境卻未能配合這種轉變,而且由於受裝備的時間亦太短,令神學教育的一些重要元素漸漸消失了。在上世紀70、80年代讀神學的,不少是受蓬勃的校園福音運動影響,年青人帶著很強的召命,以及得到教會的支持和祝福,讀完中學不久便進入神學院,作傳道、牧養信徒是他們明確的目標,而四年的神學教育可以較全面地讓他們受到聖經、神學、歷史、講道、牧養、聖樂等訓練,並有不少佈道、宣教和實習的機會,神學教育最重要的不單是吸收聖經和神學的知識,而是在生活中更深體會信仰的真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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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隨著時間的流逝,當神學生的學歷愈來愈高,他們不少是大學畢業後才入讀三年的道學碩士、或者兩年的基督教研究碩士,但他們在大學時的本科卻多數不是神學。在進神學院以後,由於基本的聖經、神學和教會歷史知識已佔去不少學分,能夠應用於佈道、護教、牧養和教會管理的學分還可以有多少?我們總不能訓練一些連基本的聖經和神學知識亦缺乏、全無基本堂會管理技巧的牧者去帶領堂會罷?若說再要花時間了解、關心和回應社會問題更談何容易!只要基礎神學教育仍維持在兩至三年的時間,神學生在學習上顧此失彼是必然的結果,不過,如果將課程延長至四年,又沒有堂會和弟兄姊妹大力支持和鼓勵的話,又有多少神學生願意花四年或更長的時間在神學院唸一個碩士學位呢?

此外,由於入讀神學時不少同學已結婚,配偶要工作、子女要上學,較難入住宿舍,而不少神學院缺乏地方,連未婚的同學亦只能走讀,但神學是生命影響生命的訓練,生活也就是神學和靈性培育的重要部份,當評估神學教育是否達標的重點只在課堂知識,缺少了許多生活細節上的磨練,也影響了如何將信仰落實到生活的反思。因此,無論神學課程如何改革,沒有足夠時間讓學生去浸淫,以及讓師生之間在生命上有更多的互相砥礪,便較難轉化神學生的氣質。讀神學最重要的不是修畢所有必修科目的學分,而是要讓生命改變,教牧最能影響羊群的不是單憑本身的神學知識和講道的恩賜,而是他們的生命,是他們怎樣關心會友、關心社會、怎樣至死忠心地委身於上帝對他們的呼召,並且在困難中不離不棄,這比起高言大智有力得多。神學訓練應該是一個讓神學生學會何謂道成肉身的過程,以至他們畢業後能夠成為一個願意與會友同行的牧者。神學生缺少與老師和同學共同生活的經歷,他們畢業後亦可能只成為一個聖經教師、講員、教會行政人員而不是牧者。

要補救神學課程時間不足,其中一個可行方法是將持續實習和進修列入課程要求之中,將修畢學分後的一年當作全時間實習,同學仍須進修一些應用性的科目,以及由導師督導其實習,而教會或基督教機構聘請這些神學生的時候,必須同時承諾讓他們在第一年繼續進修和參與神學院的指定活動,情況就像實習醫生和實習律師差不多,完成了這一年的全時間實習才可以正式畢業。神學生畢業後若果能有一些有經驗的牧者作教練、陪他們起碼多走一兩年則更理想。為了造就一個牧者,神學院、堂會或機構,以及神學生本身都要付上更大的代價。要求太多的確會令一些人卻步,但卻可以找出真正心志堅定的人,香港未來需要的是願意為天國事工而作出犧牲,與堂會和弟兄姊妹共渡難關的牧者。

另一方面,年青人不想讀神學,教會和年青人本身亦責無旁貸,大家有沒有真心誠意學習耶穌基督向世界宣告不受歡迎的訊息,以及用愛和犧牲,而不是仇恨和權力去改變他人的方式?神學教育的內涵不是由受眾來決定,而是訓練神學生明白受眾的處境,然後用受眾容易明白和接受的方式去牧養,因此,要改革神學教育,最重要的是回到最基本的生命影響生命,有願意委身的老師,也要有願意委身的學生,委身其中一個重點就是放下自我,不跟隨權力、也不跟隨群眾,唯獨追隨基督。教牧既要關心社會,又不能被社會的議題牽著鼻子走,若教牧本身亦無法走出社會撕裂的漩渦,又如何可以幫助自己的羊走出漩渦呢?

最後,為甚麼愈來愈少人願意成為教牧,願意委身於教會的全職事奉?作為教會的長執亦應好好反思,究竟教會有沒有讓年青人覺得成為牧者或在基督教機構事奉是值得渴慕的美好工作,鼓勵他們接受裝備呢?若果牧者在堂會根本不受重視,沒有帶領的權柄,成為機構同工亦沒有得到教會的關心和支持,那麼大家可能羨慕做長執多於做牧者和同工呢!要培養一個願意委身的牧者,往往需要堂會和神學院共同合作。

戲劇隱喻與政治審查

歐陽家和 | 明光社特約撰稿員
20/11/2023

電視劇《那年盛夏我們綻放如花》(《那年盛夏》)被形容為2023年的「神劇」,網民形容劇中大量「隱喻」令人聯想到疫情前的社會運動,之後引申出一種論調:今時今日再不能直接將自己的想法透過戲劇表達出來,因為太過高危,過不了政治審查,還要用各種方法曲線表達,大家「明就明」,一切「在心中」。

隱喻(metaphor)是一種修辭法,用暗示的方式,將一種事物比喻為另一種事物。或許在此用《那年盛夏》的劇名來解釋一下,有網民說劇名「綻放如花」那個「綻放」就是「爆頭」的意思,而「如花」就是指「爆到七彩」。於是「那年盛夏一班人爆頭死」就變成「綻放如花」。這是我們小時候學的基本修辭手法「比喻」,當中有本體(爆頭死)、喻體(綻放如花),如果是明喻,則會有喻詞。

隱喻作為一種修辭技巧,是將抽象的事物用一個具體化的方式說出來,當中亦牽涉到不同的感受。例如《那年盛夏》故事所用的,就是一個很典型的生存遊戲加科技殺人的橋段,[1] 這類故事其實本身就是一個隱喻了,生存遊戲本身就是個喻體,觀眾討論的本體,就自然離不開日常生活中無可避免在工作上或者為求生存而互相較勁。故事發展下去,突如其來各種規則的出現,令當中不同的角色有所互動,表面合作的關係,但內裡卻是各懷鬼胎,甚至有更多人原來有另外的角色,被迫執行自己未必想執行的任務。整個故事就像一個隱喻了。

很多人說,自己很能投入故事中某個角色說過的某句對白。《那年盛夏》改編自網絡小說《已讀不回死全家》,所以有人企圖將兩者比較並做對照,試著找出不同社會事件下,創作人如何將故事改編,以加入更多元素,將故事更緊扣現實的社會狀況。[2] 觀眾不難發現故事中的一些對白,例如「我們是否有能力做到更多」、「若我們更團結,結果是否可以不一樣」、「中立不表態不行動者比對家更可惡」令人對應到現實中一些具體情況。可是故事同樣透過隱喻,滲透出各種的情緒,而透過故事的發展、人物角色,這些已經不只在告訴觀眾故事的推進,而是在挑動觀眾的情緒,叫他們去感受這些難以言說,抽象又難以表達的事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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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一方面用這個方式去喚起觀眾的情緒,更重要的是它為觀眾的想法,設了一個框框。因為運用了隱喻手法,當中的特點是將一些創作人想表達的東西突顯出來,換言之,故事引申出來的情緒和想法,都是帶有特定的角度。例如這個故事本身的設定就是殺人遊戲,不跟遊戲規則就有人會死,而這件事是不能逆轉的。[3] 其實故事做了幾個設定,例如整個群體是學校的同學,他們之間會有怎樣的關係,老師和同學又有怎樣的關係,遊戲的規則和設定其實也是創作人對社會的一種想像。這種框框的設定,做得好有助觀眾思考,做得不好有時會影響觀眾的思考角度。

說白一點就是,故事中掌權的人和學生,必然是對抗關係嗎?同學之間如果合力無視規則又會怎樣呢?故事人物怎樣看規則這一回事?即使有規則又必定有不幸的事會發生,遊戲參與者是不是務必要跟隨規則?所謂的遊戲是不是就必然有輸贏?再退後一步問,「勝/敗」其實是否也只是一個隱喻?這些框架,觀眾很自然地視之為理所當然,但回心一想,這些也只是隱喻之下的一部份,或者只是故事的框架而已。

更有趣的是,在網絡世界中,大家往往將創作人可能沒有想到的部份,自己「腦補」下去,繼續延伸想像,於是在觀賞《那年盛夏》時,一些純粹推進故事的劇情,也可以被觀眾加入想像,成為「隱喻」的部份。當然,這可以被理解為創作人成功透過一個框架的設置令大家投入在劇情之中,如此才會有這麼多的互動,在作品與觀眾互動之下,作品會更加完整,觀眾的推演往往並不是在創作人預計之內,但有了這些推演,就更能令作品流傳下去。[4]

同時,正因為有不同「觀眾」,大家才會有不同的解讀,並出現了不同的想像和見解。誰都知道「故事內容純粹虛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但實際上當太多人的情緒同時被牽動到一個相同點時,那種共鳴容易令人產生疑心,這也是正常和合理,所以不少人常會擔心類似節目會否遭到非議和投訴。不過正如之前所言,不少所謂的寓意,往往是一種劇集與觀眾互動的行為。換句話說,如果觀眾未有經歷過某些事件,看這個故事就未必會受隱喻影響,產生某些特定的聯想,所以隱喻之所以成立,還是要建基於觀眾本身心存某些感受或者本體,兩者才能「聯結」起來。

如此,誰要攻擊故事隱喻,其實就是因他內心有一根刺。療傷,比還擊,似乎更重要吧。


[1] 查柏朗:〈《那年盛夏我們綻放如花》革新港劇的美學取向〉,虛詞,2023年9月25日,網站:https://p-articles.com/critics/4054.html(最後參閱日期:2023年11月15日)。

[2] 查柏朗:〈《那年盛夏我們綻放如花》從校園到社會的連結與盲點〉,虛詞,2023年10月3日,網站:https://p-articles.com/critics/4067.html(最後參閱日期:2023年11月15日)。

[3] 〈【#timable睇電視】ViuTV那年盛夏我們綻放如花 分析5個特別任務意味 一早暗示劇情走向〉,timable,2023年9月22日,網站:https://timable.com/blog/2338471(最後參閱日期:2023年11月15日)。

[4] 阿果:〈周日話題:《那年盛夏我們綻放如花》:鬼魅城市的前世今生〉,明報OL網,2023年9月24日,網站:https://ol.mingpao.com/ldy/cultureleisure/culture/20230924/1695490139776/周日話題-《那年盛夏我們綻放如花》-鬼魅城市的前世今生(最後參閱日期:2023年11月15日)。

多倫多萬聖節的涼氣

陸君樂 | 本社前性教育項目主任,曾任記者、懲教、保安、軍人,現職算是「商人」,近年常穿梭港加兩地工作。其後在英國取得刑事司法及保安管理碩士,並完成MBA課程。
09/11/2023
專欄:有情無國界 (*所有文章只屬作者個人意見,不代表本社立場)
國家:加拿大

今年萬聖節前數天,加拿大本地新聞已放風:據訪問調查,因通脹及經濟放緩,將會更少家庭於今年萬聖節派糖;而且當晩氣溫嚴寒,亦更少家長「放」小朋友外出「攞糖」。

以前我家都有隨俗「應節」,但約十年前阿媽試過派糖時被一群年輕人「搶糖」,之後便每逢萬聖節都全屋熄燈(代表冇糖派)。不過她仍然十分喜歡萬聖節,因為本地超市每到九月中開始便會售賣特為萬聖節而設計的「派糖裝」零食:一大包/一大箱內藏大量小裝型的糖果、朱古力、薯片。我母親最喜歡的便是這些小巧裝的薯片,每年她都會買兩三箱,但卻是派糖給自己 – 每天開一小包享受,或孫兒過來探她時有零食「氹」他們。

萬聖節本來是歐洲塞爾特人帶有超自然元素的傳統節日。二千多年前糧食供應極不穩定,特別在北方,入冬是十分危險 – 耕種停工了,如果秋收不理想,加上嚴寒天氣、醫療落後,整條村死掉大半人並非奇事。當時他們視10月31日為年終,亦是夏季的最後一天(那時塞爾特人沒有秋天的概念),相信當晚陰間的亡靈會來到陽界滋擾活人,故此當晚搞「營火晚會」來祭祀,並透過變裝來驅邪,萬聖節的習俗便由此而來,說到底是恐懼死亡而演化出來的習俗。

古代人口等同勞動力生產力,村子死了大半人,來年的情況將會更險峻,所以古人用盡方法來趨吉避凶實在無可厚非,但來到20世紀便成了 “Trick or Treat”,北美的中小學甚至會在校內開Halloween舞會。今時今日加拿大,所有大時大節均是商機:情人節賣花、朱古力、燭光晩餐;八月雖然沒有節日,但去到那裡都會看見「開學日大特賣」(Back to School Sales)*;萬聖節賣零食、戲服(costume)、應節裝飾(如放在前院的假棺材);感恩節賣火雞;聖誕節前後則是瘋狂購物,但在強調多元文化的加拿大,近十多年真正的聖誕節主角已甚少見於商場及百貨公司了。

教會雖不贊同慶祝或參與萬聖節(特別是變裝),但多倫多不少教會亦會於萬聖節期間舉辦活動,其一主要目的是讓小朋友不用上街「攞糖」都有得玩,亦藉此機會向信徒解釋為甚麼不應慶祝萬聖節。從信仰的角度來看,萬聖節「水靜河飛」並非壞事,但如文首所言,坊間對萬聖節的參與和反應,很大程度反映了民間真正的經濟狀況。撇除天氣或前數年如疫情等因素,10月31日晚上走出屋外看見十室有半黑,街上只小貓(小朋友)數隻攞糖,筆者亦「不禁倒抽一口涼氣」,擔憂來年的市道。

* 根據小弟的不嚴謹調查,文具最抵賣的地方其實是最少做宣傳的一元店(雖然近年一元店已甚少貨品真的賣一元)。

是教會?還是聯誼會?

劉麗梅 | 作者為香港人,畢業於建道神學院,在香港牧會五年後移居台灣,現於中華福音神學院進修教牧學博士,並在台灣宣道會作傳道,服侍台灣人和在台的香港移民。
02/11/2023
專欄:有情無國界 (*所有文章只屬作者個人意見,不代表本社立場)
國家:台灣

近來筆者有機會在台灣的南部上課,在課堂上,學院邀請了台南南部兩間大教會的創堂牧者分享「何謂教會?」。聽完之後,筆者發現到:

1. 南部的所謂大型教會,其實根本沒有太深厚的神學根基,很好奇他們對《聖經》的詮釋是如何?如何帶領會眾進入《聖經》的真理當中?
2. 他們教會的確很大,有很多會友,但這些大和多並不是建基於真理,而是建基於「藝術、音樂、關係」,很好奇這些元素是否真的能引領人與基督結連及讓人認知自己裡面的罪,並悔改歸回基督? 
3. 這些大教會的牧者強調教會的會友組成部份,大比例的以高收入、高學歷的成功人士為主,提倡的不多不少是「成功神學、幸福音、大場面、建築物的高大美」,很好奇這是《聖經》教導的、耶穌基督與人同在和道成肉身的福音嗎? 

凡以上種種的問題及觀察,筆者好奇的是:南部的所謂大教會,究竟是教會?是聯誼會?還是俱樂部?真心覺得是「高、大、空」。試問如何「讓教會成為教會呢?」如果教會給世人的印象是建築、組織、中產階級、名人聚集、那麼「教會」就不是教會。教會是耶穌基督在世俗社會中的見證,教會是一群人以信仰生活活出基督的樣式,從而展現基督信仰的真諦,這才是基督教會在世的意義。祈克果的名言:「人愈多,愈不見真理」。大,有時是阻礙,而不是幫助。某程度上,筆者認同「教會增長」是一種致命的疾病,細胞失控擴散,破壞身體的健康和平衡。當代教會追求一種「有規模卻沒有靈魂」的教會,其實是一種試探。在「教會增長」vs.「福音遍傳」之間是否存在矛盾?筆者認為:會眾的意義不在於「數量」而是在於「聖徒相通」,例如:教會如果有一定數量的參加人數,然而卻沒有深入的交流和分享,那與進入戲院看電影的觀眾有甚麼分別呢?教會是神的愛臨和實踐聖徒相通之處,沒有相通,如何能實踐愛?牧者與會眾關係的立體性,才是真實的陪伴歷程,牧者在關係的互動中被漸漸陶造,這種關係是無可取代的。教會的建築物可以被取代,唯獨牧者與信徒的生命互動是無可取代。正如一對在主裡成為一體的夫婦,如果沒有任何生命的互動,沒有在關係的磨合成長、體恤和為彼此犧牲,那這樣的關係隨時可以被外來的一些刺激或引誘所取代,變得不堪一擊。

我們要思想的是神的帳幕在人間,我們可以如何在教會的群體中發現神的同在?這就是一種神的帳幕在人間的實踐,因為神的帳幕,讓人心的曠野成為了恩典的出口和恩典的載體。筆者認為教會就是神恩約的子民,是抗衡世俗的文化的載體,而非「高、大、美」,只追求「藝術、音樂、關係」的會所。

愈快樂愈寂寞 AI締造的色情

呂英華 | 明光社項目主任(流行文化)
31/10/2023

在人工智能開始廣泛應用之前,色情文化早已經由網絡傳播至世界各地,色情資訊滲入了不同的角落。基本上任何年紀的人上網隨便搜尋,就已經能夠輕易地接觸到色情資訊,而這就是一個色情資訊氾濫的時代。

而色情,無非是一個工業,一個明買明賣的市場,當中買賣的,正正就是色情裸露、刺激觀眾性慾的內容。在資本主義或功利主義的社會下,任何人或事物都可以成為一個持續增加的資本,例如身體可以成為賣弄性感的資本。色情中的主角或模特兒只擁有展示和被展示的價值,他們被物化,成為性刺激的商品。被展示、被觀看的人沒有面容也沒有人留意他們的內心世界;他們沒有獨特性,也無法被愛,他們只是被剝奪了「異質性」的他人,然後被展示出來,任人消費。[1]

性的展示文化,幾乎擴散至不同的社交媒體。一些網紅或直播主為要得到他人的關注、點讚和收視率,不惜透過裸露、展示自己身體來達到這個目的。根據觀察,幾乎大部份的女性直播主、網紅或YouTuber在拍攝影片或直播任何內容時(打機、拍攝Vlog〔影片部落格〕等等),或多或少都會穿著得比較性感,「露胸」也只是基本。「性」已經植入不同的流行文化當中,流行文化中的表演者會不自覺地進行自我性化、自我物化、自我商品化,就如在參加一場展露身體的比賽。不過,這場比賽並不是純粹裸露就能獲勝,而是需要裸露得色情化才能引人注目,就如2022年有一位日本YouTuber小栗由加推出「全裸結他」的影片,但由於其長相、身材以及影片拍攝角度遭人批評,影片的點擊率雖然曾一度急升,但最後卻跌至只有數百人觀看,對比起一些掌握到「若隱若現」,懂得拿捏「色情」,又會玩樂器的YouTuber,便會形成「高下立見」的形勢,也會讓人理解到為何有些人會「輸」,因為所謂「色情」並不是取決於露多少,而是在於怎樣露才能刺激他人的性慾。[2]

「他者」的缺席
哲學家韓炳哲指出,現今的社會欠缺痛苦及被給予否定的承受力,只著重愉悅舒暢的感受,無論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抑或社交媒體上的活動也是如此。
韓將這種現象以病理的角度來解釋——即現代人因過份「自戀」,便容易構成「憂鬱」這種病症。[3] 舉例說,在社交媒體當中,若然無人為自己的帖文「點讚」就如同否定自己一樣,這種「憂鬱」的感覺就是因為「自戀」而造成的。否定與痛苦的感覺其實有其意義,它能讓人停下來思考,讓人知道自己不能將所有事物掌握在自己手中,所以當一個人無法承受被否定的感覺,也讓一個人失去思考的空間。

在大數據的時代裡,每個個體都只是大數據中的一點微塵,網絡無限多的選擇,看似令生活變得豐富,然而卻構成身體的缺席,人與人之間只剩下點讚和分享。[4] 一些串流平台、社交媒體,不停地利用大數據的優勢,只要透過一個用戶的搜尋記錄,就能不斷推薦一些類近的內容予該用戶;當人不斷吸收同溫層中相同、類近的內容,人就很難再接受一些異於自己興趣的想法和意見,因為人總喜歡看自己喜歡看的東西及聽自己喜歡聽的說話,這是毋庸置疑的。但如果失去接納異於自己聲音、想法的器度,顯然也是一個不健康的狀態,而韓炳哲稱這個狀態為「相同者的地獄」——即在同溫層中「圍爐取暖」。或許每個人也總會遇過一些人,在與他們對話的時候,他們只喜歡談論自己有興趣的事,對自己興趣以外的事物,他們全無意欲去探討,這正好反映了人對異於自己想法的排斥。

思想單一的社會,將「性」約化為直白的要求,當中毫無內涵。在網上,以誰露得好、露得最多為考慮支持的因素,性文化充斥在社交媒體之中。在社交媒體中,主播、網紅的影片有如洪流,人們會以展現多少「性感資本」來決定誰的影片最值得觀看,而只具備展示價值的主角,他們是沒有獨特性的,也沒有真實的面容,任由他人經性感指標來消費,「他者」的獨特性、內在性完全消失,只剩下展示出來性感的身體。

「身體」的缺席
科技的發展,更加促使人與人之間最低限度的溝通消失。在進入ChatGPT時代之前,有一個更為驚世的人工智能(AI)技術出現,就是「deepfake」。「Deepfake」,又稱為「深度偽造」,是人工智能的人體圖像合成技術,透過類似移花接木的功能,製作出真假難分的影片。根據研究公司Sensity AI於2019年的一項研究,發現96%的深度偽造影片內容都是與色情相關,更有女性網紅因該技術被迫淪為了色情影片中的人物,使她們受到傷害。[5] 早前更有一宗裸聊騙案發生,事主雖然沒有向其他人裸露身體,但騙徒入侵了他的手機,並將他的肖像移花接木到色情影片中,然後勒索他。[6] 一些人利用deepfake等技術,將自己感興趣的對象直接「性化」,化為可供消費和觀賞的對象。人與人之間的相處,由應當透過溝通去深入了解一個自己感興趣的人,或最低限度去追蹤一下這個人的社交媒體,變為直白地將這個對象變換為可觀賞的色情對象。如此,我們便發現,作為高科技產物的AI,不斷令人與人之間的交流減少,身體缺席的同時,對話也一起缺席,剩下只有舒適愉快」的色情體驗。

「人」的缺席
ChatGPT或其他生成式AI,讓我們無論何時何地,都能夠直接詢問AI任何問題,包括寫作、活動設計、提供思路等等;想要甚麼類型的圖片創作,直接輸入自己想要的特徵,然後AI便會自動生成擁有這些特徵的「藝術作品」。這一切一切帶來方便快捷的高科技產物,逐漸讓我們不再需要一個具體的人與我們有所交流,從「他者的缺席」、「身體的缺席」,到現在「人」也缺席,真實的人不再需要存在於我們的世界裡。

然而,除了廣為人知的大型語言模型ChatGPT,坊間亦有許多不同的圖像生成AI,而這些AI也帶動了色情範疇的新面向。過往由deepfake透過移花接木方法建立的大量色情影片,在製作過程中,這項科技會利用合成技術將不同人的臉孔和身體合成,故在合成前得先將人的身體切割。而圖像生成的AI,例如較為知名的Midjourney,便是將大量不同的內容整合成符合用戶的提示指令(prompt)的圖片(當然這是否「創作」,仍有許多不同的討論),而Midjourney會過濾提示指令中的字眼,所以用戶並不能輸入有關色情或性相關的字詞,不過,坊間其他的圖像生成AI就未必會過濾字詞,甚至有些AI是為了製作色情影像而被創造的。

這種轉變也意味著,人連刻意去尋找自己感興趣的臉孔和身體,然後將它們合成的動作也不需要,直接就可以利用圖像生成AI來描畫一個完全符合自己理想標準的臉孔和身體,並且讓它成為自己的情慾對象。AI所創作的圖像現時是不受法律保護的,而圖像中的人物也不是真實的存在,不過它看起來卻是非常真實,甚至有AI生成的照片奪取了2023年Sony世界攝影大獎賽其中一個組別的冠軍。[7] 既然AI這麼真實,連照片都可以生成,那麼在充斥著性文化的社會之中,被利用來製作色情資訊似乎也是無可避免。到最後人連情慾的對象也可以自行生成,不需要一個真實存在的人在其中,「人」名副其實在其中消失。

色情,無處不在,甚至成為了社交媒體其中一個重要價值所在,有些人在當中自我展露、自我性化,追求流量最大化。人們注視著身體的展示,展示自己身體的人,沒有人會去了解他們的內心、情感,他們只是一個自我性化、被人消費的對象。在這種現象下,人不需要有真實、真正的交流,這就完全避免因與人交際而有機會產生的不舒適感,只要肯消費,就不會害怕得不到回應。然而,正因為人對痛苦的承受力不斷減弱,才甘願停留在Instagram分享美好生活,原來沒有人為自己點讚也能構成憂鬱,即使在社交媒體中仍在與人溝通,付出努力去追蹤具觀看性的性展示對象,人們的身體已經在網絡中缺席。加上AI的出現,令色情更加氾濫,它被人「好好利用」之餘,「人」也可以徹底地消失不見。人工智能看似方便,但卻讓人陷入一種無法與人相遇的孤獨,即使放縱情慾,也無法讓人脫離這種無以名狀的孤寂。

 

(本文原載於第150期〔2023年5月〕《燭光》,其後曾作修訂。)


[1] 韓炳哲〔B. C. Han〕:《愛欲之死》(Agonie des Eros),管中琪譯(台北:大塊文化,2022)。

[2] 林保宏:〈殘念!櫻花妹全裸自彈自唱仍沒人看 網毒舌:關鍵在顏值〉,TVBS新聞網,2023年2月9日,網站:https://news.tvbs.com.tw/world/2038028(最後參閱日期:2023年10月13日)。

[3] 韓炳哲:《愛欲之死》。

[4] 韓炳哲〔B. C. Han〕:《妥協社會:今日之痛》(Palliativgesellschaft: Schmerz heute),吳瓊譯(北京:中信,2023)。

[5] Michelle Elias:〈【AI之禍】女網紅被動成「咸片」主角〉,SBS中文,2023年2月10日,網站:https://www.sbs.com.au/language/chinese/zh-hant/article/a-streamer-was-caught-looking-at-ai-generated-porn-of-female-streamers-the-story-just-scratches-the-surface/xvnh5tvcq(最後參閱日期:2023年10月16日)。

[6] 陳淑霞:〈港男墮裸聊騙局 自己頭像移花接木變色情片主角 遭勒索一萬元〉,《香港01》,2023年7月3日,網站:https://www.hk01.com/社會新聞/914887/港男墮裸聊騙局-自己頭像移花接木變色情片主角-遭勒索一萬元(最後參閱日期:2023年10月16日)。

[7] 〈AI照片奪攝影大獎 創作者稱盼業界正視〉,明報加西網,2023年4月19日,網站:https://www.mingpaocanada.com/van/htm/News/20230419/ttac2_r.htm(最後參閱日期:2023年10月16日)。

序:摸著石頭過潮流

潮流達人入門

蔡志森 | 明光社總幹事
31/10/2023

「青年人潮甚麼?一知半解啦!」作為家長、老師、導師和青少年牧者,要貼近潮流談何容易,但若不了解潮流而想和年青人溝通更不容易,因此,為了愛、為了關心,嘗試摸著石頭踏入潮流之中,更多認識年青一代面對的世界和衝擊,是拉近彼此的距離,跨過一些溝通障礙的有效方法。

提起斜槓、躺平、抖音、selfie(自拍)、後宮遊戲、異世界和《鏈鋸人》等等,大家的了解有多少呢?或者大家的了解程度又是否足以和年青人打開話匣子呢?為了協助大家可以在令人眼花撩亂的潮流世界之中找到一些焦點,本書主要會和大家分享一些我們的同工在學校推動傳媒教育的時候,較多接觸的話題,以及當中引申出來的一些生活信念和態度,其實,年青人的喜好,與他們人生觀和價值觀亦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想了解他們,就要了解這些潮流背後反映的世界。

潮流可以是洪水,將掉以輕心的人一下子沖走,但潮流也可以是激流,讓身處其中的人享受漂流的樂趣。「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潮流亦然,與其因為不了解而擔心、憂慮,不如多些探索、領略,既能認識流行文化,又可以享受與年青人更易溝通的樂趣,當然,這本小書不過是一個引子,若大家想了解更多,可以瀏覽明光社的網頁,或邀請我們的同工主領相關的講座,讓我們與年青一代一起開展潮流之旅。

算得清?

劉麗梅 | 作者為香港人,畢業於建道神學院,在香港牧會五年後移居台灣,現於中華福音神學院進修教牧學博士,並在台灣宣道會作傳道,服侍台灣人和在台的香港移民。
12/10/2023
專欄:有情無國界 (*所有文章只屬作者個人意見,不代表本社立場)
國家:台灣

筆者到台灣不經不覺已經一年,在這一年生活中,不多不少都會與台灣的家人、朋友、教友外出共餐。有趣的是,台灣有不少「小火鍋」或者叫「臭臭鍋」(其實一點都不臭),通常外出食火鍋時,一群人都會各自各地點自己的一人小火鍋,然後餐桌上也會有一個小爐頭給小火鍋加熱之用。一群人就會在各自各的小火鍋前吃喝聊天。火鍋的餸菜雖然要收費,但餐廳同時會附送無限量供應的免費白飯、汽水和冰淇淋,真的可以説是「抵到爛」(十分便宜的意思)!然而,到最後付賬單那時,通常台灣人都會樂於請客,由最年長或收入較高者付款請其他人吃火鍋,台灣人也樂於在這樣的情況下吃飯聊天,建立共餐的請客文化。

有別於台灣,對中西文化合璧的香港來說,一群朋友吃火鍋通常都不會是一人一鍋,而是共聚一爐,就是用一個大湯鍋共同打邊爐(吃火鍋的意思)。然後你一塊肥牛、我放一隻蝦、他放一扎金菇等等到大鍋中,三五成群地吃同一鍋餸聊天,建立關係,並且所有的飲品、雪糕或粥粉麵飯,大部份是要另外落單或者要收額外費用,不是免費享用。當然也有一些自助餐形式火鍋,一個價錢吃到飽,食物飲品可以任意享用。至於付賬方面,香港通常都是AA制,計得很清楚,目的是不想不公平對待付款的人,令其受虧損。這種AA制的文化,在西方很平常。可是,在台灣人來說就覺得香港人斤斤計較,甚至乎有種不願意「蝕底」(受虧損)的感受。筆者有時會覺得計清楚是一種公平的做法,反而不會濫於「搵對方著數」(用各種方法找到好處、或佔對方便宜)。

這令筆者思想到我們的救恩,可以怎樣算?我們的救恩是白白的得來,是上帝的恩典的臨到。在社會上或很多人都會覺得基督信仰只是一個廉價的福音,不需要付代價,因為因信稱義。也有人會覺得信耶穌、返教會只是心靈的寄託,只是有人想返教會搵著數(台灣教會是每次崇拜完都會有愛宴)。信耶穌有飯吃,又可以有心靈寄託、又可以一帆風順,真好!其實我們的信仰不是免費廉價的福音,而是重價得來的福音。因為我們是主耶穌用重價贖回我們的生命,走天路,追求成聖的過程中,我們是需要付代價持守信仰的,這些代價包括:讀經、祈禱、見證、崇拜和相交等。屬靈生命的成長是需要付代價的,耶穌在十字架上的救恩,是重價的恩典,人在回應及實踐過程中,輕視了主耶穌,高舉了個人的權利與私慾,因而將恩典變得廉價化。耶穌沒有與我們計算這些我們不願付代價的數,如果要計,我們是永世都計不清,我們是白白承受主恩的一群人,求主保守我們常存感恩的心在世度日。